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有强者才能参加数学竞赛
林用无力地闭了闭眼。
她不是没有想过明南骗她，但是这个想法一直深深地埋在心底，她不敢去触碰，不敢去确认。
有什么比被喜欢的人欺骗更难过呢？
顾海生的话挖开了她埋藏怀疑的所有泥土，那个残忍的真相暴露了出来。
“你怎么会认为她是我妹妹？”顾海生问。
“是……明南说的。”
顾海生一愣，继而眸子里冒出气愤来。“你别难过，待会儿回去我帮你问他。”
“不用了。”林用摆摆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谢谢你们的伞。”
她撑开伞走进雨里，留给兄妹俩的背影单薄又孤独。
“哥，你们班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第二天，参赛测试如期而至，孟青也回校上课了。
孟青对于林用没有丝毫怨言，依然如常地和她交谈来往。
由于前一晚上的事情，林用的精神状态大受打击，她失眠了半宿，眼眶下的乌青深了一层。
“这个状态去参加比赛？你行不行啊？”孟青担忧地摸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
“随便吧，反正我也不指望能拿奖。”林用无精打采地收拾文具，一走神，圆规掉在了地上，直接摔断了。
这下她终于回过神来了，拿起被摔坏的圆规，几番尝试修理无果，她欲哭无泪。
高中的数学课程几乎是不需要圆规的，所以孟青在座位周围问了一圈，都没有借到。
“参加数学竞赛的同学进考场了！”
正焦急时，考场的工作人员又跑来催促，这下林用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圆规么？我这里有！”接水回教室的明南看见这边一阵骚动，了解原委之后立刻拿出自己的笔袋。
“我这有。”顾海生淡淡地也从抽屉里拿出文具盒。
明南的动作很快，马上就找到圆规送过去。没想到林用望着他迟疑片刻，竟然越过他，拿了顾海生慢悠悠递过来的文具，然后飞快地跑出教室。
他拿着圆规的手无措地停在半空。
孟青低下头翻书，看来根本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而顾海生倒是看了他一眼，只是眼中意味不明。
林用及时走进考场坐下，在考试开始之前，打开笔袋再次确认文具齐全，才松了口气。
“请把准考证放在桌子上。”
耳熟的嗓音在身边响起，林用抬头，莫小玉标准的礼貌微笑映入眼帘。
她浑身一震，仿佛见到了鬼。
莫小玉检查了准考证便离开，并没有对她多言。
是了，莫小玉是教导主任的学生助理，怪不得会出现在这里。
林用抓了抓头发，告诉自己安静下来，不可以被她打乱心神。
测试卷发下来，教室里充满了纸张翻动的“哗啦”声，雪白的纸页印着密密麻麻的题目。
她深呼吸几口，拿起笔，先填上身份信息，但是手还在抑制不住地轻颤。
秒针跳到12点，铃声响起，教导主任一挥手：
“开始答题！”
所有的人立即伏案下去，整齐划一得像在躲避炸弹，教室里马上响起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
前几题是基础题，没费什么心思就能做过去，她的眉头刚要舒展，笔尖在第六题卡住了。
那是一道立体几何合并向量的题，在高考试卷里是位居大题第二小题的分量，难度不低，而在竞赛试卷里只是选择题的第六题。
全卷的难度可见一斑。
林用虽然空间想象力不错，但是向量部分的知识略逊一筹，她每一次面对这样的题目都有些小发憷。
这时候就更要紧了。
心里的紧张感被无限放大，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但是大脑却像被抽走了血液似的一片空白，甚至刚刚落笔在草稿纸上的向量加法也算不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盯着试题凌乱地呼吸，忽然想起班主任在数学课上曾说过：“高考的几何题目都是精确制定的，如果不会做过程，就用尺规测量出需要求算的值，至少能拿到一分‘最终答案分’！”
福至心灵！
她赶紧在笔袋里翻找尺规，拿出量角器，手忙脚乱地怼在题目几何图上。
量角器给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数值。
她狠狠地拍自己的脑袋。这是学校自制自印的卷子，怎么会像高考那样呢？
放松一下放松一下。她安慰自己，偷偷抬眼看四周，发现大家都已经做到了第二页，甚至有特别厉害的学霸已经翻到背面去了。
他们好快！
她捏着试卷的角角犹豫，要不要也先把背面的大题做掉？
忽然她看见莫小玉正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百无聊赖地掰手指，时而捏捏脸颊，时而捋捋头发。、
与教室里的景象根本格格不入。
明南喜欢这样的人？比她好哪一点了？
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就淡了不少，林用冷冷一笑，告诉自己，这就是她与她之间的差距。
不说云泥之别，高下立见还是有的。
优越感油然而生，做题的思路也顺利地冒了出来。
接下来的过程就顺利不少，整张卷子她做了百分之八十，这是令她满意的进度，收卷铃响，她合上笔帽，莫小玉走过来收试卷，她故意越过她，直接把答题卡交给了教导主任。
跟着人群走出考场，林用意外地看见了在等她的孟青。
“你不要去陪陪学长么？”
“我出不去。哪能老请假？”孟青一笔带过这个话题，“怎么样？考试怎么样？”
“还不错。”幸好还是正常发挥，没有被不好的事情影响，林用拍了拍胸脯。
“那不是很好嘛。”孟青大力地拍打她的肩膀，“我早就说过，你自信一些啦，你有那个资本。好啦，待会儿请你吃好吃的！”
她们挽着手走在路上，忽然双双一愣，孟青看了看林用。
不出所料的，眼前正是结伴而行的明南和莫小玉。看来他做了和孟青一样的事情，也来等人。
“同桌……？”孟青碰碰她。
尽管两人的身影依然刺眼，可林用已经没有昨天晚上那么失态了。她淡淡一笑，说：“你说那个女孩么？她可不是去考试的，只是个发试卷的罢了。”
孟青听出她话里的刺，笑了笑，不再多言。
一个学期下来，往常自卑内敛的同桌，居然也学会了绵里藏针，孟青欣喜于她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