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张角的迷茫
轰！
新都战场硝烟逐渐平定的时刻，远在炎汉边陲，大将军江狂脸色一变。
他回首看向新都的方向。
那股不妙的情绪，越发浓烈。
新都出事了？
可是有诸位仙人在场，还有虎威上将军红子，放眼整个炎汉，还有谁能制衡祝元亮的势力？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到了江狂这等境界，心中的预感从来都不会毫无意义。
既然他隐约间察觉新都出事，那新都必然是有了什么变故。
“你还走不得！”
天雷劈下，短暂的停滞了江狂的动作。
“你给本将军让开！”
江狂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张角。
他与张角的战斗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谁也无法奈何谁。
哪怕砍平了两座山岳，他也没能砍动张角分毫。
四处都是废墟，碎石和焦土随处可见。
江狂与张角的战斗，已经彻底改变了一方土地的地势。
但三合不破，张角免疫任何伤害，哪怕是随军而来的仙人，都逐渐放弃了与张角为敌。
“说让贫道就让，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张角自然不可能被江狂恶狠狠的表情吓到。
见状，江狂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威逼转为利诱。
“只要你让本将军离开，本将军可以做主，割让三郡给你麾下的黄巾教。”
说是这么说，但江狂这也只是缓兵之策。
炎汉从未有割地的先例，曾经没有，现在也没有。
只待确认新都的安危之后，张角吃下去多少，全都得吐出来！
“那你何不问问，这天下的百姓答不答应！”
江狂朝着张角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废墟中，仍旧顽强的存活着不少黄巾军贼寇。
他们正以仇恨的目光，看着这位来自朝廷的大将军。
天下并非人人都像蛟沃郡那般安居乐业。
动乱之世开始之后，炎汉各郡都逐渐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灾难。
随着动乱时间的发展，这些灾难并未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些，可不比当初云夷对黑水郡所布置的蝗灾。
作为真正的天灾，它们无法被停止。
因为这些天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数郡地生灵涂炭。
可即便如此，终究也有不少百姓顽强的活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帮打不死的小强，即使经过无数次反复的镇压，张角的三合依旧迟迟不破。
“黄巾覆首，连方数万，此击可撼百年之炎汉！”
天雷滚滚落下，击打到江狂的身上。
江狂并未因此受到任何伤势。
他的肉体无比强横，作为炎汉第一人，即使是红子那炼狱之火，也只能让江狂感到些许温暖。
这一幕在曾经的两年内，已经经历了无数遍。
张角和江狂谁也无法奈何谁。
终究不过是又一个轮回罢了。
江狂咬着牙，如果不是三合的强大，早在他与张角接触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把张角的脑袋摘下去了。
“够了！”
江狂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重复。
感受到新都的变故，使得江狂心中焦躁了不少。
伸手指向张角，“你自视为天下苍生，又何尝看到那些丰衣足食的百姓！”
江狂一手指向废墟中坚定的官兵。
有些人即使是断手断脚，也依旧位从战场退下，这些人的战斗意志，居然与无路可退的黄巾军不相上下。
“他们也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们现在还站在这里，是因为背后就是他们的家！”
“哼！”
张角冷哼一声，伸手指向身后的难民。
“天下百姓，谁想作战，难道他们就应该被活活饿死？”
“所以呢？”江狂冷冷的说道。
“现在整个炎汉天灾不断，遭难的郡有多少，丰衣足食的郡又有多少？”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你何尝看到那些丰衣足食的人，他们难道就该死吗？”
“就因为他们吃得上一口饭？”
“你可知道，这些难民涌入其他郡地，会使多少家庭家破人亡，会饿死多少本来可以丰衣足食的百姓！”
张角沉默了。
黄巾军为的是活着，官兵也是为了活着。
两边同样都无路可退，谁也没有错。
可如果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谁？
好机会！
见张角居然分神，江狂赶忙脱离战场，凭借着他的速度，只要与张角拉开一定距离之后，张角绝无追上他的可能。
大将军的退场，也使得残留的官兵脸色苍白一片。
他们知道，他们还是被放弃了。
反之便是黄巾军阵营之中，那滔天的欢呼声。
“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
教众的呼唤声中，张角缓缓回神。
满腔的热血褪去之后，站在尸骨彻成的高山上，他又何尝没有迷茫过。
但他不敢回头。
因为张角知道，一旦回头，他就会看到无数张期待的脸庞。
他是大贤良师，是天公将军，是黄巾教的教首，是行走在人间的神。
所以，他不能迷茫，也必须正确。
“报！”
“五斗米教，张鲁求见。”
张角和江狂的战斗打的太过于激烈，以至于在战斗停止之后，张鲁才敢走到近前。
不过这次，张鲁也不是空手而来的。
“义济万民，恩舍四方！”
早在摆放张角之前，张鲁便吩咐五斗米教的诸多司祭，在战场的各地广开义舍放粮。
有了这些粮食，难民们的生活，也算是有了些许盼头。
“让他过来吧。”
得到张角的许可，手下的人赶忙将张鲁请到了张角的身旁。
“哈哈哈，久违天公将军大名，今日终于得偿一见。”
汉末有三位道教传奇人物，分别为天师张陵、贤师张角，系师张鲁，三人各自拥有过不同版本的太平经。
其中又以张角的版本最为激进。
同为道教奠基人，对于张角，张鲁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迷茫？”张鲁问道。
“是有点。”
面对这位五斗米教的教首，张角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
“我日思夜想，想让百姓安居乐业，想让人人皆可活到甲子之岁。”
“可是今日再回头看，却依旧饿殍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