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就是线人
林珑走到了他的身边，卫谨戈愣着，立刻就想把手里的烟灭了。
但林珑伸手将那支刚点燃不久的烟抢了过来，接着背过身顺着天台上的灰色沙砾的水泥护栏，两腿一并蹲在地上。
她的手指碰上自己的手背，还有些余温。
卫谨戈看着自己的手背发愣。
林珑双眼失焦，一条手臂搭在左膝盖上，头仰了起来，学着他爸爸林大伟那个老烟枪。
右手哆嗦地把烟放在了嘴边。
这可真是伤脑筋，比那篇该死的毕业论文摘要更让人头痛。
她过去不懂，为什么林大伟每几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穿着一件缝补过的白褂子，眉头紧锁的蹲在自家门口抽烟。
正事也不干。
此情此景，一股辛辣的味道撞进了她的嘴里。
林珑嫌恶地呸了一口，将手上的破玩意扔到了一边。
卫谨戈手里空落落的不忘将地上的烟头一脚踢到一边，蹲在林珑的身边。
林珑问：“卫谨礼什么时候出发？“
卫谨戈看着林珑的侧脸，傍晚最后一丝余晖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接着说道：“直升机是管制资源，不在我们手里，每架上都有定额荷载人数。他只能确定你父母到底在不在家。“
林珑没说话，她人麻了，尽管，在她的预料之中，卫谨戈之前的话里，就从没说过卫谨礼能救得到人。
于私情于公理，林珑都必须保住富光的人。
还有那三位教授，林珑通过高兰才知道，这三位教授。分别是农学，电力学还有生命科学领域的专家。
这种人无论是放在哪都是要被哄抢的人才，在这个末世更是重中之重。
“卫谨戈，你在汉城找的不会是我吧？”林珑突然话锋一转，一脸无赖的坏笑转头盯着卫谨戈无限放大的俊脸。
一阵寒风吹过，卫谨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背后，缓缓地转过头，对着林珑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轻声问：
“谁？”
但林珑嘴上的笑容更加开朗，开朗的有些阴郁地说：“c组织在汉城的线人。”
林珑看着卫谨戈轻轻皱起地眉头，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侧脸，黑暗里卫谨戈的耳朵根隐秘地爬升上了一层薄汗。
但下一秒却听见林珑轻飘飘地说：
“小伙子，我就是你要找的，c组织在汉城的线人。”
卫谨戈看着林珑的样子如坠冰窟，有那么一刻甚至忘记了反应。
这不可能！
但下一刻，林珑抱着膝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恶劣地凑到卫谨戈的耳边说：
“我这么有演戏的天赋吗？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信我说的鬼话？”
直到最后一抹光亮被黑夜吞噬。
卫谨戈才回过神，他不敢看林珑的眼睛问：
“你知道线人是谁？”
林珑不置可否对着卫谨戈说：“你想知道啊？我要是能活着走出富光再告诉你。”
接着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蹲在原地，各怀心事。
林珑蹲的腿都麻了，沉默了半晌，闭起了眼，做出了自己的最后的决断，她对着卫谨戈说：、
“卫谨戈，我们得走，炸弹一炸，富光绝不能再呆下去，只会后患无穷。“
卫谨戈笑着对着林珑说：“不把我直接扔在富光？这样你再也不担心卫端方对汉城有任何想法。”
林珑真诚地转过头看向卫谨戈说：“卫谨戈，我怎么舍得抛下你呢？”
卫谨戈绝不能死在汉城，,她上哪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给她开飞机回去救父母。
尽管卫谨戈隐隐约约知道林珑在想什么，或许是天太黑，让他看不清林珑的神色。
就让他误会一次，以为林珑是真心的。
何明国上了天台后想找到两人，本想再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但刚走进两人，就听见林珑的话。
现在那根被踢远的香烟边上，蹲了三个人。
“艹。“他吐出一句脏话，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见林珑的话后还是吃了一惊。
她依旧决定要走。
何明国话堵在嗓子口半晌没吱声，但林珑看出了他的犹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何明国眼里的心虚对上了林珑眼里的坦然。
他想的是，如果只救下一部分人，一切都会更容易。
外面的丧尸，里面的人。没有一个好搞。
但林珑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有些事能做，但有些事不能做。
“何明国，你知道你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一阵寒风吹动她的发梢，林珑像是在嘲讽着自己，面前出现一个又一个间接或直接死在她手上的人。
接着说：“我的手上也不干净，但于情于理，于组织或者富光，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林珑看着朦朦夜色中的人，像是宣誓又像是宣战地对着一片虚无的黑暗说：
“我不会背叛人类。”
林珑皱着眉撑着腿起身，却听见何明国问：“c组织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林珑有点慌？她哪知道这么多，但何明国看起来就好糊弄，林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地语气说：“不就是clean吗？是一个爱干净讲卫生的组织。”
何明国横了一眼林珑，但却看见林珑居高临下的露出一个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不到时候，你早晚会明白组织的用意。”
林珑对着何明国说：
“刮骨疗毒，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充满危险的事情，更何况又是天灾又是人祸。”
“地下车库的丧尸不解决，物资进不来，人出不去，一样要死人。”
尽管超市也有矿泉水的库存，但毕竟杯水车薪，富光每天的饮用水都是从汉城的自来水厂隔三天运过来一次。
一个星期之内见不到水，到时候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更加不好收拾。
何明国自知自己无法争辩，却转头问道另外一件事：“卫谨戈，白董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林珑听见这话后，无辜的摊开手：“这事和我没关系，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话罢，自觉地离开了这一处
林珑的背影逐渐隐没于黑暗中，她走的很慢却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