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代价
卫谨戈打断了高兰的话，他不能将何明国真正的忌惮告诉高兰，只是指了指自己说：
“高兰，白董已经死了，我也活得好好的，是不是？“
高兰眼里露出一抹郁闷，卫谨戈和林珑的关系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即便卫谨戈和白董的死脱不了干系，何明国也动不了卫谨戈一根手指头
卫谨戈看着高兰没有停止的意思，只好先答应他，赶去白宇泽那看看情况。
西苑三栋里的白宇泽胡子拉碴，颓唐地坐在一堆血迹的边上，仿佛失了魂魄。
厚重的窗帘被拉上，让一楼寝室本就不好的采光更是雪上加霜。
他听见由远及近的林负责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绝望的闭上了眼。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厚厚的扬起一阵灰尘。
林珑闻见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要不是白宇泽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她甚至要以为白宇泽被咬了。
白宇泽仍旧是坐在地上，既没抬头看林珑一眼，也没露出其他反应。
林珑搞不清，他是在为白董的死而绝望，还是为了没能顺利接手下富光而感到后悔。
“恭喜你，林负责人。“他艰涩干硬地嗓子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接着又挣扎的撑着地站起来，林珑压根不担心他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因为白宇泽的底色是懦弱。
“动手吧。“
林珑仔细地看着那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截的人，摆出了一个白宇泽的标准姿势。
直立起脊梁，却低着头。
难怪高兰总把他当小孩看。
他的世界从母亲离开后就一直在下暴雨，等不来父亲的伞，又没有回头路。
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敢于闯进雨里肆意嚣张的孩子，又害怕自己淋湿了会感冒。
他错过了身边一个又一个人的帮助，直到身后空无一人，这才做好心理准备冲进雨里。
但雨实在是太大，还有雷声轰鸣，把他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他绝望又困苦，憎恨又懦弱。
林珑环顾了这个宿舍一圈对着白宇泽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不是来动手的。“
自林珑想通了何明国忌惮地只有林珑身后那个根本不存在的c组织后，她就已经决定不会杀了白宇泽。
所有的仇恨和伤痛都会被时间抹平，但活着的人总归要活下去。
一个不怕生的小女孩从宿舍楼外闯了进来，拉着白宇泽手一边晃一边说：“哥哥，原来你在这，我一直找不到你。“
那个在富光里颇有人缘的女人李然跟在背后，显然是没有想到林珑也在里面。
一张凹陷下去的脸颊对着林珑小心翼翼的赔笑，接着把女儿从白宇泽身边拉了回来说：
“林负责人，对不住，小孩子不懂事，我，我们先走。“
林珑看见那个半大的小女孩见着妈妈这么说话，躲在了李然的背后。
她尽力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对着小女孩也是对着白宇泽。
“我来是想告诉你，于教授那边缺人，你要是没事做就去帮帮他。“
“别人六七十的，还得为基地这么多人口粮着想，你一个小伙子成天窝在宿舍里不合适。“
卫谨戈紧赶慢赶地跑来了宿舍区，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
他就知道林珑干不出那种事
卫谨戈知道林珑不是那样的人，她如果碰到真想动手的，一般不会留到这么后。
场面一度尬住，林珑见卫谨戈过来愣了一会。
话说完了林珑就要走，但身后一直久不开腔的白宇泽对着林珑的背影说
“林珑，我会听你的。”
“至于理解？“
白宇泽笑出了声，谁可能理解亲手杀了至亲的感受，尽管那个人是个人渣。
他的声音在宿舍楼道间回荡，声音不大，却依然钻进了林珑的耳朵里。
“如果你真有理解我的那一天，全当你付出的代价。“
林珑不解的回头，但卫谨戈一脸沉思，破天荒地利用身高优势揽住了林珑的肩膀，将人裹住往宿舍楼外带。
“不是？他什么？“
林珑想回头，却被肩膀上多出的一条手臂弄得莫名其妙，她一个脑袋来回转。
看见突然凑近的卫谨戈却呆住了。
林珑屏住呼吸直到走出宿舍楼，两人邋里邋遢的，像是从哪里刚翻完垃圾堆回来。
叠在一起身上的味和叠buff似的，直冲林珑的天灵盖。
高兰藏在暗处，林珑的确没有对白宇泽动手，看来是她多想了。
又见着两人拉拉扯扯出来，刚刚喝过的那口酒有些上头，她竟然闻到了一股味。
阿雁拍了拍站在墙边的高兰，凑着头想要往那边看，但高兰只是蒙住了阿雁的眼睛将人拉了回去说；
“小孩子不要乱看。“
很显然林珑和她闻到的不是一种味，她浑身像是长满了跳蚤将卫谨戈的手拉了下去。
对着卫谨戈说：“卫谨戈，有事说事。“
“林珑，我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林珑看着卫谨戈眉头皱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也还不能告诉我，是吧？“
卫谨戈艰难地点了点头。
林珑无奈地看着卫谨戈说：“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也不一定能活到知道的那天。“
“你瞎说什么？“卫谨戈着急忙慌地打断了林珑的话，现在一切都没有定论。
让林珑现在知道了，也不过多一个人徒增烦恼。
林珑看着卫谨戈一脸上心的样子，举着手投降说：“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
卫谨戈婆婆妈妈一句话说不完整的样子，和她妈妈简直一模一样。
遥想林珑的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有名的数学老师，文文静静的粗话都不说一句。
偶尔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林珑。
随着林珑越长大越离谱，她的母亲也变成了一个随时随地拿起扫把追着林珑背后满院子鸡飞狗跳的乱打的人。
嘴上的忌讳很多，不让林珑说这个不让林珑说那个。
卫谨戈跟在林珑的身后对着林珑说：
“下个星期二，他们私人基地的会面，我会去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