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人意料的求婚
江适离开后，叶堇华长舒了一口气，又不自觉地通过猫眼查看他是否已经完全离开。
门口空空如也。
这次，他该是真的走了。
今晚没怎么流泪，但她却感觉身体的水分被透支得一干二净。
起身倒了杯白开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再坐回沙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茶几上多了个白色的信封，抽出一看，是寥寥几张照片。
一张是他们年会的合照，两人并肩而站。她虽然化着浓妆，但看上去明显心不在焉。
第二张是自己工作时候的照片，穿着商务正装，挂个工牌，不知道正一脸严肃地讲解着什么。
第三张是一次偶然的合影，那一次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又排了很久的队，才吃到心仪的云吞面。她习惯性自拍的时候他也入镜了，后来通过微信传给了他。
还有两三张是从他办公室角度拍摄的……
合照很少。就仿佛这段关系不曾存在过……
难道他会留意和在意这些痕迹？
叶堇华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任由思绪蔓延。
过了一会儿，她才把照片收回到信封，夹到一本几乎不怎么用的工具书里。
快到晚上十点的时候，电话又不消停地响起。
路嘉明问：“你睡了吗？我到广州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明天再说吧，你赶飞机一定很累，今晚应该好好休息。”
叶堇华只觉得筋疲力尽，没有精力再应付一个男人。
“我在你家楼下。想带你去个地方。”话筒里的声音透着欣喜和激动。
到楼下了？叶堇华觉得自己肯定是撞邪了，要不就是被下了什么蛊，不然感情怎么会这么波折，晕到团团转。
她火速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下楼。
街上车来车往的，已经过了塞车的高峰期。由于疲倦，她并没有表现出对所谓惊喜的期待。
路嘉明全程专注开车。
23点，刚刚打烊不久的商场，显得异常空旷幽静，只开着些射灯照出昏黄的光线。
叶堇华白天已经见识到它外在的热闹和喧嚣，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北商集团名下的商场之一。
她问：“大晚上的带我来这里干嘛？”
路嘉明牵着她的手往前，一直走到商场的中岛位置。
原来商场内部的美陈更加宏大，设计也更花心思。几道粉红色的花墙交错地围着，中央赫然伫立着一个礼物形状的粉色小房子，棚顶打造出云朵的效果。半空悬着数不清的气球，被一张巨网兜成爱心的形状。
爱心、气球、鲜花、礼物，非常契合情人节的主题。在安静空旷的环境中更显唯美浪漫。
一束彩色的光恰到好处地打过来，指引着他带她穿过迷宫一样的花墙。礼物房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屏幕，鲜花、气球环绕在屏幕的四周。看得出来是精心布置过。
在灯光下，路嘉明的脸看起来俊美异常。
当年校园的美少年已经变成了有些男子气概的男子。他的眼神充满了多情，薄唇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
音乐适时响起，屏幕也跟着亮起来，是周董的《告白气球》。路嘉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话筒，跟着音乐的节奏开始轻轻唱：
“你说 你有点难追
想让 我知难而退
……
亲爱的 别任性 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清爽的情歌娓娓而来……叶堇华傻傻地看着他的脸，泛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路嘉明一边唱着歌，一边牵着她走到礼物房的门口才停下来，而后轻声说：“别眨眼，快看。”
顷刻间，原本独霸商场半空一方的巨型气球开始飘落，粉色白色的气球洋洋洒洒飞在空中，下起了烂漫的气球雨。
文艺至死的姑娘不会缺乏想象力。
但是当自己经历的时候，还是难免陷入震惊、呼吸停滞。
这种感觉特别不真实。
叶堇华不可思议地看向路嘉明，对上他炙热的目光。
他不开口，嘴角含着笑意。
音乐伴奏停止，气球洒满一地。身后的屏幕开始播放另一段视频：
“hi，亲爱的你，可爱的你，我怕我现场说不好，就提前把想说的话录下来了。这是我们重逢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我一直想要送什么给你，但是想来想去，总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不稀罕。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干脆把自己送给你吧，用我的余生，陪你欢喜，陪你忧愁……”
接下来的视频中，路嘉明讲述了自己从萌生求婚的想法开始，到挑选钻戒的准备过程，还展示了很多他们大学时期的照片和回忆。
视频虽然简单，但看得出他努力准备的心意。
视频的结尾，他深情地说道：“我怕自己稍微松懈你就又跑了，我会等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等着你允许我走向你、拥抱你。”
告白完了，又响起音乐，路嘉明轻轻地把她往怀里一拉。
“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他问。
叶堇华一时语塞，怔了几秒钟才胡乱回答：“你有心了，谢谢。”
路嘉明哭笑不得，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里了。
怎能轻言放弃？
他突然低头，准备亲吻怀里的人。眼底的炽烈一目了然。
叶堇华先是想闪躲，但是看着他眼巴巴的神情又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心软。
这段时间，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却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她不受待见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睛，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有抗拒他的吻。
落在脸上的啄吻既深情，又轻柔。
尽管叶堇华只是蜻蜓点水般的配合，但是对路嘉明来说也足够了。
亲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费力地掏出衣服内兜的戒指。
尽量控制着不要手抖，他觉得自己肯定是魔障了。
路嘉明在大学毕业后也谈过很多恋爱，但对她真是独一份。不是说这个人有多完美多漂亮，而是这情感浸满了青春回忆，甚至是遗憾。
哪怕重逢后她不断抗拒，但他对她的坚持超乎从前对任何事的耐心。
她越躲，他就越想靠近，这是一种奇怪的魔力。
离得越近，他心里想宠她的感觉就越强烈。她只答应相处看看，可是他真的等不了了，只想着怎么跳过这个难熬的过程。
路嘉明的指尖紧紧攥着一闪一闪的钻戒，依然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给你戴上吗？”
叶堇华终于笑了：“傻不傻，亲都亲了，你还问这样的问题。不过结婚可是一辈子的1v1，你想好了吗？”
他郑重回答：“我想好了。一百年不许变。”
她大方伸出手，允许对方给自己套上戒指。
经典的六爪圆戒，素净大气的外观，戴在手上沉甸甸的。
这真是一枚特别好看的戒指。
激动之下，路嘉明再一次抱住了她。她感受到了他的热烈。
接下来，他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数不清的吻细密地落在她的唇瓣，并一点点加深……
不知道时间又过去了多久，他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婆，我爱你。这次时间仓促，就用了商场现成的陈列，你不介意吧？下一次，我再安排更好的。”
“老婆”？叶堇华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惹得有些晕乎，然后又缓缓放松下来。她顺手拍着他的后背，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将近凌晨，路嘉明毕恭毕敬地把她送回了住所。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他也有自己的顾虑，怕自己即使义无反顾还是不得善终。
分别的时候，路嘉明说：“我爱你，明天见。”
叶堇华笑着说：“路嘉明。明天见。”
回家后，她拍下手戴戒指的画面，第一时间分享给了自己的闺蜜。
马小猫说：“好家伙，我真是小看他了，居然想出直奔主题这一招。我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叶堇华想了一下后才回复：“很神奇的感觉。晕晕乎乎的，反正我感觉自己是被打动了。”
闺蜜讪讪地说：“这个时候按理说我不该给你们泼冷水，但是旁观者清。你要明白，感动不是爱。”
睡前，叶堇华破天荒地发了一条朋友圈。尽管微信通讯录里已经没有了那个人，但是她知道，那个人一定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