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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张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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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立在门口,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阮梨啥时候搭上这个人的?这也才刚搬过来没两天啊?

    这时阮梨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谁啊?”

    我看着她没说话,那个男人听见声音后立马又来到门前,“我啊!我啊!”

    我左右看看他们两个,心里莫名想到了前两天阮梨的奇怪举动,难道真的……?

    “他谁啊?”我问阮梨。

    她表情有点奇怪,似乎有点震惊又有点恐惧的样子,“昨天在菜市场认识的。”

    昨天?

    “快让我进去!”这男的拍着门,大有一言不合就自己伸手从栏杆缝开门进来的架势。

    “你有病啊!”阮梨提着锅铲系着围裙走了出来,“我们很熟吗?”

    我挠了挠头,有点搞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按道理说不熟的话人家也不会找上门啊!

    可是阮梨的姿态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以我对她的了解,这傻女人是直肠子,不怎么会装模作样的。

    这陌生男的明显也愣了愣,站在铁门外脸色有些难看,“你不是说有空来你家玩吗?”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把他打发走之后,阮梨又给我解释了一遍,昨天她去买菜的时候遇见过这男的,搭了两句话也没多聊,后来临近家门又撞见了,这才得知他就住在不远,这傻女人就客气的说了句有空来玩。

    一个小插曲,她菜差点烧糊了,整半天都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我见状心里偷着乐,谁让你瞎客气的?

    后来两天我又去聚味楼转过,不过都没什么收获,这天晚上八点多,老黑回来了。

    去的时候孑然一身,回来则是大包小包的带着,春笋蕨菜艾叶粿子,都是家里的土货。

    “这几个粿子是你婶托我带来的,你婶说今年事情多,没空做,只有这么点。”老黑轻声说。

    我点点头,弯腰从袋子里拿出十多个青绿色的艾叶米粿,粿子都是用手捏出来的,做工粗糙,个别边角上还有手指印。

    知道为什么老一辈都重视传统节日吗?

    有一些感动,是除亲人外所没有的。对我来说五叔五婶在,我的老家就还在,如果他们不在了,那么我就没有根了,像只四处流浪的野狗,有蜗居之所却没有至亲之人。

    扯远了。

    老黑不仅带回了老家的土货,也带回了最新最准的消息,何老三被端了,交了钱取保候审。他没有受苦也没有供出人来,唯一受了伤的就是钱包。

    村里被抓是因为马厚堂住院没钱了,五叔给了钱但是张友红没给,他们闹到了派出所,派出所找张友红的时候在他新盖的棚子里发现了火铳。

    这老王八蛋被抓了就把五叔给供了出来,五叔被抓,五婶也是想着交钱赎人,那次我电话没听清。

    现在村里人的土铳几乎全被缴了,还有一件事是有关阮梨的。

    阮梨的爸妈从沙坦村村民口中得知了阮梨的消息,说是她跟我住一起,被我拐走了。

    为此他老子阮云海还跑去找五叔闹了两次,五叔躺在床上气的发抖,五婶泼粪才把他们赶走。

    一地鸡毛。

    又过了两天,这天早晨很是闷热,我和老黑两个人一同出门,目的依旧是聚味楼。

    这次来的比较巧,还没走到就远远的看见上次那男的骑着自行车进了巷子里。

    “堵住他?”老黑问。

    我赶紧摆手,“别乱来,这事情强迫不来,只能示好不能用强。”

    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强迫了就算球。我的目的是搞好关系借此融入当地,而不是把人家搞急了,那样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过了十多分钟,巷子里卷闸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我拉着老黑蹲在墙角,等待那人出来。

    “待会出来了你别着急,我去跟他搭话。”我说。

    老黑点点头。

    然而恰好此时一辆扫大街的三轮车停在了我们面前,原因是我和老黑丢了两个烟头在跟前。

    就这么一下子功夫,那人已经骑着自行车窜出了三四十米远。

    “跑了跑了!”老黑急道。

    我一拍他胳膊,“别叫,跟上去!”

    这男的没有发现我们,骑的并不算快,他拐了两个弯进了一家菜市场旁的面馆。

    我和老黑也走进面馆,这人正好刚坐下不久,看见我他立马警觉起来。

    “别激动。”我在他身前坐下,顺手递了根烟过去。

    可能是见我和老黑有两个人,这次他倒没有像上回那样开口就说我揍我,而是沉默着不说话。

    我见店里人不多,于是俯身在他面前道:“兄弟我是真的想问你事情啊,不是要害你。”

    他一瞪眼就说,“问啥你说啊?”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心里暗自腹诽,面子上还是要微笑着,双手伸出两个指头在耳朵边勾了勾,“什么价?”

    “什么东西?”他露出疑惑神情,给我气的一屁股坐会凳子上。

    老黑突然站起身,嘴里冒出一声尖锐的声音:叽——。

    这下子给周围人搞的莫名奇妙,看傻子似的看着我们,我拉着老黑坐下,“大耳朵。”

    这男人可能是被我们这无厘头的做法搞的有些崩溃了,苦着脸唉声叹气,“别搞我可以吗?”

    “谁要搞你?”我问。

    “二十一世纪搞字不能乱用!”老黑煞有介事的说。

    一碗面被我们硬生生搞的吃了半个小时,虽然这家伙还是没有松口,不过也算正式认识了。

    这人名叫张松柏,溢水镇人。

    为了套近乎,我就一口一个张老哥喊他,几次三番喊下来他倒也没那么抵触我们了。

    “你说这里兔子十五块一只?”老黑听了张松柏的话有些吃惊。

    说实话我也比较惊讶,因为老家去年兔子还是十块一只的。

    张松柏点上烟吸了一口,“那肯定啊,去年十二,今年涨价了。吃饲料的猪肉都涨价了,野东西能不涨价?”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里盘算着怎么展开话题,毕竟问兔子价格只是幌子,目的是和他混熟。

    “价钱也告诉你们了,没事我就回家了啊。”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烟灰,作势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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