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赈灾
皇上及时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如果让左右丞相争执起来，估计一天的时间就要浪费了。
“左丞相，既然是你收到了奏章，便由你来说。右丞相，你先退下。”
让左丞相丢了脸，右丞相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知趣地退下，安静地站着。
顾元朗本来想跟苏瑜大吵一架，不要以为他的口才很差，引经据典，三岁小孩都会，他平时只是不想与苏瑜计较，真要争辩，他也是不好惹的。
皇上叫停两人，左丞相有气没处发，十分难受。
“启禀陛下，昨夜万州刺史上奏，万州淹没良田无数，臣彻夜未眠，只想等到今天早朝，跟陛下禀报。”
皇上点头。
“你先把万州刺史的奏章呈上来吧。”
朝廷奏章无数，地方官员呈上的奏章，都先要经内阁查看，整理出重要的折子，再呈给皇上。所以万州的奏章，正在左丞相这里。
顾元朗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奏章，递给了安公公。
安公公再把奏章送到皇上跟前。
皇上展开奏章，一目十行，快速看了一遍。
根据奏章来说，万州现在已经死了三万人，百姓的房屋被大水冲毁，许多人流离失所，乞讨为生。地方也出现了盗贼，四处抢夺。
皇上看后，又让安公公把奏章递给大臣，让他们传看一遍。
等到大臣们一一看遍之后，皇上开口。
“众位大臣既然已经看了奏折，不如说说，怎么处理这万州的事。”
大臣你一言我一语，朝堂上全是嗡嗡的声音。他们商议了半天，就是没人出来献计。
“众卿商议许久，可有什么对策？”
左丞相上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万州之事，十万火急，若不快些派人去赈灾，恐怕星火燎燃，有不可说的祸事。不如今日便选一人任作钦差，领户部钱粮，前往万州，处理赈灾事宜。”
皇上听后笑了。
“左丞相不愧为朝廷柱石，关键时候还是需要你出来，卿言可谓是老成持重。”
左丞相敢做敢当，执行力很强，朝中的人都以他为主。现在他这么说，其他的大臣都点头附和，反正只要跟着大流，就不会出错。
皇上本来想叫左丞相继续说赈灾的详细计划，无意间看到右丞相站着，如同老僧入定，似是朝堂中的事与他无关。
他好奇地问道：“右丞相不作声，可是不赞成左丞相的主张？”
右丞相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禀。
“臣以为左丞相所言并无不妥，所以不出言反驳。”
皇上哈哈大笑，对顾元朗说道：“左丞相你看，右丞相可谓是正直之臣，对事不对人，只要你说的在理，他也不会与你争执。”
“朝堂有两肱骨之臣，大夏还有何忧？”
“陛下谬赞，臣只有赤胆忠心，实在无才可言。”
皇上听后笑着点头，不再与他们周旋。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处理万州的水灾，今日必须选出一名钦差大臣，然后调动户部钱粮，早些出发，一点也不能拖延。
“依左丞相之言，现在应该选什么人当这个钦差？”
“启禀皇上，臣以为，钦差人选，必须清廉公正，并且具备才能，才能胜任这次任务。如果此人心术不正，贪墨钱粮，万州之急不仅不能解，还可能会令局势糜烂，若是盗贼裹挟百姓造反，朝廷的损失将不可估量。如果此人没有才华，将会被地方官员蒙蔽，照样令赈灾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左丞相说的有道理，依你的意思，当今朝堂，谁能胜任钦差之职？”
“全凭陛下圣断，臣不敢擅自举荐。”
皇上知道左丞相是怕人说他结党营私，所以不敢直言，不过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结不结党的事，一切都以赈灾为主。
“左丞相不妨直言，不管你举荐谁，朕都不会怪罪。”
左丞相等的就是皇上这句话，昨夜太子再次来访，与他促膝长谈，无非是娶太子妃的事，只要他鼎力相助，将来太子登基后，会善待顾氏一家。
“臣便斗胆献策，若是说公正清廉，只有皇子不会贪墨，而皇子之中，只有太子最公正，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怎么会贪那么一点钱粮，而置祖宗的江山不顾。况且太子已有年纪，是该出去历练，皇上可以让太子当钦差，再派一个大臣辅佐，此次赈灾必定万无一失。”
皇上听后沉默了。
他虽然看好太子，但不意味着愿意太子的势力越来越大。左丞相能力很强，朝堂中有许多他的追随者，若是让太子与他连成一体，先不说太子的势力怎么样，恐怕左丞相的势力先起来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等到左丞相能够一言决定朝堂的时候，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忠心。万一被他掌控朝堂，说不定要把天下换个姓呢，这种事情在史书并不少见，皇帝必须防范于未然。
皇上又看向沉默着的右丞相。
“右丞相以为如何？”
“启禀陛下，左丞相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整个朝堂，如果问谁最公正，自然是诸位皇子。只是有一件事，臣必须跟陛下禀告，还请陛下恕臣无罪。”
皇帝见右丞相慎重其事，便也正色问道：“爱卿请讲，朕许你畅所欲言。”
右丞相点头。
“前些日子我家仆从家人生病，出门请医问药，从左丞相门前经过，正巧见到太子殿下进了左丞相家门。今日刚论赈灾之事，左丞相就迫不及待地举荐太子，岂不是明着说他已与太子殿下结交？”
皇上听后大怒。
“好你个顾元朗，竟然明目张胆与太子勾结，你意欲何为，莫非以为朕不敢免了你的职。”
仆人，又是仆人，这苏瑜家的仆人都是斥侯吗。还好昨日太子来访，没有人看见。
顾元朗真的想吐血，可皇上正发怒呢，他只能上前回话。
“启禀陛下，那日太子是来了臣家，只是他来之时，这万州的奏折还没到呢，臣又怎么能与他预先商议。况且，太子来臣家，为的是要娶臣的女儿，臣已谢绝太子了。”
皇上听后怒气稍息，前些日子太子的确来求赐婚，只是他没有答应，想必事先已与左丞相说过。右丞相家仆人看到的，大约就是那次。
“那你为何要举荐太子？”
左丞相连忙顺着台阶下：“臣并非一定要举荐太子，只因为他是储君，若是陛下派他出去赈灾，想必百姓也一定会认为没人会贪赈灾钱粮了。陛下如果不愿意太子过去，另外派一个皇子，臣也会全力支持。”
皇上点头。
如果派其他的皇子出去，将来皇子的功劳太大，会与太子争夺皇位，这也是一种隐患。不如派太子出去历练，让他快些成长起来。
皇上正想命太子为钦差大臣，右丞相又跳了出来。
“启禀陛下，既然左丞相与太子有嫌疑，不如再派一个皇子，分两队去往万州，这样更为妥当。”
明目张胆地分权！顾元朗咬牙切齿，这个老六，所有的怒火都由他来承受，一到有功劳，立马出手争抢，太不要脸了，他顾元朗与苏瑜誓不两立！
皇上一听这话，也觉得不错，派两个皇子过去，万州那些盗贼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另外有两队同时赈灾，相互争夺功劳，也能查漏补缺。
“右丞相所言甚合朕意。只是该派哪个皇子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