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幻象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幻觉?
此时,艿月和爷爷已经走进了山洞,他们也看到了秭归。
“咦,怎么有个哥哥在这里?哥哥你也是来抓兔子的吗?”艿月走上前来,拉了拉秭归的衣襟。
秭归认得这两人,小的时候无数次经过那馄饨铺,也无数次想吃一碗那香喷喷的馄饨。可不对啊,艿月最多比他小4-5岁的样子,按年月,如今也该长成大姑娘了,可眼前的艿月,还是十来岁的模样。
“你是艿月吗?”秭归拉起了艿月的小手。
“呀,你怎么认得我呢?”艿月深感惊奇,回过头跟爷爷说,“爷爷,这个哥哥认识我,我们认识这个哥哥吗?”
爷爷也走了过来,仔细得打量着秭归,“这小哥,是哪家的娃子啊?”
秭归眼睛都快红了,他哽咽了一下,“爷爷,我家是住在城外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认识你和艿月,你们家的馄饨可香了。”
“哈哈,是是,吃过我们家馄饨的人都说香着咧!”爷爷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
“哥哥,哥哥,你能帮我抓兔子吗?”艿月摇着秭归的手。
“可以啊!”秭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跟着艿月出了山洞。
秭归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出了洞口他依然难掩心中的激动。
这,这就是他家旁边的那个小山洞啊,在洞口,隐约还能看到家里的篱笆院。
“兔子!”艿月大叫。
只见一只通体白绒绒的兔子一下子蹿到了草丛里。
秭归一个闪身,瞬间就将兔子捉到了。
“哇,哥哥好厉害!哥哥好厉害!”艿月开心的一边蹦一边拍手。
秭归将小兔子拿给爷爷,艿月开开心心的跟着爷爷回家了。他还是站在洞口,他不知道现在所有眼前发生的是真还是假,他是该回到洞里继续去找师兄们,还是“回家”去看看。
虽是纠结,可脚却不听使唤的往“回家”走去。
那熟悉的篱笆门,是十几年前的样子,秭归一阵心酸。
他轻轻的推开门,有几只小鸡在院子里溜达,屋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谁啊?谁来了!”
一个妇人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把手在衣襟处擦了擦。
是娘亲,秭归再也抑制不住眼泪,那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妇人看到秭归也愣在了原地,好久才说了一句,“二娃?”
秭归没有想过妇人会认得他,无论是长相和穿着他都与很多年前大不相同。
妇人泪眼婆娑,走上前来,两手握着秭归的胳膊,似乎不停的在颤抖。
“你这孩子,去哪了呀?这么久都不回来?”妇人边说边擦这眼泪,
“娘,我!”秭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爹回来了,我们都盼望着你回来呢!”
“我爹?”
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声音,“孩他娘,我回来了,你看我今天带什么回来了?”
声音刚落,一男子身背着背篓进了院子。
“这”
“当家的,你看谁回来了?”妇人忙问。
“这是,这是二娃?”男人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他扔下背篓,朝秭归走了来。“你是,你是二娃,真是二娃!”
男子喜极而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
“爹?”秭归已经不太记得父亲的样子,在他小的时候,无数次在梦里梦到过,开始还是清晰的模样,但后来却越来越模糊了。
“诶,孩子啊!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爹今天打了鱼,让你娘给你做鱼吃,你最爱吃鱼了。”
妇人看到父慈子孝的样子,也露出了笑容。她牵着秭归进了屋子,那屋子比以前新了许多,他睡的床板,也变成了架子床。
“娃,你看看,你爹回来后,把屋子都翻新了,你看看怎么样,喜欢吗?”
秭归点点头,哽咽着说,“恩,喜欢!”
“来,赶快坐下!”妇人急忙给秭归倒上水,“也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饿坏了吧,你先喝口水,娘这就给你做饭去。”
秭归拉住刚要转身的李妇人,他很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家人先团团圆圆吃顿饭也好。
父亲忙活完杀鱼,就说要去镇里打点酒,这么值得高兴的日子总是要喝上一杯。
看着二人忙碌的身影,闻着从厨房飘来的菜香。
秭归想,这一切难道都是真实的吗?不,不可能,娘亲明明已经去世了,是他亲手安葬的。镇南城也早已经不复存在了,而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吗?可即便是幻觉,秭归也舍不得打破,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他也很想他娘亲啊。
饭菜已经上来,外面的夕阳红彤彤的,整个屋子透着一种暖洋洋的黄色,让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二娃,快尝尝,你娘做的鱼可香了,你小时候最爱吃了!”父亲帮秭归夹了一大块放在了碗里。
秭归低头吃了一口,大滴大滴的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淌,那味道,就是娘亲做的特有的味道,鱼里还有一点点酸酸的,小的时候娘亲说,放一点点梅子可以去掉鱼的腥味,让鱼肉更加鲜美。
妇人看秭归掉眼泪,也忍不住跟着一起掉,一边掉还一边劝着他,“吃饭时候可不能哭啊,再说一家都团圆了,该高兴!”
秭归连忙说,“诶,吃饭,娘亲做的鱼最好吃!”他一边抬手去帮妇人擦眼泪,一边大口的吃着鱼肉。
“来,别干吃,陪爹喝一点!”父亲帮秭归也倒了碗酒,“你现在也不是小孩了,可以饮几口了!”
“我也倒上,今天可真高兴!”妇人也把酒坛拿了过去,给自己的碗里也倒满了。
这一餐,似乎吃了很久,久到秭归不想结束,就想一直这样陪在父母身边。
夜晚,他们都去睡了,秭归躺在床上,他很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可他不愿意走,甚至不愿意睡觉,就怕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又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