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军械
于禁走了，骑着刘备送的马走的。
刘备不仅送了于禁一匹好马，还把甲胄和兵器都还给了他，再亲自送他离城二十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备是送朋友呢。
因为这个待遇，于禁临走的时候是很感动的，心里也认可刘备果然是一个至诚君子。
于禁走后没几天，就到了一月份。
又是一年新年到。
现在已经是建安十三年的一月了。
今年新年与往常不同，军中并没有休假十五日，而是仅仅五日后，诸将便重新归营，开始了战备工作。
据细作回报，曹操已经从北方启程，班师回许都，二月份估计就能回到许都。
这对刘备来说，就不是一个好消息。
谁都知道曹操平定北方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荆州，而这时候的刘备，十一月份刚刚跟夏侯惇大战一场，现在正忙着扩军备战呢。
诸葛亮最近的事儿也很多，不过更多是偏向于政务，毕竟刘备现在可不止要管理新野，还要想办法渗透掌控江夏，以及继续跟荆州世家打交道，这些都离不开诸葛亮的参与和谋划。
因此，军中之事，诸葛亮拜托了徐庶和张溪两个人，由他们负责。
军中操练的事儿，经过博望一战后，诸葛亮已经看到了张溪新法的效果，因此也没有必要再修改什么，就由张溪主持进行全军推广。
而徐庶呢，则是辅助张溪做好各营的巡检，给各营筹备操练物资以及军械。
所以嘛，张溪就找到了徐庶，开始了商讨。
主要是商讨军械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火箭。
博望一战，火箭初次出场，效果嘛除了能吓人一跳外，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原因也很简单，为了保证火箭射出后的射程和可燃烧，张溪在火箭上只是贴了一片薄薄的麻布，然后让箭杆带麻布浸在油桶中。
这么做，固然是保持了射程，也能让火箭燃烧起来，但实际上的燃烧时间却非常短，真正能燃烧的部分也就是箭杆，麻布太小，只能用来引火。
这种火箭最大的作用就是让没见过火箭的人发生骚乱，进而影响敌军的进攻阵型和士气。
遇到靠肌肉吃饭的莽夫可能还好点，一旦遇到像李典那样冷静的将军，看破火箭的秘密，那就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张溪觉得，后来郝昭可以凭借不到千人的守军，在陈仓道以火箭击退诸葛亮的策应性北伐，靠的肯定不是自己手里的这种吓人火箭，否则那就是在侮辱诸葛亮的智商。
但郝昭的那种火箭，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总不能真的跟后来明朝的火箭那样，在箭杆上绑上火药桶，喷射出去伤人吧？！
还真不是张溪不想搞黑火药，而是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并不好搞。
黑火药的配方，张溪还是知道的，毕竟上辈子没少网。
一硝二磺三木炭嘛。
就算这不是精确比例，做出来的黑火药威力也足够这个时代用了。
但现在张溪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不会做火药，而是原料不好搞。
木炭倒是不难，现在是隆冬季节，总有烧炭者会出来卖炭，而且烧炭的技术难度不高，就算张溪不会，找人问问也就知道了。
硫磺稍微有点困难，但作为这个时代快速引火的东西，刘备军中还是有一些库存的，这个张溪当“粮草主簿”的时候就知道，库房里有两大箱硫磺矿石，最近火烧博望坡的时候应该用了不少，不过应该还有点剩下。
虽然只是矿石，里面也有不少的杂质，但是碾碎了也勉强能用。
唯一不好搞的东西，是硝石。
这年代是有硝的，早在战国时期，硝就被当成一种药材在使用，你不能说这东西没有。
但这年代的硝用的太少了，保存不易不说，获取也相当的困难，当然最重要的是——它的药用价值是可以被其他常见药材替代的。
获取困难，保存不已，用途可替代开药店的谁也不会没事儿屯点这玩意儿。
别说新野樊城买不到，你就是去襄阳城找，都不一定会有哪个药店有存货。
而土法取硝，也就是跑到土房的墙上去找土层中析出的天然硝，这个办法张溪也知道，毕竟上辈子没少看网文。
可张溪实际在新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谁家土墙角落里有这种析出的天然硝晶体。
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可能是土层中的氮和钾的含量不高吧，也可能是年头不到，反正新野的民房墙角张溪都找遍了，压根没有见过所谓“地霜”这种东西存在。
至于猪圈，马厩，厕所这些地方这太为难人了。
这年月的百姓，家里能有养一头猪就算是小有资产了，毕竟粮食都不够人吃的，谁会拿来喂猪，又哪里会有猪圈？！
厕所虽然好点，但也是稀缺货。
这年月的百姓上大号，无论男女都是在野地里一蹲，讲究点的挖个坑埋一下，不讲究的就这么不管连军队里都是这样，你能指望百姓知道什么叫厕所？！
达官贵人家里倒是有厕所，但新野这地方特殊，这里就没有世家大族，连豪族都很少，最大的达官贵人群体就是刘备手下的文武将士们。
可刘备自打进入新野后，为了不侵害百姓的利益，因此下令麾下官员们都要节俭行事，哪怕是喜好铺张排场的刘琰都收敛了很多。
不信看看张溪就知道了，堂堂左将军府兵曹掾，房子是租的，家里就四口人厕所猴年马月能析出硝来？！
当然，伱要是说一点都找不出来那也是谎话，比如寇封他舅舅家的茅厕墙角，张溪就刮到了一些硝。
可这些硝的量吧说起来都可怜，连一个随身钱袋都没有装满，而且其中至少有一大半是没用的泥土。
用这些硝，倒是够做火药了，但做出来的火药威力有多少先不说，这个量都不够装备十支火箭的，要它有何用？！
火箭这事儿，在能获取稳定的硝石来源前，只能暂时搁置产量上不来，顶多也是听个响吓吓人，那还不如直接绑块麻布用油烧呢，起码漫天的火雨飞过来，看着比听两声响要吓人的多。
火箭的改良计划暂时搁置一下，但另一个军械的改良，张溪倒是提上了日程。
武刚车。
武刚车这个东西，先秦时期就有了，到了前汉，更是在抗击匈奴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当初跟匈奴作战时，由于马匹不足，所以从汉文帝到汉武帝早期的这段时间里，武刚车是最重要的对骑兵武器。
不过武刚车的局限性很大。
虽然武刚车比较轻便，战国时期的孙武就把武刚车既当前锋用，又当殿后用，可以说是非常灵便的一种战车类型。
但是呢，武刚车面对骑兵，只能防守，阻挡一下骑兵冲锋的攻势，但并不能战胜骑兵。
当初卫青对抗匈奴骑兵，也是用武刚车围成圈防守，吸引匈奴主力的围攻，然后安排了数千骑兵在外游击，等到匈奴久攻不下后，这才抓住机会一举破敌。
这样虽然能击破匈奴，但并不会给匈奴骑兵带来太大的损失武刚车再轻便也是步兵战车，追不上来去如风的匈奴战马。
而且武刚车只是防守，真正破敌的主力，还是那数千骑兵。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点，汉武帝才会在打下河套后大规模养马，真正对付骑兵最有效的兵种，还是骑兵。
这才有了后来的封狼居胥和漠北决战。
而张溪之所以要把武刚车这个东西从古董堆里翻出来，纯粹是因为刘备军根本没有资本去搞骑兵。
养一匹马费钱，培养一个骑兵更费钱。
就刘备困守新野的处境，粮草都要靠刘表接济，他能搞出赵云手里的那些游骑兵，已经是糜竺拼了命赚钱的结果了。
所以，刘备军的士卒，基本都是步兵，而跟步兵配套的武刚车，则是最好的防守利器。
现在已经是建安十三年了长坂坡之战，已经不远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要比张溪知道的好的多，诸葛亮比原先要早出山一年，也已经开始谋划江夏作为刘备的后路。
但关键是，江夏现在才刚刚易手，明面上的太守还是刘琦，并不是刘备，想要掌控江夏，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诸葛亮最近天天加班加点的，就是在试图早点掌握江夏的实权，安插更多的自己人。
但谁知道曹操南下的时候，刘备军能掌控多少江夏的事务，又能不能在刘备抵挡曹军南下的过程中发挥作用这些都是未知数。
所以张溪这个“知情人”，总得想着点未雨绸缪的事情，提前准备好武刚车，至少也能有个抵挡的能力。
如果还是按照张溪知道的那样发展，这个新野和樊城都保不住的话，那么刘备军如果有武刚车的帮助，说不定能逃的远点，不至于被曹操军追上。
而曹军如果是曹操亲率大军来追，那张溪表示自己只能尽力而为，该跑还得跑。
但如果曹军来的就是那几千虎豹骑呵呵，张溪还真的有信心教虎豹骑做人。
可别小看了鸳鸯阵配武刚车哦。
戚少保镇守蓟辽的时候，就是靠着武刚车加鸳鸯阵，生生杀的蒙古人安静了几十年，愣是不敢来犯。
虽然那个时候的蒙古人也不是全盛时期的蒙古人了，但张溪还真不信，曹操的虎豹骑真的比一千多年后的蒙古骑兵还厉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