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0082
基斯了解来自其他世界的顾流光是真的不清楚奥克利大陆的社会现状才会有这种反应，同时清楚，既然顾流光问起，肯定不是简单地想要了解情况那么简单。
基斯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给顾流光科普道：“不是只是顾家这样，是所有贵族都是这样。作为奴隶的我们，从生下来，不，从存在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所有都不属于我们，属于各个贵族大人。主人，您也是知道的，我们也是贵族中财产的一部分，所以被当成物品买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区别在于，我们是一个人被卖，还是一家人被卖而已。”
完全无法理解的顾流光不可置信地听着基斯麻木平静地讲述这些人伦惨剧，不知道要怎么接下话题的顾流光想到毕竟顾家也是其中之一，突然有些心虚地问：“顾家经常打骂他们吗？”
斟酌过后，基斯如实说道：“顾家虽然没有严苛，但也没有多好。”
得到基斯的回答之后，顾流光心里大概有底了。
说明顾家确实是存在随意打骂奴隶的情况，只是情况没有严重到威胁生命。
“有工资吗？会克扣吗？”顾流光继续问。
“不欠钱就很好了。主人，您要知道我们既然能随意被打被骂，除了是因为我们与土地捆绑之后成为了农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交不起沉重的税收。”
基斯说着说着陷入了某些痛苦的回忆里，这是第一次，基斯在顾流光面前讲述关于他的经历。
“您或许不知道，刚开始我们可能不是奴隶，是平民。可是种地和放牧讲究天气和疾病的，偏偏这两种情况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任何一点点变动，我们可能今年没有任何收入，可是我们身上的土地租金、税收都追着交。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向贵族借钱，后来越借越多，多到没有办法交，没有办法怎么办？只能卖东西了，卖到最后，只能把我们自己卖了，直到能还清为止。”
听到这里，顾流光的心脏像被人死死捏在手中一样，喘也喘不过来气。
底层人民窒息地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不是他们不想改变，而是无力改变。
生活，简单的两个字，大部分的人生下来能活就已经很吃力，怎么还敢奢望改变呢？
“我只有等顾辉死了以后才能继承财产吗？”
顾流光大逆不道的话吓了基斯一跳，原本还沉浸在悲伤回忆的基斯连忙劝道：“是的是的，主人，您别冲动。”
主要是顾辉对于顾流光来讲，跟陌生人差不多，所以顾流光才会不忌讳地问了这么一句。
说实在的，就算不是的话，顾流光不一定会主动跟顾辉争取拿到土地的管理权。
顾流光想要改变环境，更多的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毕竟顾流光对异世没有感情，它变好变坏，跟顾流光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顾流光开始试图让自己对近在咫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奴隶视而不见时，看到基斯期待自己会改变的时候，顾流光承认，她动摇了。
“我好吧，我们明天去看看吧，但是！但是，你不要想着我能做多少事情！”顾流光特意跟基斯强调她没有多大能力的事实。
得到顾流光回应的基斯开心点点头说：“那主人，我明天会帮您准备好外出的衣服和午餐的。”
“你看着办吧。”顾流光总觉得有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
第二天，顾流光和基斯按照计划坐上马车巡视顾辉的封地，顾流光莫名有种微服私巡的感觉。
没多久，基斯提醒顾流光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顾流光一下马车，目之所及便是绿茫茫的一大片农田。开阔的农田上，几十个衣衫褴褛的奴隶顶着烈日弯腰耕作。太阳晒得黑到发红的皮肤，两眼混浊无光，两手布满了伤痕和老茧，构成了一个个被贵族压榨得无法直起腰的农奴。
与之明明不同的是，在树荫底下站着一个悠闲地吸烟身材稍稍丰满的中年男人正吆喝着让农奴认真工作否则挨棍子之类的话。
此时，中年男人波顿瞄到正在农田里一个年轻女孩，他贪婪地用舌头舔了舔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贪念起而干燥的嘴唇，猛吸了几口烟之后，那剩下的烟头随意地扔到地上，直冲冲地朝女孩走去。
波顿走到女孩贝琪身边，贝琪正偷偷地侧头和别人聊天，没有注意到波顿的到来，当看见波顿来到自己身边时，贝琪明显地吓到了，脸色瞬间惨白。
波顿不由分说地拉着贝琪的手一直往外走。贝琪似乎知道波顿的想法，反应过来后，一直用手拍打波顿，希望借此波顿能放手。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贝琪哪里能撼动一个中年男人，只能绝望地哭喊着被波顿拉走。
刚和贝琪一同说悄悄话的露易丝马上抱着贝琪的手躺在地上，企图用自己的身体重量抵住波顿拉走贝琪的力量，让波顿不能轻易地带走贝琪。
心狠手辣的波顿见露易丝故意拖慢自己的好事，没有任何怜悯，直接对露易丝用尽全力敲了几棍子。挨了几棍子的露易丝依然死活不愿意松开贝琪的手。
贝琪不忍心见露易丝挨打，特别是她看见露易丝的手已经被敲出血痕来的时候，用力甩开露易丝抱住自己的手，让露易丝不要再挨打。
看到这种情景的其他奴隶有的害怕地相拥在一起，希望能减轻自己心中的恐惧，有的愤恨地死死盯着波顿，心里咒骂着，有的已经习以为常地瞄了一眼后，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他们不远处的一对夫妇见到贝琪被波顿拉走慌忙地跑了过来，似乎是贝琪的父母，女的死死捉住波顿拉着贝琪的手，男的直愣愣地跪在波顿面前捉住波顿的脚乞求波顿能改变注意。
早有想法的波顿怎会轻易因为两个奴隶改变自己的想法。
相比三人更身强力壮的波顿抡起棍子准备砸向父亲时，基斯一手夺过棍子，随后借着身高和力量优势，手用力一拧，波顿的手反剪到身后。波顿痛苦地大叫一声，松开了拉住贝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