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希望能够相遇
冯少康第二天一大早走了。
魏雨琴到疗养院后住了一段时间，情绪恢复后冯然才敢去探望。
魏雨琴正在病房和护工聊天。
护工的年纪和魏雨琴差不多大，五十多了，说是给自己再挣几年养老金，为儿子减轻些负担。阿姨人朴实，冯然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冯然带着方韵站在门口，护工阿姨最先看到他们，声音很大：“你儿子媳妇过来看你啦！”
媳妇？
魏雨琴若有所思的看向门口。
冯然面露尴尬的笑容，向魏雨琴介绍：“这是方韵，我朋友。”
魏雨琴和护工阿姨面面相觑，随后大笑，魏雨琴说：“老张，你孙子都快上小学了是吧？”
护工阿姨很大的声音：“是啊，就是很皮。”
魏雨琴看着冯然：“我也想抱孙子。”
这边压力给到冯然。
方韵也在旁边尴尬。
其实魏雨琴心里喜欢施小洁，可惜下手晚了，小洁明年就要结婚了。
“儿子，你下手太晚了呀，小洁能做我儿媳妇该多好。”
方韵规矩的坐在旁边，魏雨琴一脸愁容，她也是。
“阿姨，感情靠的是缘分。我见过小洁，她确实是很好的女孩子。但是……”冯然这条件不怕找不到女朋友，她就喜欢他。
“但是什么？”魏雨琴问。
“但是冯然也很优秀，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冯然看着方韵笑了笑：“谢谢夸奖。”
儿子与母亲之间或许有些心灵感应，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魏雨琴。
“我……”冯然。
魏雨琴抬手让他先说。
“妈，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可能……得回去了。”
魏雨琴叹了叹气：“早晚的事。”
“你以后不能再做傻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接到身边。”
魏雨琴点头应允。
病房的气氛降至冰点，护工张阿姨见此状，忙开口：“冯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冯然抬眼：“谢谢阿姨。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魏雨琴问他：“什么时候走？”
“晚上。”
魏雨琴注视着冯然，又看了看方韵，说：“你们去忙吧——”
冯然心里很难受，冯少康前两天打电话催他，并立下狠话，如果三天内不会到h市，那给他留的职位就不保了。
医院楼下，见他心事重重，方韵开口：“舍不得？”
他抿了抿嘴唇：“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妈这身体，我心里担心。”
“以后常来看看，阿姨就不会孤单。”
酒店里，方韵收拾行李。
冯然坐在沙发上吸烟等她。
方韵的手机在茶几上，手机上来的信息刚好被冯然瞟到。
国际航空？里溏到j市然后转机国外。
方韵正在打包衣物装行李箱。
冯然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折衣服的动作很生疏，行李箱已经满了，她还在往里塞。看着看着他有些出神，直到方韵停下动作看向他，他才开口：“你不回h市了？”
“学校那边通知开学，我想着早点过去。”
“不跟我一起了？”
方韵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蹲下整理行李箱：“等会儿一起去机场。”
冯然提前叫了车在楼下，他替方韵把行李搬上车，为她打开车门：“请。”
方韵坐在后排，冯然则坐在副驾驶。
两人在车内没有说一句话，司机师傅感觉气氛很紧张，又倍感无聊，怯怯的问冯然：“你们吵架了？”
冯然摇头。
“两人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别冷战，僵持着也解决不了问题。”
两人都不搭话。
司机师傅悄悄地看了一眼后视镜方韵的神色，和冯然一样，垮着脸。
师傅摇头：“看着你们这些小情侣吵架就想起了我年轻时和我老婆，年轻时心气重，免不了小打小闹的，一路上磕磕绊绊的还是走过来了。”
“有问题，不能拖。”
“小伙子，你们谈了多久了？”
冯然靠在车窗上，冲师傅笑了笑：“我们不是情侣，是朋友。”
“哎呀！”师傅下意识扇自己嘴，随后大笑：“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
“没事。”冯然挥手。
“来里溏旅游的人很多，有的是一家人，有的是跟朋友，大都是成双成对的，所以看到你们我就默认是男女朋友了。不好意思啊……”师傅抱歉的说。
冯然再一次说了没事。
方韵也说着没关系。
“你跟你老婆一定很幸福吧？”冯然说。
方韵也抬眼望着他。
“就像我刚才说的，年轻时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现在老了，病魔缠身，前段时间她刚查出肿瘤。这不……我就又出来跑车了。”司机师傅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这人呐，说不准。”
方韵吞了口唾沫：“这个病只要积极治疗也不是治不好。”
“中晚期，多则五年，少则，一年。”
车内又陷入了沉寂。
冯然打开窗户，点燃一根烟。
风席席吹来，和所有人的心一样狂啸不止。
到了机场，下车时司机师傅帮他们搬行李，冯然递给他一张名片：“以后遇到困难，有需要的话，找我。”
师傅双手作揖，很激动：“谢谢！谢谢！”
他们推行李进大厅，方韵问：“为什么要帮他？”
“他不容易，我们能遇见，就是缘分。”
“可你不是说这世界上穷苦人千千万，人人都有命数。”
“没错。但是遇到身处困境的人，我还是想拉他们一把。”
“那你自己呢？”方韵问。
冯然没有回答，他能拉别人一把，但他只能帮自己。
两人到值机柜台办好了手续，坐在大厅的座椅上。
他们订的是头等舱，工作人员过来了好几次问他们要不要去贵宾厅，他俩刚好都想在外面坐坐。
冯然问：“要喝水吗？”
方韵点头。
他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
旁边有一对情侣，女生正在喝热奶茶。阴雨天，喝点热的比较舒服。方韵说：“你能给我买一杯热奶茶吗？”
kfc那边很多人，可他一句推辞没有就准备起身过去。
方韵连忙拉住他：“开玩笑的！”
冯然露着诧异的表情，因为方韵很少开玩笑。
她那个大小姐脾气，一般人惹不起，只能供着。
“那你要不要喝点其他的，我去买。”
航站楼外飘着小雨，方韵注视着他，脑海中闪现着和他在一起的碎片时光。她握着他的手：“我能和你聊聊天吗？”
冯然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却表现得很平静：“好。”
他们站在航站楼的窗前，飞机正在停机坪里滑行。
方韵看着他：“冯然，我喜欢你很久了。”
“对女生来说，告白需要耗费很多很多的勇气。”
“来里溏是我们的缘分，当时接到警察的电话，我的心都在抖，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一直以来我在让默许帮我打听你的消息，他很仗义，没有出卖我。可是当小洁告诉我，你的车祸不是意外，是别人的预谋，我一下傻了，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你。我打电话让我爸帮忙，可我爸说不许我插手你们之间的事，转头还把我骂了一顿。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凶过我，所以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冯然，我不够了解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像默许一样阳光自信，那样或许我才能触碰到你。”
“以前是我太自以为是，现在我想好了，不会再打扰你。可是，你一定要平安……”
飞机上，这些话一直回荡在冯然的耳边。
他明白方韵说这话的意思，是分别。
从此和他划分界限。
他们俩之间有很长一道沟壑，方韵极力想靠近，却发现，眼前的路太泥泞，她奋力向前可能会把两人都拖进泥里。
唐氏集团的成分太复杂，这几年生意不好做，逐渐走偏，在黑白两道间行走。冯默许若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也能保他唐家吃穿不愁。
唐晴都能做出那样的事，保不齐她还会干些什么！
不让方韵跟这些接触，是极好的。
方耀决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