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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章 退至绥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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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君辙回来后,不愿再待,回来后,萧苒都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只等他回来。

    萧君辙回来后,看见这场景,也不说话,便道:“走,绥榕城”

    绥榕城距离帝丘,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但是一座小城,他们便选了此处落脚。

    楚思佑的势力似乎并不小,在这座小城里也有落脚点,但也都只是落脚点,没有人,只是一间小房子。

    他们在这里落了脚,最受不了的应该是萧苒,此时此刻,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她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坐在小案前,按着眉心。

    小案边坐了四个人,桉王猛地喝了口茶,随意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茶水从茶杯里溅出来一点,洒在木桌上,桉王喘着气,自己又端起茶杯倒了杯茶,简直是没有一点王爷的形象,他对着萧君辙说道:“皇兄,啊呸,哥,我跟你讲,太吓人了,你的那个师弟,太吓人了”

    萧君辙懒得理他,只是喝茶,他垂着眸,眼底并没有太多的神色,或者说有,但是被他刻意的藏起来了。

    桉王见他不理自己,想转头找萧苒寻求一点安慰,结果看到萧苒的脸上,吓了一下,问道:“苒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萧苒摇摇头:“没事”

    然后他就看见刚刚还说自己没事的妹妹小臂上渗出血来,萧苒沉默着,看着自己袖子上渗的血,说道:“我去换件衣服”

    桉王又想说什么,就听见云芷笙追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说:“姐姐,等等我”

    桉王奇了个怪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几天没见到这两个人,他们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他在今天之前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没有受什么亏待,竹念青没把他怎么样,也就给他喂了点药,但是那些药对他没用,他只能装着自己的武功暂时受药效控制用不了。

    刚刚在来的路上,萧君辙已经把事情都说了,回来后,这几个人就不太说话 ,跟有心事一样,桉王有意想活跃一下气氛,现在看来是活跃不起来了。

    他看着萧君辙,问道:“那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自杀,还是杀他们”

    萧君辙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桉王就讪讪地闭上了嘴。

    在皇宫被控的这几天里,他也知道,他当时也看到了,竹念青那道伤口,第二天还疼成那样,不能说是竹念青这般痛苦应该怪他,可是确实与他有关,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明明是跟自己同样的岁数,自己在皇宫养尊处优,练个功都喊累,可却在同时,有一个人因为自己,精神和肉体上同时受着折磨。

    萧君辙不想再说什么,只是说:“先休息吧,明天再说”然后也起身走了,就留了桉王一个人在这思考人生。

    再看这边,萧苒进屋准备换衣服,云芷笙也跟了进来,萧苒笑了:“我换衣服,你跟来干嘛?”

    云芷笙不管,还是跟了进来,她说:“我帮你”

    萧苒简直无语了,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她因为气色还不是很好,手还是发白,手指是冰凉的,云芷笙想躲一下,但是她的手被萧苒的另一只手抓住。

    云芷笙怕牵扯到萧苒的伤口没有动,萧苒靠她靠的近,萧苒倒是没什么反应,但是云芷笙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一紧。

    萧苒看她怔住,还以为她一定想进来,就道:“你要进就进吧,正好帮我重新包扎一下。”

    云芷笙跟了进去,自从萧苒受伤了以后,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什么,反正在萧苒面前格外听话,一口一个姐姐,可乖了。

    萧苒坐到了床上,伸出手,等着云芷笙来。

    云芷笙从一边拿了一点绷带,然后把她的袖子撩上来,把原本的绷带解开,里面已经血肉模糊。

    她拿来清水,细细的擦拭,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萧苒看着她这副样子,顿了顿,又张口。

    “云芷笙”

    云芷笙抬了抬头,问道:“怎么了?”

    萧苒看着她包扎伤口,然后跟她说:“你别这样了?”

    云芷笙有点疑惑:“嗯?”

    萧苒说道:“因为愧疚,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来补偿我,对吧,所以你现在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所以我想说,如果你愿意这样,你随意,但我并不是很想见到这样的你”

    萧苒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没有多少神色,只是淡淡的,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淡然。

    云芷笙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帮她擦拭完之后可以看见她的小臂上赫然出现五六道刀伤,她皱了皱眉,这么几道,怕是日后不想要留疤都不行了,萧苒也看到了,但是没有理会,就好像看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当时给云芷笙治伤的时候,她比较急,就自己拿匕首多划了几道口子,这样子血流得会快一些,她自己不是特别在意,她是从小就上过战场的人,身上留几道疤也不重要。

    云芷笙没有接萧苒的话,拿起一边的小药瓶细细的在伤口上撒了一点药,然后又把它抹开,又拿起在自己身边的绷带,一圈一圈的绕上去,最后在她的手臂上用绷带打了一个蝴蝶结。

    萧苒一直坐在那,她只可以看得见云芷笙的后脑,但是对不上她的眼睛,也猜不到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云芷笙的发间只簪了一只玉簪,是萧苒之前给她的那支,她留到现在,萧苒经常见她戴,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什么。

    玉簪上雕了一只小蝴蝶,在墨色的发间显得灵动可爱,也是一下就可以吸引人眼球的。

    然后云芷笙抬起头,那双眼睛像是每天都擦一遍似的,比琉璃透亮,比水清澈,似乎容不下世间一切的杂质,但又好像把那些杂质悄悄地藏了起来,让人看不见也摸不透,她只说了三个字:“不是的”

    萧苒想问她什么意思,但是张了张嘴,云芷笙已经放下衣服,旁边还放了一串银铃铛,然后起身走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萧苒想问什么,又没说出口,只是拿起衣服,开始换衣服。

    云芷笙没有走远,坐在门外,自己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夏翎皇宫——

    楚思佑又在批奏折,他想着这奏折怎么这么多,想把朝里那群话最多,有事没事就写个奏折的老不死的都砍了。

    简直心里不舒坦的紧,拿起一个茶杯就往地上砸,门外的宫人都见怪不怪了,反正皇上批奏折批的一不高兴了就砸东西,反正不会乱砍人头就行,反正就是现在逮谁骂谁,所以这个时候不去惹他就行。

    楚思佑按了按太阳穴,简直觉得自己就是闲的,没事当什么皇帝,一天到晚,全是奏折。

    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突然就被一个人环腰抱住了,他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就想往后面戳。

    萧君辙身体往后仰了一下,那匕首贴着他的喉咙过去,他有点无语,说道:“小皇帝,你干嘛?”语气听起来意外的委屈。

    楚思佑看到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更气了,说:“打耗子呢”

    萧君辙跟他粘着那么多天,还能不了解他吗,一看桌上那点子奏折就知道了,刚想把人哄哄,就看见那个刚刚还说打耗子的某人,又对着耗子开口说话了。

    他问:“怎么样了,是竹念青?”

    萧君辙笑笑:“你消息还挺灵通啊”

    楚思佑白了他一眼“云芷笙闲的啊,跑去看你一趟,你谁啊”

    萧君辙点点头:“是不会去看我,现在倒是大有一副要把我妹妹给拐走了的架势,我忍着没把她杀了,你要不谢谢我”

    楚思佑随口开个玩笑:“你妹把命给她了?她想拐你妹妹?”

    萧君辙似乎笑不出来了,有重新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点了点头。

    楚思佑感觉他整个人的状态不太对,靠过来,周围都充满了低气压,便握住了他环着自己腰的手。

    他就知道,这人好好的在云辰国平他的叛乱,来夏翎干什么,一看就出事了。

    他把另一只手里的毛笔放下,整个人转过身来,手抚上他的墨发,他问:“怎么了?”

    萧君辙不知道怎么,声音有点哑,他说:“没事,就是想你了”

    楚思佑当然不信,他把头往后仰,无意的擦过萧君辙的耳尖,又问了一遍:“什么了?”萧君辙乖乖的把事情全部复述了一遍,楚思佑了解了,只是点点头。

    偌大的一个宫殿又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殿内的气氛似乎降到了冰点。

    楚思佑知道,这并不能怪萧君辙,但是这件事竹念青同样也是无辜的,他见过有的时候竹言不知道看见什么,刺激到以后,回去头痛欲裂的样子。

    当时他的整个人都虚脱了,竹言既然能当将军,体质自然过人,但是一个头痛就让他整个人躺三天都下不了床。

    他在如果是竹念青那一方的人也想让萧君辙死,但是他现在站在萧君辙这一边,他总不能让萧君辙自杀,当然,如果让萧君辙去杀了竹念青三人,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可是这样他的心里不会难受吗?

    竹念青他们又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只想要一个好好活着的权利,他们又为什么要死,要是真的杀了他们,萧君辙又会有多高兴?可能这件事会成为自己心里的一道坎。

    萧君辙之前想这竹念青只不过是叛乱,那么当断的就只是他们好几年的交情,可是现在呢,这让他怎么断?

    楚思佑任由他趴着,不去责怪他,也不去安慰他,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此时此刻再多说什么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安慰他,似乎又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词语,找方法,还能有什么方法,竹念青已经把这件事情做到了非得你死我活的地步,很复杂。

    再看这边,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庭院中的地面,地板接受了这皎洁便如同刚下过雨,地上多了清明澄澈的积水一般,在那积水中似乎还有水藻,水荇交错纵横,这水下似乎才是一处世外桃源,可是仔细一看,才看得清,原来是竹林,树木的影子。(1)

    云芷笙靠坐在屋门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瓶酒,玉白色的的小瓶子搭上了一支手,她小口小口的啜饮起来,并不打算喝多少,她静静的望着天边的月,脑袋里萧苒今天的话不断回响着,扰的她心神不宁。

    萧苒坐在床上,她知道云芷笙在门外,但她没有动,只是曲起腿坐在床上,透过那层窗户纸,看着月光。

    她脑袋里不禁浮现出三年前在夏翎时,送她玉簪的老板娘,在宫宴上躲在秦灏宇身后的小公主。

    她和自己同岁,但她随时随刻都会忘记一些东西,她可能有的时候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记起,她是无辜的,想到这她又笑了,谁又不是无辜的,谁又是生来就有罪?

    自己的出生给别人带来了一些困扰,可若是因为这些困扰自己便丧失了生的权力那自己又是要对不起谁?父母?亲人?朋友?

    而另一边的房间,桉王在擦拭着自己的剑,他来来回回擦了多少遍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听过竹念青的成长,因为制毒的能力高于常人,家族里的兄弟姐妹觉得他有点狂,不愿意跟他玩,他的父亲送他去学武功,又因为武功实在学不好,又被师兄弟嘲笑,照样没人愿意与他玩。

    后来,到了夏翎,是交到了不少朋友,但是那些朋友有的求名,有的求利,同样也没有真心的,这么满打满算下来,他似乎只有萧君辙这么一个称的上可以交心的人。

    可是现在,他迫不得已,要杀掉萧家人,同时他还要承受着肉体上的疼痛……

    他不敢想了,手上擦着的剑也慢慢的放了下来。“哐当”一声,剑掉到了地上,他似乎没有看见,也懒得看见。

    这一夜,似乎没有谁,睡好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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