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伪五雷
第一招被接下，张之维虽然惊讶，但却也感到几分理所当然。
要是一招都挡不下来，那乔松刚才说的可都全成了笑话了。
只是……
“明明出手了，非要装作这副架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装逼，是要遭雷劈的！”
张之维浑身金光一阵扭曲，下一刻便化作凝如实质的雷电！
“五雷正法……”
乔松单手撑地从蒲团上一跃而起，同时从口中呼出一道白炁，将即将临身的雷光斩碎。
天师府的五雷正法，不同于神霄派的五雷法，名为五雷，实为五炁，是五脏之气融合金光咒所成，只是呈现出雷电之相罢了。
要是想用类似避雷针的原理将之导入地底，被劈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而眼下张之维所施展的雷法，虽然依旧是心火与肺金之气为主，但却五炁俱全，威力与寻常阴阳五雷不可同日而语。
“嗯？老天师您不厚道啊！”
只见破碎的雷光并未就此消失，而是在空中织成雷网继续朝乔松而来！
“少废话，挡下老夫这招再说！”
“嘶——”
面对耍无赖的老天师，乔松只能搓搓牙花子继续躲避，辗转腾挪之间，总能在雷网的缝隙中寻得一线生机，
目光微凝，乔松双眼中似有千叶白莲绽放，在闪躲的同时，双手五指不断弹动，隔空击向雷网。
突然，乔松伸出一只手，径直插入雷网之中，不顾乍然亮起的雷光用力一搅——整张雷网顿时溃散！
“嗯？！”
一双眼睛瞪大了些许，这次张之维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
刚刚他释放的雷法，居然因为五炁失衡而自行溃散了……这简直就像他行炁走火入魔了一样不可思议。
“回老天师，这是离乱手。”
乔松伸出手掌挥了挥，之前插入雷网时擦出的伤痕此时正肉眼可见地淡化。
张之维心中讶异，殊不知乔松心里才是真的震惊。
离乱之气能够使得不同属性或来源的力量彼此分离混乱，自从他修成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坚实且难以扰动的力量。
要是金光咒这种纯修性命、精纯无比的朴拙功法也就算了，可五雷正法分明需要五脏之炁参与配合，正是被离乱之气所克制的类型。
但实际情况却是，在老天师收着力的情况下，他用离乱之气消磨许久，才依靠长生功观察气机消长的能力找到一个能让五炁失衡的节点。
“五炁朝元吗……”
好似想到了什么，乔松忍不住喃喃了一句。
来不及让乔松继续出神，张之维已经又有了动作。
“小子，接下来这招，你可要小心了。”
只见张之维目光闪烁，抬起一只手，掌心朝着乔松，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掌心雷？！”
不需要长生功都能感受到足以威胁性命的压迫感，乔松瞪大了眼睛，猛地后跳一步：
“老天师，您来真的？小心把房子拆了！”
“放心，老夫有分寸得很，要小心的是你！”
雷光愈盛，张之维的身影已经肉眼难辨。
下一刻，万籁俱寂——
“轰——”
忽而爆发的一声惊天巨响之后，伴随着房顶倒塌的动静，烟尘四布，张之维站在原地，维持着伸着手的姿势，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乔松有些模糊的身影。
只见乔松同样瞪大了眼睛，保持着双手向前的姿势，掌心遥遥指向张之维。
随着四周烟尘散去，两人终于有了动作。
“咕咚——”
咽下喉间的一抹腥甜，乔松体内的长生功与坤元气不停流转，面上只是微微虚弱几分，朝张之维露出一抹笑意：
“老天师，第三招……我接下了。”
“你……”
张之维嘴巴开合了一下，最终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茅山上清，后继有人啊。”
言下之意，自然是认可了乔松之后要做的事情。
又喘了几口气，乔松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拱手道：
“老天师，在最终决赛之前，您随时找我。”
“嗯。”
朝心情还没平复的张之维点点头，乔松就要开门出去，却没想到刚一推门，整堵墙都往前倒了下去。
“轰——”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张之维，乔松咽了口口水。
“……无妨，这件静室年久失修，推了也好，等罗天大醮之后正好重盖。”
沉默片刻，张之维的声音从再度被掀起的烟尘中传出，乔松听了之后松了口气，连忙拔腿朝前山跑去。
“我勒个去，好刺激啊。”
跑到依稀能看见前山的人流了，乔松才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双手，
“生死时刻临阵突破，难不成我也有当主角的潜质？”
只靠感受了一次五雷正法，居然把人家天师府的不传之秘模仿了个七七八八，这妥妥的是主角待遇啊！
虽然这么说，但乔松却知道这一次不是什么主角光环起作用，也与羁绊的力量无关，纯粹是他之前积累足够，这才在今天的契机下有所突破。
依靠着对应五星的五门功法，他体内的五脏之炁早已生发。
除此之外，之前和神霄派的小伙伴关于神霄派雷法的几次讨论也至关重要。
神霄派雷法是真正的“雷”法，先知道自己要的雷属于天庭五雷都司那一部管，即“五雷既明，当知雷府所部”，随后才能“既明所部，有请立应”——简而言之就是摇人。
在这个摇不到人的时代，神霄派这个以雷法闻名的门派难免衰落了不少，因此和乔松交流的时候小伙伴也没有什么好藏私的……尽管如此，论起对雷法的理解，神霄派依然是整个道教数一数二的，其中就包括对正一派五雷正法理念的理解。
“五炁朝元，一尘不染，能清能净，是曰无漏，肝为东魂之木，肺为西魄之金，心乃南神之火，肾是北精之水，脾至中宫之土……是以圣人眼不视而魂归于肝，耳不闻而精在于肾，舌不味而神在于心，鼻不香而魄在于肺，四肢不动而意在于脾。故曰攒簇五雷。”
聊起天师府的五雷正法，小伙伴当初可是一套一套的。
正是有了五脏之炁和神霄派对五雷正法的理解，他今天才能创造出这门似是而非的伪五雷正法，以至于老天师震惊之下五雷失控乱走，大半威力都由房顶和四周的墙壁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