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约谈
下朝之后
赵夔先在内阁看最近的奏折，这些都是全国各地的官员送过来的。
里面有许多问安折子，到时候他直接给皇帝送过去就行。其他的有禀报地方户口增长的、破获案件的、击败盗匪的、调解民间纠纷的。
大多都是请功的。
就算有坏事他们也不会禀报，只会控制事态发展，不让问题在自己在任的时候爆发。
赵夔看后有些担心。
以他在地方施政的经验，知道这些人都报喜不报忧，朝廷还要给他们赏赐，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不过想要惩治这些人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办到，即便是皇帝也难以做到，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只能循序渐进。
最依赖的还是皇帝自身，只要他选人品好的做官，这些问题都会慢慢减少，直至消失，不过想要消失还是很难的。
不过当今圣上他还是比较了解，如果皇帝的性格没变的话，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
赵夔又与户部、礼部的官员说了一些话，初步认识了一些重要职位的官员。
这些人做事时不交头接耳，闲时也不搞官员派系。
总的来说，前右丞相苏瑜给他留了一个不错的班底，可以通过言谈看出，他们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右丞相怎么还会被人弄下台。
“丞相别问了，这些现在都是禁忌，你要是想要弄清楚，不如去苏瑜家问他吧。”
礼部一个官员说道。
苏瑜人还在京城没回老家，因为他要等到女儿出嫁。
赵夔点头，想必苏瑜的事容易麻烦，这些人都不想谈论。
苏家宅院
苏瑜正在书房看书，突然听说右丞相来拜访他。
他很惊讶，右丞相与他只在几年前见过几面，现在回京不弄清京城的关系，接好部下的事务，跑他这里来做什么。
“小民拜见右丞相。”
苏瑜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乖乖地给右丞相磕头。
两人相差了十几岁，赵夔很是过意不去，可他不能坏了规矩，只能接下苏瑜的大礼，随后把他扶起。
“苏老爷年纪已大，何必向本官磕头。”
两人落座之后互相见礼。
“小民现在身无长物，大人来小民家有何贵干？”
苏瑜一开口就是问贵干，相当下了逐客令。
有事就问，没事就回去，他已经不想和当官的有任何交集了。
赵夔笑了笑，不在意苏瑜的态度，想必他现在积累了很多怨气，自己能当他的出气筒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既然苏老爷快人快语，本官就不与你绕圈子了，免得惹得你不欢喜。
陛下近来把本官从吴州召回当右丞相，本官十分不解，苏老爷在民间的声望也不低，为何就会突然被撤职。
本官是想从苏老爷这里取经，请教一些做官心得，免得年少无知犯下大错，还望苏老爷不吝赐教。”
赵夔说得非常客气，态度很和善。
苏瑜听后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
“既然右丞相想要知道个中原由，小民告诉你又何妨”
苏瑜说了被下职的全部经过，赵夔一听就觉得不同寻常。
先是用巫祝案把苏瑜支开朝堂，接着又找出三个案子加大罪名，这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知道是哪个做的吗？”
苏瑜摇头说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反正小民已经闲废在家，对是谁做的不感兴趣。若硬要猜是谁做的，总是不过是与自己有怨的人。”
“本官初来京城，一时找不到说话的人，多谢苏老爷告知详情。”
赵夔说道。
“右丞相不必客气，小民反正不久就要离京，跟你说些内情也不碍事。”
苏瑜对赵夔的印象好了一些，说话也不再针锋相对。
“苏老爷要离京了？”
赵夔听后有些惊讶，一旦离京了就彻底远离朝堂，不再会有记得他。
苏瑜回答道：“待我女儿出嫁之后就离京。她不听我的话，一心要嫁给楚王。”
赵夔点头。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随后赵夔告别出门。
第二天
赵夔派人去华山派的临时总部，召刘长老在京兆衙门见面。
前京兆尹因为西域使者案自请离京，现在的京兆尹是个跟赵夔年纪差不多的人，他听说右丞相登门立刻亲自出来迎接。
“京兆衙门若没有要紧的事，本官便征用一天，要会见一些民间人物。”
“自然没有要紧的事，下官这就给右丞相挪开位置，让你办事。”
年轻人非常恭敬地话。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位朝廷新贵。
刘长老听说右丞相召他在衙门见面，心中有些忐忑，他已经是太子的人了，右丞相不会是来拉拢他的吧。
他也不敢想太多，快些赶到京兆衙门才是。
“小民拜见右丞相大人。”
一来到衙门，刘长老就觉得事情不妙，他出门时没想太多。现在一到了地方才发现问题。
如果是要拉拢他，为什么要召他来这规矩森严的地方，看起来怪吓人的。
“起来吧。”
赵夔轻声说道，听不出是喜是怒。
他随后请刘长老落座，叫差人过来端茶倒水，其间也不跟刘长老多话。
这一番操作下来，刘长老感觉这次右丞相召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要打起精神好好地应对。
“你是华山派的刘长老？”
赵夔不经意地问。
刘长老一直提着精神，对方一问他就立刻回答。
“回禀丞相大人，小民正是华山派的刘长老，不知何事惊动了大人，小民甘愿领罚。”
赵夔点头。
只要对方识趣，他也可以给他一些面子。
“你们华山派在京中享有声誉，本官也很欣赏。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些事情本官要与你约法三章。”
“小民蒙丞相厚爱，怎敢不听丞相大人的吩咐。”
刘长老现在非常老实，即便有太子的后台，也是不能嚣张的，因为太子明确说了要他们在暗中行事，不能暴露了他们的关系。
“历代民间都只有小的组织，像华山派这么大的很少见，一旦出现，那可都是造反的人，刘长老可认为自己是那样的人么？”
刘长老起身慌忙磕头。
“小民等虽然有一身武艺，可从没欺压过百姓，怎么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赵夔又扶起了刘长老。
“本官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做，所以跟你约法三章。你只需要老实地告诉我，华山派现在有多少人？”
刘长老想了想，稍稍少报了一两百人。
“回禀丞相，华山派共一千二百多人。”
“华山派的规模已经非民间组织可有的了，本官身为百官之首，本应该捉拿华山派的教徒，但念在你们初犯，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
从此以后，华山派最多只许收五百人，限你十天，必须把多余的人裁撤。如若不然，本官不会再讲情面。”
刘长老心中一凉。
从一千多人直接砍掉一半，华山派的实力会大大降低，可他现在顾不上许多，只能听丞相的安排，等回去再想对策。
“小民谨遵丞相大人的吩咐。”
“不许与本官耍手段，要是让本官发现你们地暗中联络教徒，必定会奏请朝廷，治你们一个谋逆罪，到时候可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赵夔看对面眼珠子在转，就知道他想玩一些花招。
现在不跟他说得严重一点，到时候他们暗中继续招人，皇帝发觉后不会怪罪别人，背祸的还是自己。
就算再去捕捉华山派的人也弥补不了他的过错。
“小民不敢，请大人放心，等小民回去后即刻遣散七百人。”
“你回去吧，千万不要令本官失望。”
赵夔摆摆手，看着刘长老小心翼翼地回去。
等到刘长老走后，赵夔也取路回自己临时的宅院。他现在还不太放心，需要派一些人盯着华山派，不能让他们明着一套，暗着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