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见家长
除夕，顾依一今年选择在碧湖过年。
镇子上一早每家每户就开始忙碌起来，即便是一年到头都骂骂咧咧的人家今天也会开开心心地度过，希望来年能有个好兆头。
顾依一和外婆外公三人有条不紊地忙里忙外。院子里的樟树一年又一年似乎一点也没变，可屋里的外婆外公一年又一年从年少力壮到暮暮老矣，时光完全没有眷顾他们。
桌子旁，饭菜烧好，三人坐下。
外婆朝着顾依一感叹道：“真快，又一年了。想当年你还那么小小一只，现在却亭亭玉立都有男朋友了。外婆老咯。”
顾依一道：“不老，外婆一点都不老。”
外婆扬起嘴角，拿起筷子，“就你嘴甜，吃饭吧。”
难得的日子，外公倒了一小杯白酒，酌饮。
“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只要人品不错对你好，其余的都可以再说。”
顾依一筷子夹着红烧虾放到外公碗里，“嗯，等我们商量下。外公，给，吃虾。”
外公欣慰地笑笑，“我们依一，越长大越懂事了。外公现在就盼着你结婚咯。”
“……”
外婆吃醋道：“怎么，就只夹给外公。”
顾依一夹着狮子头的手一顿，连忙转了个方向，“这不正要给您夹吗。”
外婆瞅了眼外公碗里的虾，嘟囔道：“我要吃虾。”
“好好。”
这次回来，顾依一明显感觉外婆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记性也退化好多。她有点担心，好说歹说才说服外婆正月过了去医院做个检查。
吃完饭，顾依一把餐后工作全包了，把外婆推到沙发上坐着，还细心地给外公外婆准备了一盘切好的水果。
外婆笑眯眯地说道：“老头子，我干了一辈子活，没想到有今天。”
外公在那夸着顾依一孝顺。
顾依一看着外婆花白的头发，猛地鼻子一酸，眼泪在眶里直打转。她匆匆说了一句先去洗碗了，掩饰般的打开水龙头。
眼泪没忍住嘀嗒落了下来，她用袖子擦拭，过了约一分钟情绪才稳定下来。
她想，她还得快点。
午夜十一点，顾依一一人在客厅守夜，同时和陈澄视频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那边颇热闹，衬得顾依一十分冷清。
十二点，两人互道新年快乐。
随即，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直到天微微亮。
初七，两人去哈尔滨，约在书吧。
顾依一到的时候，只见方姨和陈澄正聊着，远远听到，“……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都这么大了……”
陈澄看到她迎上前，“来了，快坐下喝杯热水暖暖。”
顾依一接过水杯喝了几口。
方姨来回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依一，你们在谈恋爱”
顾依一道：“嗯。”
方姨打趣道：“这小子从你进来眼睛就没从你身上挪开过。真没想到，你们俩竟然在一起了。”
“……”
方姨拍拍陈澄的肩膀，“你小子好好对待依一。”
她又转头看向顾依一，“依一，这小子人品不错，你们好好在一起，将来结婚了记得给我送喜糖。”
“好嘞，肯定给您送。”陈澄愉快地应道。
顾依一看着方姨离开的背影，悄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方姨的？”
原来在陈建国还没出轨前，陈澄经常来方姨这家书吧，混着混着就熟了。后来，他跟着母亲去南方后就一次也没回来。没想到这么久了，方姨竟然还记得他并认出了他。
陈澄开玩笑道：“可能我长的太帅了，给人印象深刻。”
顾依一想到小时候那张黑炭的脸，噗嗤笑了。
“你确定吗？不是你太黑了？”
陈澄作势怒瞪她一眼，突然双手伸到她胳肢窝挠了挠。
顾依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别，别动了。”
陈澄威胁道：“你还说不说！”
顾依一连忙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车上，两人沉默着，各自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顾依一道：“年礼准备好了？”
陈澄道：“嗯，在后备箱。”
顾依一捏捏手指，“陈澄，我有些紧张。你说万一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陈澄安抚地握着她的手，“没事，不用担心。不会不同意的。”
到了门口，陈澄一手牵着她一手拿着年礼，敲门。
陈建国来开的门，热情道：“你们来了。进来吧。”
陈澄自从离开后，十多年从未回来过，他环顾四周发现和他当年离开时变化不大。
一家人整齐地坐在餐桌旁，球球很喜欢陈澄，不喜欢顾依一。可是他刚才气恼陈澄没理他，故意去推正和他说话的顾依一，被陈澄制止了。他现在嘟着嘴很不高兴。
顾青在那温柔地问球球怎么了，球球闷着就是不说。
顾青没法子，看向陈建国。
陈建国板着张脸道：“不说就不说，好好吃饭。”
球球还是怕他爸的，默默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陈澄看他们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主动道：“这次我和依一回来，是正式和你们见个面，把我俩的事情放到明面上来。”
顾青仔细打量着坐在眼前的两人，十几秒后道：“你们的事，老陈已经和我说了。我不反对，但是，我听说你们住在一起，我希望在毕业前，依一可以住在学校。”
“依一，你觉得呢？”
顾依一本以为顾青会不同意，心里忐忑不安，没想到她只是提了个要求，竟然这么轻松就过了。
她有些吃惊，“嗯，我搬回学校就是。”
陈澄蹙了蹙眉，不过没说什么。
饭后，顾青把顾依一叫到阳台，关上阳台拉门。
她意有所指道：“依一，你现在和陈澄到哪个阶段了？”
顾依一秒懂，脸颊有些热，“没到最后一步。”
顾青松了口气，严肃道：“依一，人对已经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太珍惜。在那之前，你要想清楚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还有，如果真的发生了要懂得保护自己。”
顾依一心里五味杂陈，自从有了球球后，顾青就没和她主动说过这么长的话，更别提谈心什么的。
顾青又道：“如果真的很喜欢他，就争取早日名正言顺站在他身旁，让他给你个名分。”
话尽于此，不过五分钟，顾青就去客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