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双生鬼11
是幻觉吗？时眠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相册中的鬼大叔眼中流出两行血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像是要将嘴角都裂开。
不是假的！
时眠就像被捏住后颈的小猫，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炸开，他呼吸一滞，想要将相册踢开，可是却腿软到连最轻巧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鬼大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诡异，时眠一想起那个贴在他脸侧的刀就开始害怕，相册里的鬼大叔就像是要从照片里爬出来，他手指颤抖，想要往后退。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掌贴在他的后颈，将源源不断的热量传递到时眠身上：“眠眠，怎么了？”
时眠指着地上的相册：“鬼。”
宴乔将相册捡起来，好笑地揉了揉时眠的脑袋，将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他说：“眠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哪有什么鬼？”
时眠将脸埋在宴乔的怀里，等到汲取到足够的温暖之后才重新看向相册，照片恢复了原样，上面就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好兄弟，看起来关系挺不错，脸上的笑容也足够真实，背景是一个老旧房子。
牌匾为“程时饺子馆”。
相册的右下角有一行红色的小字。
“与挚友程彦于一九九八年”。
宴乔将相册合上，脸上划过一丝阴鸷，紧接着随手把相册扔到墙角：“旧相册罢了，没什么意义，等到下午阿姨打扫的时候扔掉就好了，当年把你接过来的时候就不该带这些东西，让眠眠有了不好的回忆了，真抱歉。”
时眠：“……嗯。”
宴乔揽着时眠的腰将他带到沙发上，用手指描摹过他的眉眼：“我的眠眠受苦了，以前总是被父母欺负，我该和你早一点去找你的。”
时眠：“嗯。”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之前的记忆，但听宴乔的话语可以明白，他以前过得并不好，父母去时候才被宴乔接来这里。
宴乔摸了一下时眠的额头：“眠眠是不是困了，靠在我身上睡一觉吧。”
时眠：“好。”
时眠躺在宴乔的腿上，只要仰着头就能看到宴乔的表情，那么温柔、那么绅士，这样的人会伤害他吗。宴乔突然伸手遮盖在他的眼睛上，温暖的掌心让时眠感觉真的有些困，他这两天都没有睡好，现在挨着宴乔才觉得能够安稳入睡。
“离他远一些！”
“离他远一些！”
“时眠，离他远一些！”
时眠微微蹙眉，是谁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好耳熟，困意袭来，他脑子几乎不运转，他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在说话了。突然，一双温暖的手将他两双耳朵遮住，有轻柔的声音响起：
“睡吧，眠眠。”
这个声音是宴乔的，比起去探究那些不知名的声音，时眠更愿意无条件信任宴乔，在宴乔怀里沉沉睡去。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沙沙沙的声音，看到时眠的呼吸已经变得迟缓之后，宴乔才抬头，目光直直看向墙角的位置，那里挂着一个人头蛛身的女人，绿油油的眼睛微微闪烁。
“叮咚。”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发出一个消息提醒音，屏幕足足亮了有十秒钟。
时眠将手从被窝里伸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他的头皮瞬间绷紧，大声地喊着宴乔的名字。
一双手伸进他的手心与他十指相扣，宴乔摸黑将屋内的灯按亮：“眠眠。”
时眠坐直身子，习惯性地环住宴乔的腰：“怎么把灯关掉了？”
宴乔：“怕你睡不好，已经八点了，眠眠饿不饿？我已经做好饭了，一起去吃饭吧。”
时眠点头，被宴乔拉着一起去楼下吃饭，坐到餐桌旁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他是被消息提醒惊醒的，拿出手机，上面是来自顾若川的几条消息。
顾若川：时眠，你脸上的伤口是因为阴气过盛，我中午给你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在你附近有人会伤害到你。
顾若川：你还是小心一些宴乔！
顾若川：你做好心理准备，我给你发一个视频，可能会有一些恐怖，你确保周围没有任何人，尤其是宴乔。
顾若川：视频avi。
时眠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宴乔，对方正在认真吃饭，一点都没有关注他，时眠找了个借口走到卫生间将最后的视频点开。
视频最开始是一段摇晃的镜头，视频拍摄的时间估摸着是晚上十二点以后。乡下只有零星几个路灯，光线并不充足，能见度也很低，拍摄人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逐渐将镜头稳定住。
最先出现在视频中的是一双脚，没有穿鞋，皮肤青白，一丝血色都没有，诡异的是，他的走动没有带动周围的草丛有一丝起伏。
镜头晃了晃，向上移动。
一张脸陡然出现在视频中央，那张脸像是长时间被水浸泡过，有些发白发胀，上面甚至有一些长长的伤口，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人，更像一具尸体。他用双手捧着一团绿色的火往前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只提线傀儡。
紧接着视频中出现了另一双脚，随着其主人的走动将整个人都暴露在镜头里，宽肩窄背，身材高大，穿着黑色肃穆的西服——宴乔手中提着一盏白色的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跟在那个“人”身后。
时眠的脸“唰”一下白了，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一时间耳边只剩下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宴乔？难道每天晚上出去，他都是去做这样的事情去了吗？这是在做什么？宴乔他……是人吗？还是怪物？
时眠的心跳漏了一拍。
突然，一股凉气吹到他的耳边。
“离他远一些。”
时眠回头，对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