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凄苦的身世
林宾白看着面前的牛乐,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当然,那个时候的他,并无今日的这种莽撞。有点小心翼翼的拘谨,也许是
时过境迁,那个时候没有这么自由表达的空间吧。
林宾白想着,眼睛款款落在了牛乐的手上。
“嘶疼,你轻点。”
林宾白突然抽手。牛乐这握力也忒大了点。
牛乐愣了片刻,突然才恍然清醒。不好意思的露出尴尬的笑容。“啊,不好意思,我听说我身上有妖气,一下有些激动的没绷住。实在、实在是抱歉啊。”
牛乐低头,眼神躲闪道。
“没事,没事。不要紧。”林宾白搓着手心,看着手上那泛红的指印,轻描淡写的应和了两句。
四目相对,俩人好像一见如故。
周围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三三两两的人好像是匆匆行往的过客,都无精打采的在赶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俩个男人之间有些过分亲昵的举动。
当然,除了一个长须老人。
他估摸着有八十来岁的样子,一脸的沟壑将岁月刻痕于苍然的面部,白须飘飘。
一双青布做的圆口鞋,好像多了几分轻灵古朴。黑色的裤脚套入高筒白布袜里,然后用带子扎系的很紧,好像怕凡尘附着一般,多了几分考究。
身上的一袭道袍也是青布麻衣,没有任何的图式。
要不是看到他头顶的那顶偃月冠,根本看不出这人是个道长。
道长眯起眼,仔细的观摩着街对面拐角处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他看的极为入神,手不停地捋着胡须,好像在思忖些什么。
他是了解林宾白这个人的。平日里总如闲云野鹤,不论是道观里的道友,亦或是上门求签问道的门客,他都不理不睬。
他那么随性的一个避世之人,怎么今日却跟这么个长相平平,看不出一丝道行的人如此热络的攀谈呢?
道长侧目端详,他漆黑的双瞳如同暗夜的星辰,在枯槁的树下瑟瑟寒风中,流转
莫非林宾白遇到了故人?!
道长叹口气,他能猜测出最合理的逻辑也不过就是如此。
他一挥手中的云展,“吧嗒”打在了一旁有些犯困偷懒的道童的额间,小道童有些惶恐,赶忙上前屈身迎合。
“道爷,您您是有何吩咐?”
小道童哆哆嗦嗦,嘴巴有些哆嗦。
“怎么,跟我出来,还偷懒。好不容易下一次山,你就这么困?”
“徒儿不敢。”小道童拱手作揖,毕恭毕敬。
“走,跟我回去。我要查个人。”
老道长迈着大步,就朝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轿车走去。
身后的小道童赶忙跑上前去,拉开了黑色的豪华轿车的门
乾灵山,山顶。
云雾迷蒙,大雨滂沱。
天公好像嗅到了一丝诡变的天机,让整座山所处环抱之地都变成了大雨倾盆。
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此山网住。
道长看着道观里四处飘散的雨滴,屋外的天空一片沉色的晦暗,好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深深叹口气,不停翻动着手里的卷宗。关于林宾白所有的信息都跃然纸上。他的身世,老道长看的是一清二楚
“也是个可怜人。”老道长叹气。
“时年戊寅虎年,五行属城头土,城东一道惊雷会然而下,村中一户人家因家中长子患了重病,虚问卜,遂来道观。”
“问天相求生卦,次子救长。长子名为林宾墨,身患重疾,无药可医。次子林宾白遂毛遂自荐,将寄送于道观,成为仙童,以求问道还补长兄性命。”
老道长叹气,“造化弄人啊。”
再翻一页,泛黄的书卷上墨汁的清香瞬间扑面而来。
老道长看到字迹上有几行字像是被什么打湿了,字迹模糊却有些发硬。
莫非
老道长往后看去。
“庚辰龙年,五行属白蜡金。林宾墨病危,于寒冬腊月十二月卒,林宾白未下山出观,也未哀悼葬行。”
看到这里,老道长长吁口气,眼睛透过道门看向迷蒙的山林里。
“这孩子,也真是个不喜言表的倔种。”
他的手搓着那页黄纸,纸上分明是几滴坚硬的泪痕
大雨过后,大地上的一切都好像被冲刷洗净了。空气中徒留的只有清醒的冰冷。
凉气灌入脖颈后衣领的空隙处。
牛乐靠着冰冷的墙面,一只脚撑在墙面之上。他的神情有些恍惚,赤裸的上半身,白色的羽翅正在不停地煽动着,好像有着它自己的想法。
“这就是你所说的妖气吗?”
牛乐挑眉,一道寒光穿过林宾白惊愕的脸上。
俩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声中
“就这?!”林宾白抿嘴思忖片刻。
他不相信眼前的牛乐那强烈的妖气,竟然就只是眼前这一对看起来毫无公害的翅膀所致的。那黑紫色的妖气,悬在他屋顶上空的,绝非如此单薄。
这哪里是妖所为,这简直就是天使跌落人间啊
“不是,你还会啥?再变几个出来,让我长长见识呗?”林宾白的嘴唇勾起一丝坏笑,他有些挑衅道。
“不是,你有病吧。你当我这是玩杂耍呢?”牛乐急了。
也是,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把你七拐八拐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还让你脱了衣服,看到牛乐背后的大翅膀不但不惊讶,还蛮期待的眼神要看其他的。
这种场景,别说牛乐自己有些尴尬了,是个人都得跟着尴尬几分。
可眼前这个自称是个道士的人,怎么有些说不上来的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呢。
牛乐这么想着,没再给林宾白任何起哄的机会。
捡起地上的衣裳,羽翅“唰”的一声收了回去。套上衣服,牛乐头也不想回的,快步朝着废弃大楼的空地外面走去了
“哎等我一下。”林宾白说着,跟在牛乐的后面,快走几步,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