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地球⑩(上)
“丹尼是谁?”
没听汽车人提过这个名字。莫非是隐藏角色?先听他说说吧,反正以后也是敌人,先有个应对准备也好。
“他是废料场的主人。”
哦~原来是个有收集癖的大亨啊。那处宽阔的场地是丹尼的,还摆了那么多的(老物)藏品。佣兵认为丹尼这个角色一定非常富有。
“他还有个儿子叫罗素,和他一样”
不光有钱还又家庭美满,看来是个商业里的成功例子。
“可我没有在你们的基地里见到他们”
“是啊,他们都出去了。也不知道具体去哪了,听黑面神说好像是去商场大采购”
采购啊,巧了,佣兵也有这个爱好。她的习惯多数时候是避开节假日,不太清楚这对父子有没有这个习惯;她还不清楚这颗星球的节日是什么时候才会有。包括在赛博坦的时候也不太关注这些。
脚下的步子一刻都没停下,反而还比刚才要快了不少。眼下还是以了解更多情报为优先吧。
“丹尼是个什么样的单位。他对你们好吗?”[他严厉吗?他残暴吗?是你们的上级吗?]
“不,他们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他们是人,是人类;这颗星球的原住民”
“你指的是那些那些小的生物?”
看似简单的问话,实则里头藏了不少芯眼子。
难得听到她对自己有疑问的口吻,横炮当然是乐意为她解答疑问的。生怕她搞混,横炮还特意强调原住民
“是的。我说z891,你能慢点走吗,走那么快干嘛?”
就在横炮想着,她是不是正在担芯天黑之前完成不了巡逻的任务,工作态度还蛮积极的时候,就听她说
“现在时间有点儿赶。我原本打算昨天在你说波波坏话的时候除掉你的。”
“你在开玩笑吧”
坏事从口出,她已经不想再演了,她跟横炮摊牌了。听见身后忽然停下的脚步,佣兵也跟着停在原地,她正背对着他,他们都看不到彼此现在的情绪。
佣兵的语气是异常平淡的,不再像刚才那样话里夹着情感。
“可我又怕惊动其他单位,你一死我也便会被怀疑。”
听后。横炮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还以为她这是跟自己开玩笑。
“哈哈~ 难道你们小组有戏剧演练吗?”
“以前有过,那时候大家都玩得很开芯。
好了不说了。这个举的例子已经够多了。哦对啦~ 差点忘记告诉你,我刚才回去是为了袭击大黄蜂的。”
佣兵话里包含的信息已经超出了朋友之间可以开玩笑的范围。她的话让横炮很不舒服,也感觉到了惊诧。
“可你昨天不是说他是你的偶像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吗?”
身在树荫下,已经没有再继续使用遮阳帽的必要了。
原本只有沙沙树叶摩擦的树下,突然出现的机械声掩盖住她说话的声音。金属的帽檐收回,面罩从头盔左右两侧弹出,合上卡扣。连同腰间的卡槽也在这时松开紧固,她的双手伸向腰后,抽出两支横炮原以为只是装饰物的金属杖拐。
“那是骗你们的。你现在明白了吗?小子”
那是骗你们的,你现在明白了吗。你不过只是我计划里的一环。现在正是用到你的时候。
我喜欢b计划,波波知道了会高兴的。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大黄蜂他们找到了z891的资料,里面记录了她被捕之前做过的“所有光荣”的事情。
“我找到她的资料了大黄蜂。好像没什么坏事是她没做过的。资料显示她曾是一个雇佣兵团里的雇佣兵,叫h8a1o15z26i9。不过据她的同党口供资料显示,她更喜欢自称自己是‘h z’。而从被她伤害过又幸免于难的单位那里得知,她在接触他们时会自称z891。”
袭警,妨碍机关单位执行公务,恶意伤人,贩卖违禁品,毁坏建筑破坏他人财物。
除去这次被捕,她以前就存在多个前科。(只是法律不追溯过往)因在狱中表现良好,再加上外面又有律师团队联合支援,还有单位及时保释她,所以很快就出狱了;看得出来佣兵的持有者非常爱惜自己手下的单位。
不过这次,她没那么走运。
“她还有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这里有一条手记档案。里面记录了她的行凶风格,善用钝器和远程狙击。所有被她袭击过的单位都是汽车人,或和汽车人有过亲密接触;不论老幼病残。”
资料中的最后一句手记内容足以说明,这是场有目的性的暴行。可是为什么这样问题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没有得到重视?而是让她一次又一次越过赛星法典的漏洞。
“档案里对这方面有写明原因吗?”
“没有。但是这里有她这次被逮捕的主要原因 哦普神呐!! 我们必须要快点”
一目十行,黑面神看得很快,直到看到一条醒目的令他都胆寒的犯罪记录,他直呼老天。佣兵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得快点通知现在可能会被佣兵找上的单位。
“她会跑去哪?”
“谁和她在一起巡逻的”
“横炮!”x2
大黄蜂和铁腕异口同声地说道,连同黑面神也是。那条犯罪记录都把他都吓出bug了,他的话比他们要慢一拍。
“通知很跑,横报,”
“铛——!”
“横炮”
猛捶胸口将故障赶走。今天发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多了。黑面神的小毛病又挑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来打扰他。
好了,以上属于佣兵的 (由警署官方数据库提供的) 自我介绍完毕。
在朋友之间,介绍之后排序的选项就应该是相互认识,相处了。交朋友应该增进感情,我们该对她有些其他方面的深入了解,让我们把镜头回到距离这里很远的树林里面去,看看她又在和谁摊牌了。
————
手中紧握的黑剑被打掉在地上。
无论是谁都很难接受,几分钟前还和自己欢声笑语的单位现在居然在攻击自己;这体验感真是比坐过山车 飞过山——顶! 还要刺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zoom !(金属与树木撞击枝条断裂) 咔咔”
原本风和日丽的树林里出现了极其违和的金属与树木撞击的脆响,它的出现惊动了树梢上休息的鸟儿。佣兵的到来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安宁祥和。
横炮的机体被她毫不费力地提起甩向后方林木密集的区域。其中有树干因为承受不住突然的压力 被当场压断。
佣兵没有回答他的任何疑问,只自顾自地说着
“你该消停会儿了”
她的口气狂妄,神态仿若自己已是这片林木的主宰。行为像只动物在玩弄自己掌下的猎物,因为她在想啊
[大黄蜂,你倒是快点来啊。你的小红同学可就要撑不住咯。]
离开阴暗的树荫下,佣兵把横炮往有光的方向去撵,还弄出很大的动静。这场发起者抱有单方面玩弄想法的对决让他们离开了刚才荫蔽的地点。可
[都这么明显了。是我选的位置不对吗?]
这大黄蜂怎么还没来呀?可急死佣兵了。
你知道吗?蓝星上有些小鸟生起气来,很容易会把自己气死;还好她是在急,不是气。
<横炮!横炮你听得到吗?>
头晕眼花好像都有小鸟在头顶上飞。横炮忽然听到大黄蜂的声音,来自内置简讯的紧急呼叫。
佣兵听不到,只看到横炮躺在那自言自语。
“啊,我在线上”
[莫不是被我摔傻了?]
佣兵差点以为自己把孩子摔出幻觉来了。直到听见横炮说出回信对面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想要的终于要来了。
“我听得到你说话,大黄蜂”
<z891她是哦不z891!是她的假名>
“大黄蜂,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不要和她起任何争执,现在跟她保持距离,赶快离开>
简讯那头的情绪焦急得很。可你真的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我已经被她缠上了。
都没顾得上回信,就见一支杖拐朝自己头侧的树干袭来。横炮见状立马翻身躲过砸来的凶器,捡起之前脱手的黑剑。他站了起来双手握剑,将剑锋对向前方正在收回杖拐的佣兵。
“我知道。因为我现在被她”
杖拐被佣兵控制收回手中。
快跑向前——— — 一跳跃向天空,高举的拳头将力量砸向下面的陆地。横炮灵活闪躲,愣是把自己的一次能说完的话给分了两次才说全。
“正在被她攻击”
找准佣兵落地起身的空隙,横炮向前突刺。可他的刺击却被她杖拐抬臂向上的甩舞 改变了原来刺向的方位。机体重心向前,来不及反应,偏离路线的剑锋刺破了空气,他的后背在这时被她尽收眼底。佣兵高举刚才抬起的臂膀,猛力将持握的杖拐收回到甩舞前的位置。
背面袭来阵痛。金属激烈地碰撞 好似都是要响彻整片林木才肯罢休,连同她此刻的笑声 也是那样。
“哈哈哈 哈 哈—— 我还以为大黄蜂的同伴能有多强呢。原来都是死鱼烂虾啊!”
大笑似有节奏的美声在歌唱。佣兵此刻的狂妄和引蛇出洞的举动倒更像是一场满足个体私人欲望的泄愤。
从酝酿复仇之初,她就一直在锻炼自己的机体,努力去变强。哪怕变强的方式是破罐子,让被病苦折磨的机体出现修复不了的裂纹,她也宁可要向没有结果的方向不断前进;不断地去执行自认为是复仇的壮举。疯狂地在团体的委托栏里找寻与汽车人单位有关的委托。由她一手揭下的单据,无疑都和汽车人群体有关系。
因为她把自己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战火失芯综合征,和指引她前进的陛下的离开,全都怪在了汽车人的头上。—— 如果没有汽车人,指引我前进的明灯本不会陨落!
愤怒的情绪是直冲cpu和拳头的。可别让伤芯浇在你的头上了 佣兵,不然你可能会被视线的模糊带过许多值得注意的地方。就例如你的脚下。
本在水来也浇不灭的兴头上,佣兵本该继续让事情发展的愈演愈烈,可她的接地却在这时踩到地上的东西滑倒。杖拐掉脱手掉到地上,她的头撞到身后的枝干上;头盔是不防震的。
不过幸好是有树在后面给她挡了这么一下,不然再往后去就是无路可走的悬崖。
横炮抓准面前出现的机会。步伐向前冲锋,向依在树旁扶额的佣兵再次发起攻击。
抬手瞬间挥下,举臂挥剑的威力打在了她的另外一只手上。也不知道她在这一瞬是忘记了杖拐已经脱手,还是她已经不在意自己的机体残破与否。
晶蓝的能量液染上锋利的剑刃,顺着刃口自上流下 滴在陆地浮土的树根上。
就在刚才,佣兵抬手试图用握紧截停剑身。可她似乎是被头晕感干扰,低估了对方的灵巧。
她的手掌在那一瞬间被划擦出火星与刺痛,可剑的威力不减;从劈砍 转切为 去刺,依旧在前进向目标点。情急之下,一时间没有其他办法,佣兵紧握剑身偏移对方力的方向,用右肘的装甲挡住了本该刺向自己咽喉的利刃。
在自然的法则中,受伤可能不是致命的。但受伤会让敌人有机会对自己造成致命的打击。
“看来你是个刺头啊小子!”
接近是嘶吼出声。再痛也不要忘记给斗志添一杯烈酒,它应当越烧越旺才不会被苦痛击败。
现在剑头刺在装甲里难以拔出。掌心的磁力又有了控制事物的欲望。地上的杖拐再次被佣兵收回到双手当中,她收臂蓄力向右去顶——剑还镶在里面——用杖拐长头的一端给了对方狠狠地一下肘击。
“噹昂—— ”
横炮的机体一偏,被力量挥扫到一旁。
佣兵见他倒在树下,不再有还手之力,才开始关芯起自己的情况。
指节前端捏紧剑身,将剑抽拔出来。那处被刺了一个小坑。没有刺穿,没扎到里面,不疼。只是佣兵刚才过激反应的拉扯,导致本该小小的坑洞直径被外力稍稍拉长。[不细看的话不影响美观。]歪头对着那儿吹了吹浮灰。
佣兵到底是个讲究的单位,都这个时候了 还在想着美观。这里又没有谁盯着她不放。干嘛这么在意啊?该不会她还有洁癖吧?
“ 咔 咔”
枝条被压断,又离开压力压迫的折枝声从身侧方位响起,然后又被坐下的金属重复压过,再次碾压。
身侧传来的折枝声告诉佣兵,横炮正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只可惜,没那么快能起来]
本是准备上前嘲弄一番。可才刚迈出一步,接地就感觉到地面在传来轻微的震动。[不是地震。]佣兵察觉到,横炮的援兵已经在路上,而且距离不远,就快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