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转折
扬州行回来后，高大强和林雪的关系并没有更进一步，反而是林雪的一席话让他的心情很低沉。
闲谈间，林雪说她在准备出国了，更重要的是她可能会移民加拿大或者冰岛。
“冰岛太冷了也太冷清了不是吗？”高大强劝林雪。
“冰岛有我喜欢的一个乐队叫《of monsters and men》，就是男人与野兽，由一个姑娘和三个男人组成的，很小众但是专辑很好听。”
高大强听到这个乐队的名字很好奇：至少叫美女与野兽还合理点。可是他没心思问原因。心里只有失落。
手里握不住的沙终究会落下，有些鸟太漂亮把它们关进笼子是罪过。林雪至始至终也没有邀请过他同行。
就算邀请了又能怎样呢？他在国内都快活不下去了，出去了怎么养活自己？
倒是林雪的一句话启发了他：找个工作先干着或者去读个博吧。
高大强一时没有头绪，他决定去看看导师，再去校园里转转。
事情的进展并不算顺利，给导师打电话想说去家里看望导师被拒绝了：导师让他直接去办公室。是的，像他这种混得不如意的学生冷不丁拿出一把刀也不意外，虽然他的导师关系不算好但也没有过节。
见面的几句寒暄后，导师就以还有会把他打发了，高大强觉得自己那束花买的都多余。一个没工作的学生并不能让自己的导师脸上有光，他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学生送的花。
悻悻然走出导师的办公室，高大强一时竟不知道往哪去。忽然迎面一个身影走来，快经过他时来人停下了脚步，打量了他一会才说：“你是毕业了的高大强同学？”
高大强瞬间觉得一股滚烫的东西要从眼角滑落，他清楚的记得来人的名字：“王老师您好，是我。”
老头让他等等，他办个事很快就出来。转身就进了旁边的院长办公室。
他怎么会忘记王老师呢？老头给高大强研一时讲过《群论》，就那种全班没有一个人听得懂的课程。老头记住他倒不是因为他听的懂课程，而是他研一因为所谓的“失恋”一直缺课被老头威胁挂科，他找老头说明了原因，老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要求他每节课替他打好开水、擦好黑板、抄一遍当天的讲义，坚持到学期结束，老头就答应放过他。高大强又怎么能拒绝这个条件呢？只是觉得老头真是个怪物，在这个脱离ppt就不会讲课的时代，老头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他甚至给老头提议不要抄讲义了改成写ppt，这样老头上课随便翻翻课件，反正也没几个人听。老头笑了笑，没答应。
王老师果然很快就出来了，和他肩并肩往外走，顺便问了高大强的近况。听到他失业时，老头并没有失望，反而眼里忽然有了光。
“你刚好有时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去金城科技学院上几节物理课？”“有位教师请了产假没人代课。”老头的理由无懈可击。
金城科技学院是一所高职院校，高大强知道的。
这哪是给老头帮忙，简直是老头给自己雪中送炭啊。
“没问题，王老师”高大强赶忙答应下来，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
“明天去找他们王院长吧，这是她的电话”，老头把自己的手机寄过来，上面显示的一个手机号。“我今晚会给她打电话说明。”
面试和入职极其顺利，对方甚至于没问他什么问题，只是让他尽快去上课，课时费月结并不低。
是的，临时工作有了，每周六节课，去三天就行。三个不同班级，但是课程内容一样，都是《大学物理导论》，说是大学物理，讲的只有静力学和运动学部分，其他的内容并不涉及，所以不需要花很多时间备课。何况很多学生压根也不想听课，他只需要大部分时间对着屏幕念课件，偶尔说几个笑话吸引一下孩子们的注意力就行。没人在乎他讲的好不好，他也不用在乎有没有人听，发工资就好。
王院长也从不拖欠他的工资，其实也就勉强可以生活的三千多块钱和学生的学费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高大强也没有多想，知道多年后王老师去世，他去送行时才发现王院长居然是老头的女儿，他才发现他欠老头一声谢谢。
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还是有一些不起脸的人在闪闪发光，照亮了别人的路。
这些事他现在还蒙在鼓里，解决了生存问题，该想想以后做什么了？
毕竟这只是一份没有编制的临时代课老师。
他特意把消息告诉了林雪，林雪高兴的向他祝贺但是拒绝了他请客的邀请，她说自己很忙，在准备雅思考试，还要准备简历等，
看来林雪在认真的准备出国的事情了。
除了上课，高大强把以前的书也翻了出来，读博的事情没有想好，但还是先让自己忙起来吧。
没心思的日子过的飞快，过年林雪也没和他联系。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再次建议已经是来年的五月了。这天高大强正在租的房子里看nba决赛突然接到了林雪的电话说要见他。高大强既兴奋又担心，林雪这是怎么了？他今天一直在纠结昨晚王院长给自己送吃的时旁边闪过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不是林雪，他回头看时影子已经混入人群了，但是背影太像了。
就在高大强刚收拾完屋子，林雪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看的出来她刻意打扮了自己，还新剪了头发。
“好久不见”高大强压抑着情绪开口问。
林雪并不说话，进屋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我要出国了，去格罗宁根大学”林雪淡淡的说。高大强一时竟然无语了，他不知道该如何祝贺。
沉默。
空气安静的让人可怕。只有电视里篮球解说的声音，比分比较胶着，湖人队和掘金队的西决抢七大战进入决战了。
高大强很想抬头开会电视，又忍住了。
他低着头，也不知道林雪是什么表情。她突然到访，难道是像自己告别的？
“我们做ai吧”林雪突然的一句话吓了高大强一跳。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你还好吧？”高大强说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他像扇自己一个耳光，这不是他一度的梦想吗？
林雪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高大强也不知道怎么说话。
过了好一阵，林雪突然起身往门外走去，就在高大强想追出去的时候，林雪的声音也飘到了耳旁“别跟着我！”
林雪走了，裁判的哨声也响起了，居然是判掘金抢篮板推人。湖人的詹姆斯走向了罚球线，落后一分的他们只要两罚全中就能赢得比赛。解说快声嘶力竭了，在抱怨裁判不该介入比赛应该让球员自己主宰比赛。
第一罚居然弹框而出，要打加时了。高大强怔怔的盯着屏幕。第二罚居然也涮框而出。太疯狂了，太不可思议了。比赛就这样结束了。湖人输掉了抢七大战，高大强曾经最爱的球星詹姆斯也无力回天蹲坐在地板上。
没有叹息，没有奇迹。最后终结比赛的居然是裁判。
这荒唐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