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议和
第二天的早朝——
云辰国的皇帝不知道哪点开心了,赏了丞相一堆东西,其他人看着那一箱一箱的东西往丞相府搬,就肉疼。
他们想着,为什么自己昨天晚上不先说一句“见过宁王”,简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萧苒又在御书房,看着萧君辙,跟他说:“你太明显了”
萧君辙撇了撇嘴,“我什么时候不明显?”
萧苒点点头,“可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样做?”
萧君辙摇摇头。
萧苒皱了皱眉:“你不知道?”
萧君辙:“不知道”
“那你干嘛这样做?”萧苒翻了个白眼
“直觉,反正没什么利益上的损害”
萧苒:“……”
萧君辙真的不知道他在干嘛吗?他也是极理性的人,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干嘛,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为什么要摘掉面具,为什么要编造一个宁王的假身份,为什么昨天晚上要跑到楚思佑的房间,为什么今天早上一个高兴赏了丞相那么多东西?
他能不知道为什么吗,他肯定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在萧苒和桉王跟他说断袖的时候他会很生气,他为什么不愿意在后宫纳一两个妃嫔,这完全可以这样做让自己的政治上更上一层楼。
可他没有,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最后他只能看看天,最后闭上了眼。
萧苒无语死了……
下午——
云芷笙被请到了一个殿中,那边没几个人,就是几个侍卫宫女,一个人坐在殿中,静静的喝茶。
云芷笙规矩的行了个礼,道:“见过宁王殿下”
萧君辙笑笑,请她坐下,他们的中间夹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一道空白的圣旨,没有印上玉玺,也没有一个字。
纸和笔搁在桌上,他看到云芷笙坐下以后,他就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你们都退下吧,本王和公主殿下好好谈谈”
云芷笙的人也都退下了,殿中就留了三个人,萧君辙勾了勾唇,这样倒不像要来议和,像是要来杀人灭口的。
萧君辙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楚思佑,楚思佑不想理他,垂了垂眸。
萧君辙终于转过头,看着云芷笙,然后从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三生有幸,又见面了”
云芷笙垂了垂眸,缓缓张口:“见过月曦公主”
萧苒从内殿走了出来:“客气什么?公主殿下跟着我走吧”
云芷笙皱皱眉。
萧苒笑了:“有你们皇帝在这,你怕什么”
云芷笙目光下意识往后扫了一眼,楚思佑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云芷笙就走了下去了。
这下殿里是真的一个人都不剩了,只有萧君辙和楚思佑静静的对望,楚思佑把身上那烦人的侍卫装脱下来了,露出来的是一袭白衣, 不是锦袍,袍角也没有绣什么金线,银线,只是最普通的那种。
就好像从前那样,像从前他还是楚大人,不对应该是从前他还只是深山中一个骑着白虎的少年,而他,只是最爱和萧磊对着干的镇安侯世子。
萧君辙本来想直接躺下把脚翘上去的,但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端端正正坐好了。
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只是看着对方,楚思佑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柄扇子,他一节一节的展开,上面绘着的还是承羡,旁边那排“前日承恩白虎殿,归来见这谁不羡”的字样并没有变,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萧君辙轻轻笑了一声。
楚思佑依然没有说话,萧君辙原本是盯着他的袍角看,见他没反应,有抬头看他的脸。
楚思佑的脸是红的,他的皮肤很白,因为脸红了,就像那些个雕瓷人的工匠,在做好瓷人以后,铺上一层薄薄的胭脂,那瓷人便瞬间有了生气。
楚思佑就像那些瓷娃娃似的,让人忍不住想捏捏他那张脸,萧君辙把他从头打量到尾,最后发现自己想在他的脖颈上啃一口。
楚思佑看见他喉结一滚 ,不能理解他在想什么,突然萧君辙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他问:“你贵庚”
楚思佑不能理解他问这个问题的的意图,回答了他:“十九,下个月初八便弱冠”
萧君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他知道的呀,楚思佑比自己小一岁,他离开长安的时候十八,萧君辙点点头。
楚思佑也最后归于沉默。
最后还是楚思佑先开口,他们这次的谈话不像几天前那样,互相看不顺眼,每句话里都带着刺,现在好像每个人心里都有事。
楚思佑问他:“你为什么-声不吭地走了三年”
萧君辙张张嘴:“”
他又反应过来:“关你什么事”
楚思佑都被他气笑了:“行,宁王殿下你随意,恕不奉陪”
萧君辙又拿起一支毛笔,直接砸到他的某处穴位上,楚思佑马上就动不了了,他现在的脸上满脸就是“有病是不是”
萧君辙笑笑,楚思佑似乎耐心告罄:“说,什么事”
萧君辙又笑了笑,那张帅的不像话的脸上就写了一个字“贱”
楚思佑简直无语,自己就走了。
这下萧君辙无语了,他确定自己的力道楚思佑一时半会冲不开穴道,怎么这么一会就走了
不一会,楚思佑就走没影了,萧君辙简直想骂,
最后的最后, 一堆在大殿里等着的臣子只听到一个小太监过来跟他们说谈崩了,然后在那站了不知道多久的,腿都麻了的官员:“…………”
这边云芷笙就更不高兴了,她进了内殿,萧苒看着她,她的嘴角一直勾着,云芷笙懒得理她。
就像以前那样,但以前是萧苒冷眼看着她。
她们就这样对峙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云芷笙走了,她们只是给对方留下了无尽的沉默。
到最后萧苒也没有说她是谁,她也没问云芷笙猜到了吗?
天边月色微凉,月色撒了下去,似是给万物都镀了一层银光,萧君辙在自己那张床上反过来,覆过去,怎么也是睡不着的。
于是,楚思佑的门被敲响了, 没错,是门。
他在这次没有走窗户,没有悄无声息的蹲在房梁上,他敲了门,楚思佑不想下床去开门,鬼都不在半夜来,只有某人。
萧君辙推门进来,笑了笑:“别来无恙啊”楚思佑:“……”
楚思佑慢条斯理的穿上了衣服,还是一件白衣, 他穿到一半,萧君辙直接把他的横抱起,放到了床上,随后自己也上了床,还凑到他耳边说:“大半夜的,穿什么衣服,等会还要睡觉,多麻烦”
楚思佑:“滚”
萧君辙挑挑眉:“好吧”然后把他扶起来,给他把衣服系好,又问:“还有什么要求吗
楚思佑一愣,随后又冷了一张脸:“担待不起,宁王殿下尊贵的很,我可不敢”萧君辙把他拉出来,不知道多久,萧君辙带着他走,他也跟着走,萧君辙拉着他用轻功他也跟着用轻功飞过去。
萧君辙把他带到了一棵海棠树下,萧君辙带他坐下:“我想把今天早上没说完的话说完”
楚思佑,这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动了动嘴唇,说:“我想先说”萧君辙点点头。
楚思佑没有看着他,只是看着地上落下的海棠花瓣,他说:“今天你说‘关你什么事’”
萧君辙点点头。
“所以我想问,怎么样才能关我的事”
萧君辙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在跳,又好像骤停,他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楚思佑还是没抬头,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女孩子吗,或者说你可以
接受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吗
楚思佑还没抬头,就感觉自己被人压到了地上,萧君辙把他的眼睛挡住了,他似乎喘息声有点重。
楚思佑那双桃花眼在萧君辙手掌底下眨呀眨的,睫毛使的萧君辙有点痒,萧君辙很不舒服,于是把自己的手掌往下移了一下,挡到楚思佑的嘴唇上。楚思佑的眼前猝不及防的看见东西,想适应一下, 可一睁眼 就看见萧君辙那张放大的脸,萧君辙的手在楚思佑的嘴唇上,然后他的唇落到了自己的手掌上。萧君辙挑挑眉:“你是指这样吗’
楚思佑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
萧君辙笑了“我不喜欢男人,但我喜欢你”
最后楚思佑说:“你可以把手掌拿掉的”
萧君辙笑了笑:“我们小皇帝就这么屈服了?”
楚思佑垂眸,抿了抿唇,他神色有些凝重的说:“萧君辙”
萧君辙的脸在他的眼前,他点点头,楚思佑说:“我是认真的”
萧君辙凑到他的耳边,声音使得楚思佑耳朵酥酥麻麻的“我也是”
楚思佑又没有看他,萧君辙问:“怎么了?”
楚思佑看着他,他竟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到底有什么不对,只是认真的看着他:“我觉得你在开玩笑,或者在逗我玩”
萧君辙笑了笑:“不知道我们的小皇帝知不知道,云辰国根本没有宁王这么个人”
楚思佑因为刚刚和萧君辙一系列的动作,声音有些沙哑:“知道”
萧君辙说着:“明天要不你看着,我干嘛显得没事托那么一个宁王的假身份,我怕,我怕你认不出我来。”
第二天,一堆官员就看见他们昨天就派了个小太监来跟他们说了谈崩了的人轻轻松松的来到大殿上,关键他们还不能当面骂。
萧君辙眼含笑意,躺在龙椅上,他手里拿着他以前戴的那个黄金色的面具,他转了转这个面具,最后又给自己戴上了。
就在戴上的那么一瞬间,外面有个小太监跑过来,禀告道:“夏翎国皇帝陛下到”
萧君辙轻轻的笑了一声,云辰国的诸位大臣倒是可怜的很这么些天,心脏没平静几会儿,动不动就扑通狂跳。
他们又看着自己家淡定的皇帝,又好一阵无语了。
萧君辙看着门外走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楚思佑没有穿龙袍,他并不喜欢穿龙袍。
龙袍这种东西 ,繁琐又讨厌,颜色又不好看,尤其是夏天穿还容易招虫子,楚思佑曾好几次跟礼部的人提能不能给龙袍换个颜色。
他还特地因为这件事情,第一次在早朝上跟诸位大臣吵了一架,平日里怂的要死的大臣就在这件事情上跟他对着干。
说来也能理解 毕竟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也不能随意改。
这件事且后面再说,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