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仁德还是怯弱
“唉。”
在永承天离开之后，司天台只传来一声叹息。
“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回禀国师，我们的人已经前往浩广亲王的府邸，想必不日便能得到亲王的回复。”
“嗯。”田永康点了点头。
紧接着眼神复杂的看向永承天离开的位置。
“老朋友，不是我不想帮你。”
“而是这炎汉，不能倒啊。”
这一切永承天显然是不知道的。
刚踏入皇宫之后，他便被皇宫内的冷清给震惊到了。
放眼望去，守卫稀稀疏疏。
连个宫女都难见到。
偌大一个皇城之内居然能冷清到这种地步，在炎汉帝国的历史上恐怕都是绝无仅有。
很显然，这还得多亏了帝师临死前做的好事。
永承天摇了摇头。
一身正气的帝师，自然不会有什么享受方面的贪图。
当然这样并非毫无用处。
只要没有职位安排。
就没有人能把手伸进这皇宫之内。
但对于现在的永承天来说，这么冷清的皇宫还是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大人，依杂家来看，这宫内是不是该添些人手？”
张让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也是一流。
就在永承天表情变化的同时，张让便已经揣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永承天回头看了眼张让，以及那帮被霍乱心神的官兵。
不禁露出了笑容。
对啊，若是让公公去办，这宫内难道还能脱离他的掌握？
他丝毫不怀疑张让的能力。
殿上站皇帝可不仅仅只是说说的。
张让是根据自己的记忆来捏造的。
而在永承天的认知中，张让可是汉末朝堂之上最奸邪的那个人。
只要没人奸得过张让，那这宫中恐怕就可以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好，就这么办。”
得到永承天的允许，张让并没有露出失态的喜色，只是微微欠身。
“杂家遵帝师旨意。”
但从他眼中闪过的阴冷目光来看。
恐怕过不了几日，就目前宫内的这些人，都得来上一场大换血。
在张让退下后，永承天独自在宫内漫步。
因为宫内没什么佣人，很多规矩其实也就跟无物一样。
许多依永承天的身份按理说去不得的地方，现在都对他敞开着。
就算有侍卫看见他的身影，也只是匆匆路过，根本不做任何阻拦。
就这样，在游荡中，永承天逐渐走到了后花园。
按理说这是只有皇帝和妃子才能来的地方。
但此刻后花园中显得十分冷清。
毕竟小皇帝刘文如今才年仅七岁，哪里会有什么妃子。
没有妃子，自然也就没有侍女。
忽然间，后花园中隐约传来的哭声引起了永承天的注意。
随着哭声寻去，来到声源附近之后，永承天用身边的灌木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
悄悄探出眼睛。
却发现是刘文在趴在石桌上哭泣。
那两个老太监还在他的身边不断的安慰着。
“呜呜呜，老师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这”
面对刘文的提问，老太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向皇城内已经开始逐渐熄灭的火光，叹了口气。
眼看尘埃落定，对于永承天的存活他定然是不抱期望的。
但是他又何尝不知道，帝师和小皇帝是绑在一起的。
永承天的落幕代表着刘文最后的靠山倒台。
要知道，和其他人不同。
刘文非常特殊。
在他出生之时，母后便遭遇暗杀身亡。
后来更是因为年龄太小，导致娘家那边对他不抱有任何期望。
可以说，自打出生开始，刘文便没得到任何亲情。
除此之外，刘文一无权臣拥护，二无世家支持。
只有被认命为帝师的永承天是他唯一的依靠。
先帝能在临死前把皇位传给刘文，只能说是先帝瞎了眼。
想到这，老太监不禁眼眶一红。
“陛下，节哀啊。”
如今永承天伏诛，那些人势必会将目光放在刘文身上。
自然，他们这种跟皇帝走得近的太监自然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若是有武力傍身还好说，或许还能求得个招安的机会。
但像他们这种没半点武力的家伙，怕是人家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想到这，老太监仿佛看到了自己悲哀的命运。
居然在刘文看不到的地方也悄悄的擦起了眼泪。
“都哭丧什么呢？我还没死呢！”
永承天终于忍不住从灌木中走了出来。
“帝师大人？”
老太监瞬间露出见鬼的表情。
而刘文听到之后，则是满脸惊喜的转过头来。
虽然样貌有着很大的变化，年轻了很多。
但是从那破烂的服饰和身上的伤痕来看，确实的帝师本人没错。
“老师！！！”
刘文欢呼一声，直接弹起来朝着永承天扑了过来。
“诶好好好。”
永承天一边接住刘文，一边暗自吸了口冷气。
没有仙力加护，这副身体是真的弱不禁风。
更何况刚刚刘文可是扑倒他伤口上了！
永承天默默的为自己的伤口哀悼片刻。
紧接着回想着帝师的口气，轻咳两声。
“陛下这般姿态，怕是要被天下人看了笑话。”
往日里，每当刘文失态的时候，永承天都是这样劝的。
“呜，对不起”
见刘文松开自己，永承天悄然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折磨他的伤口了。
不过，刘文这小皇帝当的，是真的一点威严都没有呐。
永承天看向刘文，因为刚刚自己的一句规劝，他看起来很惶恐的样子。
“不要罚我抄书好不好？”
说话间，刘文的泪水又在眼眶中打转。
“好好好，先别哭了。”
永承天只能无奈的回应道。
性格温和，胸怀仁义，这是曾经的帝师对刘文的评价。
但在现在的永承天看来，只能说是懦弱。
刘文要是在盛世当这个皇帝，说不得会是一代明君。
但是如今乱世将至。
这个性格，压不住天下群雄啊。
此时夜幕已至。
永承天动用炼运要术的力量，试图从星象中看些气运走向。
但这一看，便是群龙乱舞。
“已经不是潜龙了吗？”永承天低喃道。
这哪里是乱世将至啊。
乱世根本就是已经开始了。
看到这，永承天低下头，看些怯怯的刘文。
用无比正式的声音说道：“陛下，我们得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