第2章 少女与红围巾
时间已经近十月。明明罗德赛尔的红枫叶才刚刚掉落。而北联邦却已是一片冬景了。
在一片茫茫的灰色天空中，国际航班专用飞机缓缓降落。厄里尔·埃尔文听着机舱内的温柔女声。
“北方自由联邦欢迎您，欢迎来到北大陆，欢迎来到联邦，欢迎来到蒙德尔。”
他此行的目的正是位于北大陆的工业名城，亦是科技重心——联邦的蒙德尔。
还未开始降落，厄里尔便透过舷窗看到了蒙德尔著名地标，一座巨型斜立方体，全身都由钢铁打造而成。立方体中部架着一根巨型钢管，正往外喷出滚滚浓烟。
作为一个神秘侧的魔法使，即便是像厄里尔这样开放的魔法使，也无法领会到这种由钢铁打造的大疙瘩究竟有何美感。
飞机正缓缓降落。舷窗外的地面似乎迎面向厄里尔冲来。
目的地终于到了，蒙德尔。
厄里尔拿起黑色帽子扣在头上，遮住了埃尔文家特有的白发。
根据神秘侧的说法白发是体内灵能积累过多所致。理论上是上位者的象征。但在北大陆，由于南方的废土上存在着一群受到污染而头发变白的土著人，导致白发在北大陆一直是未开化的象征。
虽说政府上层严厉禁白发歧视。但对于一般民众来言，歧视观念可是根深蒂固的。
总之将头发遮住更容易行动。
厄里尔冷起小皮箱，随人流走下飞机
冷，走出舱门，厄里尔首先便感觉到了刺骨的冷。
果然是北方国家。已经开始下雪了吗。
老实说因为厄里尔是首次来到北大陆，他根本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考虑到了发色问题居然忘记考虑气温。
厄里尔自嘲似的摇摇头。
咕噜噜。
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滚到了他的脚边。
这是联邦的科技机器人吗？厄里尔曾经在报纸上见到过。
厄里尔注意到每一位乘客脚边都滚来这种机器人。他们发着蓝光的巨型独眼（姑且当做眼睛）扫描每名客人的包裹。确认无误后又咕噜噜地滚到了下一个客人的脚边。
还挺有趣的。
厄里尔笑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快步走出机场。
蒙德尔的景色十分特殊，到处是钢筋制的高楼大厦，道路很宽，全是柏油路，柏油路的一侧是电车通行道，这种依靠电力运转的小型列车，是联邦的民用公用车。与罗德赛尔这种依靠长时间魔法提供动力的电车不一样，据说这种列车依靠纯自然力发电。
“先生，您要这个吗？”
“来看看这个吧，蒙德尔特产？”
“小朋友，这是联邦列车模型。最新款哦!”
一群推着车的流动商贩涌到了刚下飞机的乘客前。
他们二话不说，就开始叽叽喳喳地介绍产品，像饶舌的麻雀一样引人注意。
厄里尔无心买这些小商品，但他的目光却被一个角落的孩子所吸引。
那孩子并没有像这些商贩那样凑过来，而是静静的蹲在一个不起眼的电线杆下。
一些做工并不精致的小商品就摆在她的面前。
原本这些东西，这个小孩是绝不会吸引他的目光的。但她有着一头白色的短发，即便是看起来几天未洗，一副肮脏的模样，也足以让厄里儿驻足于他的面前。
灰色的面庞，眼睛则用一块破布遮住。 厄里尔不难想象破布下又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你是雷米尔人？”
厄里尔蹲下，与少女等高。看着脚下不起眼的小商品。
少女像受到惊吓的猫一样匆忙地摇摇头，最后他又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雷米尔人在蒙德尔生存的艰难处境不言而喻。
厄里尔看见这样一个小女孩心一软。
“父母呢？”
此话一出，厄里尔便意识到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爸爸妈妈在前线和帝国作战。因为联邦政策，我被带到了蒙德尔。”
这正是联邦为鼓励接纳雷米尔人的政策。
受到污化的他们由于受到歧视，曾被联邦民众拒绝收纳。因此，联邦便出台了政策。加之以一年前与北边的帝国开战，所以就规定两名雷米尔人参军即可让一名雷米尔人获得联邦城市公民居住权。同时也可获得一份最低等的公民保证。
“对…对…对了先生，您是刚来蒙德尔？要…不要买点？虽……虽然只是纯手工的产品。”
少女对自己的商品很不自信。她的声音小小的。“不贵，只要两个联邦通货。”
厄里尔看着少女面前的商品，全是些手工制作的洋娃娃，布袋子，小衣服。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只是累赘。更何况，只是些做工粗糙的东西。
他一时间无法回答。
“您果然不需要……”虽然看不见少女的眼睛。但从她的语气中厄里尔感受到了失落。
“……这些都是你自己缝的……”
厄里尔发现一条大红围巾，只不过看起来十分粗糙，线头有一部分翘了起来。
“是，是的，靠着联邦发的最低等公民保障…买了一些针和线，我想靠这个挣些钱，这样…说不定就可以买到公民权，爸爸妈妈也不用参军了。”
少女说完，安心地笑了起来。
少女乖巧的笑容让厄里尔回想起了另一个少女……米妮亚。
他眼中满是女儿的身姿。
“这个围巾我要了，多少钱？”
厄里尔悄悄地将一枚纸币塞在了少女一件长绒毛衣中。
“哎!”少女惊讶地出声，掩盖住了厄里尔小动作的声音。
“两……两个通货!”
“咔哒—”少女听到了久违的，硬币落入铁盒的声音。
厄里尔将这条围巾围上，注视着呆滞的少女。
“再见了。”
他这样告别。
准备悄悄地离开。
“先生!谢……谢谢您!欢迎您来到蒙德尔!”
这并非商人的客套话，而是少女所含的真正的感谢。
“蒙德尔……啊——”
厄里尔抬头看到灰蒙蒙的天空。
“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