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016
看到此情此景的观众哗然，沉默了一秒钟之后，再次狂欢。
没有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空间魔法被水系魔法者轻易被破，凯撒脸上虽然没有一丝表情，但众人从周围开始变低的气压得知，凯撒生气了。
由于顾流光是发动魔法的人，导致在空间消失的之后，顾流光后继乏力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还有力气离开，加上连连战斗，早已是强弩之末的顾流光强撑着身体站在凯撒面前。
由于刚刚众学生的退开，现在只有顾流光颤颤巍巍地站在凯撒面前。
凯撒没有多想，立刻借助空间加速瞬移到顾流光脸上，顾流光凭着条件反射用弓扛住了迎面劈来的剑。
铮！
一段剑击的声音正式开始了终极考核，众人看到凯撒和顾流光的动作，开始各自选择自己的战斗对象投入战斗。
观众的热情也来到了最高点。
顾流光抗住了凯撒的剑，但由于力量悬殊，顾流光还是后退了几步。凯撒没有继续砍，反而利用空间将顾流光击飞在几米之外，顾流光没有放松警惕，在空中利用水柱接住了自己，减缓了落地的冲击，落地后的顾流光顺势隐藏在中空的水球内。
凯撒自信地笑了笑，快速地跟随顾流光进了水球，隔绝了跟踪精灵和所有人的视线。
水球内凯撒再次用剑刺向顾流光，这一次顾流光没有躲，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凯撒的剑。
凯撒看见顾流光有意投降，一直被灌输皇家教育的凯撒瞬间不想对一个投降了的女生下手，于是剑在顾流光一厘米处停下来了。
顾流光惊讶于凯撒的仁义，但着急退出比赛的顾流光没有多想，双手握着剑狠心朝心脏一插，同时降下水球露出两人。
“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顾流光被刺破心脏时，还是忍不住疼得发出声音。
心脏的血经由剑通过手落到地面上。
“哇喔！凯撒！”观众看见凯撒不负众望地用剑击败了顾流光，开始兴奋地欢呼。
“学生顾流光生命值过低，排名二十，倒数三秒钟离开考场。三、二、一。”
听到跟踪精灵的宣判，如愿以偿的顾流光闭上眼睛脱力向后倒直接昏死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顾流光吃力地睁开眼睛，撑起身体准备下床。
守候多时的基斯急忙从旁边拿起枕头垫在顾流光的后背，顾流光刚一坐稳，母亲莎莉丝特挤开了基斯，握着顾流光的手柔声细语地说：“流光，有哪里疼？”
面对莎莉丝特热情和心疼，顾流光很陌生，一来是因为不是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跟陌生人亲近；二来自顾流光穿越过来后，除了刚醒来那次过后，莎莉丝特基本上对她也很冷漠，于顾流光而言，莎莉丝特跟陌生人没什么差别。
这是在做什么？
顾流光一脸疑惑地看向基斯。
一向冷静自持的基斯看见顾流光醒来也掩不住激动，稍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准备开口时，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许是不习惯和顾流光相处，顾辉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硬是压低声音尝试着温柔地说话。
跟着顾辉进来的，还有一大群顾流光见过没见过的亲戚。
顾流光不适应父母突如其来的亲密和热情，加上私密空间的卧室站满人，但碍于自己的身份是他们的女儿，忍着发火想要逃跑的冲动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看着顾流光是真的不知情的样子，想起顾流光的“失忆”。鲜有对顾流光耐心的顾辉解释道：“你这次能力考核表现很不错，我们顾家为你自豪。”
“天啊，女儿你不知道，你是水系魔法者百年来第一个进前二十的，往上数前一个，都要数到百年前啊，你是真的为了我和爸爸争气啊。”
听到了两人的回答，顾流光还是不能理解他们激动的根源，只是单纯地以为孩子考好了，他们高兴而已。
“好了，你们说了一大堆，吵不吵啊。”一道浑厚沉重的声音打破了卧室的吵闹，众人自觉地噤声并默契地让开一条从门口到床边的路。
一个白发苍苍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人家在旁边管家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在众人目光之下骄傲自豪走到顾流光的床边。老人家甚至没有往后看，坐在床边的莎莉丝特已经放好椅子调整好方向让老人家更好地坐下。
这是顾家主家顾凌，顾流光的爷爷，一个很不亲近的亲人。
连顾凌都来了，顾流光开始重新审视能力考核的重要性了。
顾凌一抬手，莎莉丝特就迫不及待地拉起顾流光的手放到顾凌手心上。
一股暖意从手心传来，岁月留下的刻痕让顾凌的手不再娇嫩，起了茧子，有了皱纹。
“流光啊，这次辛苦你了。”顾凌慈爱地看着顾流光，自豪地轻轻地拍了拍顾流光的手。
“呃，这只是幸运。”顾流光谦虚道。
众人开始就着顾流光的话或恭维或谄媚，反正“顾流光”一辈子都没能在他们嘴里听到的好话，顾流光听到了。
终于，日落西山之时，人群终究散去了。卧室里剩下顾流光和基斯了。
“基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您考进了前二十了！”
“对，然后呢？”
“这不管对于小姐您还是家族来说都是莫大的光荣啊，您不知道，自从您作为水系魔法者进了前二十之后，请求见面的信件可是多到要堆到天花板了。”
“就一个学校的能力考核，到这种程度了吗？”顾流光无法理解。
体谅顾流光的“失忆”，基斯尽量以顾流光能理解的语言解释：“您不知道，每年进了终极考核的学生基本都会成为奥克利大陆的支柱，而女生更有了成为王妃的资格，基本上每任的国王的王妃都是终极考核里面的学生。”
顾流光听到前半段话还能稍稍理解，毕竟精英自己也有自己封闭的圈子，怎么样挑选圈内人成为坚实的联盟最好就是从年少发展，这样的关系相对于到了成年之后要纯粹简单得多。哪怕是女生，在这个尚武的世界，还是有一展身手的机会，通过婚嫁强强联合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后面的那句话是什么鬼？选妃？！
顾流光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大白眼。
基斯看见顾流光满脸的不屑，有些担忧地说：“我知道小姐您自从失忆过后，对这些还是很陌生，但基斯还是要劝小姐在外面不要太过直接了。而且”基斯话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好，我知道了。”理解基斯的担忧，毕竟现在的顾流光不是之前默默无闻的人，一举一动倍受关注，更不用说通过这次能力考核，顾流光已经被绑上了顾家的船了。
“对了，萝拉怎么样了？”顾流光想起萝拉退出考试前满身伤痕的样子，着急地问。
“您不是在能力考核之前就吩咐我去关注她吗？我在她能力考核退出之后，以您的名义请了治愈者给她治疗了，您放心。”
虽然学校会包揽治疗学生在能力考核中受到的伤害，但萝拉只是一个平民，顾流光担心萝拉比自己提前退出，没能得到及时和准确的治疗，所以预先交待基斯去关注了。
“我还可以休息多久？”
基斯没有想到顾流光会这样问，以为顾流光会迫不及待地回学校不管是炫耀也好，还是去回击以前看不起自己的人也好，总会想要去学校享受应有的鲜花和荣誉。却没想到，顾流光一直都不在乎，哪怕是经过解释之后，顾流光依然一脸淡定。
基斯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刚好一颗戴着尾巴的流星划过天空，随后消失不见。
“您明天需要回学校了。”
“这么快吗？”顾流光以为会有几天假期，趁着这段时间顾家必然会对自己予取予求，打算去外面流浪看看。
“嗯，所以小姐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好吧。”
半夜
全身冒冷汗的顾流光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睡不下去的顾流光拿起毯子包裹住自己坐到飘窗上，把头靠在透明的玻璃。
耳边是不知疲倦忽高忽低的虫鸣，目之所及是诺大的银河下各自闪烁的繁星，明明是一副夏夜静谧的好景色，顾流光却无心欣赏。
因为只要睡下，就会梦回自己杀人和萝拉死前的场景。
顾流光搓了搓盖上被子还是发冷的手脚，想到各人的死状，平静的心情再次烦躁杂乱。
疯了！
到底是自己太脆弱了还是别人太坚强了，为什么别人能抗过去，自己不行。
明明在禾化国时，拿一把刀削水果小心翼翼的人，现在仅凭条件反射杀别人杀自己。
杀人过后的惊慌和迷茫，对自己正在被这个世界一点点蚕食的恐惧，在这个寻常夜晚，压得顾流光喘不过气来。
顾流光木然地推开窗户，看到了楼下的小花园，应时而开的花在仆人精心修剪的绿植下显得格外娇艳，突如其来的一只老鼠窜出，优秀猎手的猫咪随之追逐，惊扰了花园的平静。
顾流光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回原位。
唉，还是早点想办法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