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眼看着屋内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 布鲁斯索性不再躲了，直接从窗台翻入了屋内。
屋内悬挂的人体尸块，屠夫手中还沾着未凝固鲜血的屠刀, 一切都如布鲁斯所猜想的一样，这个家伙果然对目标人物出手了。
不过监管者怎么会在这？布鲁斯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未开口的克莱尔，心中浮起了些许的疑惑。
“你是谁？”屠夫的眼中隐约闪过一丝红光, 语气变得有些暴躁起来。
他猛地提起手中的屠刀，向着布鲁斯身上扔了过去。
屠夫的动作太过于突然了，克莱尔完全没意料到他居然会直接对布鲁斯动手，见到这一幕，她猛地抬起了手, 一道黑色的屏障从地底涌出，挡住了屠夫扔向布鲁斯的屠刀。
“屠夫！”克莱尔低声呵斥道。
怎么回事？虽说屠夫的外表有些五大三粗的, 但他的心思向来细腻, 不应该在没了解情况时就对布鲁斯动手啊？
一直保持着警惕的布鲁斯在屠夫动手那一瞬间就向后闪避开了，但他的动作还是没有身为恶灵的屠夫那么快，要是克莱尔刚才没有为他挡住屠夫的屠刀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被砍成两半了。
克莱尔给屠夫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后方等着他们。
屠夫眼中红光闪烁了几秒, 最后还是按照克莱尔的想法向后退了几步。
“抱歉蝙蝠侠，屠夫他只是有点反应过激了, 并不是有意想对你动手的。”克莱尔略带歉意的开口道。
“监管者,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布鲁斯低声开口道。
他可以确定屠夫就是那个最近在哥谭肆虐的罪犯,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 监管者似乎和这个罪犯很熟的样子。
“你说这个啊！”克莱尔瞬间回想起了自己上次跟布鲁斯说过哥谭没有恶灵的那回事, 她有些尴尬的低咳了两声开口道, “这是一个意外。”
她将屠夫的恶灵身份告知了布鲁斯, 顺便为她没有发现这个恶灵导致情报有误这件事，向布鲁斯道了声歉。
布鲁斯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屠夫开口道：“最近在哥谭里面动手杀人的就是你吧？”他抬手指了指悬挂在半空中的人体尸块。
屠夫顺着他指的方向向半空中瞥了一眼，点了点头，“我说之前怎么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呢？那个人是你没错吧？”
听到他们交谈的这两句话，克莱尔也大概猜测到了事情经过，在她否认了哥谭有恶灵这件事之后，布鲁斯就把屠夫当成了普通的犯罪者，开始追查起了他的下落。
而身为恶灵的屠夫的逃逸手段当然有很多，布鲁斯是绝不可能抓住他的。
想到这里，克莱尔脸上的尴尬之色变得更重了些。
不过她也只是对布鲁斯白忙活了这么久而感到有些歉意罢了，对屠夫杀人这件事她倒是没太大的感触。
毕竟那些人在她看来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把他带回去监管起来吗？”沉默了片刻的布鲁斯看向克莱尔开口道。
“没错。”克莱尔点了点头，只是监管的方式和布鲁斯想的可能不太一样罢了。
布鲁斯深深地看了一眼屠夫，低声开口道：“管好这群恶灵，让他们离哥谭远点。”
听到布鲁斯的话，屠夫眼中的红光大盛，但又被他自己强制的压了下去。
“好的好的。”克莱尔敷衍的应承了两句，转头看向屠夫开口道，“走吧屠夫，跟我回去。”
若不是因为屠夫的恶灵身份，布鲁斯不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放他们离开的。
在走向屠夫的路上，克莱尔突然想起了角落还有个人等着她去处理呢，想起自己之前答应过屠夫要杀了这个人的事，克莱尔抬起了手，黑色粘液在半空中化为一捧细针，向着墙角的男人弹射而出。
看到这一幕，原本站在克莱尔身旁的布鲁斯猛地上前，拉住男人的衣角将他扯出了细针的弹射范围。
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男人的另一半身子还是不可避免的插上了不少粘液化为的细针。
“监管者，你在干什么！”布鲁斯厉声道。
“把他给处理掉啊。”克莱尔同样不能理解布鲁斯出手救这个男人的行为。
“既然你能找到屠夫，那你应该也知道这个男人是个什么货色吧？你为什么还要来救他？”克莱尔有些疑惑道。
“我知道。”布鲁斯低声道，“但这自有法律去裁定。”
“你没有权利随便杀人。”布鲁斯的话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我会处理这个人的。”
“好吧好吧。”克莱尔摊了摊手，没在意布鲁斯说了些什么。
在她看来这可能是因为他身为一个超级英雄，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杀人。
既然他说了他会处理这个男人，那她也不会多管闲事。
克莱尔招了招手，隐藏在男人身上那些血洞里的黑色粘液缓缓流出，涌入了她的影子当中。
克莱尔走了两步，想先带着屠夫回游戏场，她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屠夫，开口提醒道：“屠夫，你怎么还不动？跟我一起回去啊。”
“为什么不杀了他？”
“嗯？”屠夫的声音太小了，克莱尔有些听不明白，“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不杀了他？”屠夫猛地抬起头，他那原本显得有些浑浊的黑白眼珠在此刻变得一片血红。
“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这群袖手旁观的看客，莉娜才会死不瞑目的！”屠夫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屠刀，向着克莱尔和布鲁斯劈了过去。
在屠夫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克莱尔就感到他有些不对劲了，心中暗暗警惕着的她在屠夫出手的时冲到了他的面前，侧身踢飞了他手中的屠刀。
“在外面躲着别进来！”克莱尔拉着布鲁斯的胳膊将他扔出了这座破旧的小屋，同时在他身上套上了一个防护罩。
她可还记得世界意识所说的蝙蝠侠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之一的事，她可不希望他死在屠夫手里。
要是他真死了的话，她估计也得被法则给弄死了。
“啊啊啊啊！！！”屠夫仰头发出了一声声怒吼，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凄厉与悲伤。
猩红的肉块在他身上疯狂堆积，让他那原本只有两米高的身体迅速膨胀到快要撑破屋子的程度。
他摊开手掌，原本被克莱尔踢开的屠刀再次回到他的手中，屠刀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生长起来，很快就长到了与屠夫此时体型相配的大小。
屠夫单手拎起屠刀，狠狠的向着克莱尔砍去，此时的他心中已然被杀意充满，完全忘记了克莱尔主神的身份。
在他的眼中，克莱尔就是那个害莉娜惨死的男人，他要劈碎他为莉娜报仇。
流淌着猩红血液的屠刀划破天际，向着克莱尔劈来，屠刀变得极为庞大，光是一个刀柄就有克莱尔那么长了。
“该死的，这家伙怎么会突然进入狂暴状态？”克莱尔有些烦躁道。
但目前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再多想什么了，她伸出手向虚空中一握，一捆漆黑中攀附着猩红色符文的锁链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浓黑的粘液蜂拥而至，在克莱尔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挡住了那气势汹汹向她袭来的屠刀。
黑色屏障坚持了几秒之后就在屠刀的刀刃下化为了一堆碎片，碎片在空中再次化为黑色粘液，而克莱尔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了屏障之后。
屠夫猛地转过头，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克莱尔。
克莱尔单手握住那几乎有她大腿般粗的锁链，将锁链顶端的尖锚向着屠夫扔去。
看起来轻缓的动作却赋予了锁链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向着屠夫飞驰而去的尖锚在空中带起了一阵阵音爆，狠狠的扎在了屠夫的脖子上。
早就陷入狂暴状态的屠夫根本不在意这一点点疼痛，他用手上的肉钩拉住锁链，猛地向空中扬去，硬生生的将锁链从克莱尔的手中夺了下来。
而与锁链一同飞出的还有他脖子上的一大块血肉。
克莱尔脸上那原本的轻松之色渐渐散去，换上了一幅凝重的神情。
她抬手向着空中照招了招，原本被屠夫甩了出去的锁链，再次化为粘液向着她涌来。
她此时只解开了五层封印，能力也只恢复了全省时期的30，要是对付普通恶灵的话，她目前的能力是绰绰有余的。
但对处于顶层的恶灵血腥屠夫来说，只能算是勉强打个平手的程度，更不用提屠夫现在还进入了狂暴状态。
克莱尔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她本来也不是个什么脾气特别好的人。
“系统，把封印解开到第七层。”
【是】系统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按克莱尔吩咐的那样直接从她灵魂中抽出了两道封印。
在封印被抽出的那一刻，克莱尔的身体瞬间虚弱了下来。
屠夫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漏洞，手上的肉钩狠狠的向着克莱尔甩了过去。
虚弱状态的克莱尔根本防御不了屠夫的这一招，只能硬生生的接了下来，清脆的骨裂声在她身体的各个角落响起。
“该死的！”克莱尔猛地抬起了头，随着封印揭开而恢复的能量在一瞬间涌入她的体内，身体里那被屠夫击碎的骨头也在能量涌入的一瞬间复原。
她的手背青筋暴起，披散在身后如同海藻般的头发在此时像是有生命一般悬浮在半空之中。
“不要得寸进尺啊！”她狠狠的蹬向地面，借用反作用力向着屠夫飞了过去，双手化爪在空中交叉划了一个十字。
虚空之中，一双巨大的骨爪虚影浮现在了克莱尔的背后，骨爪锁定了屠夫的身体，尖锐的骨刺刺入他的皮肤，钩住了他身体里的骨骼，狠狠地划了一个十字。
骨爪撤出，随之而一同被撤了出来的是一副完整的骨架。
属于屠夫的骨架
被抽离了骨架的屠夫像是一摊烂肉一般瘫到在了地面上。
完成了任务的骨爪虚影，缓缓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克莱尔缓步走向那只立在荒地上的骨架，被她踏过的草地在一瞬间枯黄腐烂，化为了一堆没有生命力的荒草。
而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都将会是一片荒地，土地里面不会再长出任何生物，就算是生命力极强的野草也不例外。
她走到了骨架面前，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小撮黑红色的火焰落在了地上的那摊烂肉上，将之焚烧至尽。
“清醒了吗？”克莱尔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那座骨架，冷声开口道。
她话音刚落，原本枯黄骷髅头的眼眶中挑起了两簇阴火。
骷髅张了张下颚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忘了这个状态的你是不能说话的。”克莱尔再次抬手打个响指。
猩红的血肉从骨架的脚趾开始向上蔓延，渐渐覆盖住了他那枯黄的驱干骨，内脏在体内缓缓生长，血管生成，眼珠安装完毕。
一个1：1生成，完全复原的屠夫再次出现在了克莱尔面前。
恶灵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而克莱尔也并没有下死手，所以屠夫才能这么快的复原，不过也只是外表复原罢了，要想真正恢复到以前的全盛状态，他还得再花不少时间来休养。
屠夫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还是如之前一般浑浊，但也算是黑白分明，不再像是刚才那般猩红一片了。
“主神。”清醒过来了的屠夫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不对劲，对克莱尔性格十分了解的他也没再辩解，而是干脆的低下了头颅。
“请您惩罚我。”
“惩罚的事以后再说。”克莱尔摆了摆手，“你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关注的是这点，屠夫刚才的状态很明显是不对劲的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恶灵进入过狂躁状态，不过那种狂躁状态都是他们有意而为之的，只是为了提升自身的攻击力，而不像屠夫这样完全不可控。
“还有你明明没有开启恶灵空间，那之前你去杀人是为了什么？”本来克莱尔是准备回到了游戏场之后再问屠夫这个问题的，不过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顺带着一起问了算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屠夫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我感到身体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没多想，只是以为自己要开启恶灵空间了，所以就找了个地方，准备等游戏场传送求生者进入我的恶灵空间。”
“至于之后的事……”屠夫皱了皱眉，他对于自己杀那些人的印象有些模糊了，也记不太清自己是为什么要主动去杀那些人。
他向克莱尔坦白道：“我也记不清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了，只记得心底有个念头在催促着我把那群渣滓们全都杀了。”
克莱尔皱了皱眉，屠夫的这个状况很明显是不对劲的，不过看屠夫这样子大概也是真的不记得什么了，再问他估计他也答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出来。
克莱尔向着屠夫招手，“你过来。”
屠夫上前走了两步，站定在了克莱尔身边。
克莱尔伸出手按在了屠夫的肩膀上，控制着体内的能量涌入了屠夫的身体，仔细探查起了他体内的能量波动，看能否发现什么异常。
屠夫的狂躁状态很明显是被别人影响了才会变成那样，而无论是谁动的手都绝对会留下一些痕迹。
虽然屠夫的身体已经被她烧掉了，但他的骨头还是原先的，并不是新生长出来的，如果屠夫是被别人影响过了的话，他骨头里应该还会残留一些线索才对。
克莱尔一寸寸扫过屠夫的骨骼，最后在他的头骨正中央找到类似一丝异常，她控制着能量将那一丝异常包裹着抽了出来。
一缕浅灰色如同发丝般纤细的能量在克莱尔手中游动着，像是一只挣扎的小虫子一般。
“你看看是不是它导致了你的暴动。”克莱尔摊开手掌，那道浅灰色的能量在她的手中清晰可见。
屠夫低头凑近了那股能量，细细地感受了片刻。
“没错，就是这股气息！”屠夫隐约回想起了一些记忆片段，他肯定的开口道，“在我还正常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感受到过这股气息，不过当时我以为我还在游戏场当中，以为这股气息只是其他路过的恶灵留下来的，所以没太在意。”
“但现在来看，应该就是它导致了我之后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