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罗延神医聊家常
素贞贞离开素问轩，来到了水龙潭。她当然不敢深入其中，正如众人的认知一般，水龙潭是龙潭虎穴，有进无出，正因如此，罗延才将自己的宗门设立于此处，借险境整日磨炼自己的武艺。
罗延的仇家不少，但这些人大多不敢入潭，极少数入潭者，再也没出来过。水龙潭替罗延挡下不少仇家，为他省去对付仇家的时间，以便专心修武。
素贞贞医术虽高，但武功有限，以她的本事，入不了水龙潭。但少有人知道，水龙潭之内，有一处地宫，可通内外之境。而素贞贞，便是知晓这个秘密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她来到地宫之内，罗延正在等她。
罗延第一句便是：“石可云怎么样？”
素贞贞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便回答说：“他的手会恢复的。”
罗延忍不住叹息起来，他是真的很希望，石可云的手，会就此废掉。
素贞贞又道：“你这么希望石可云残废，实非君子之举，实在有点恶毒了。”
罗延却转换话题：“老实说，这天下间，能让我瞧得起的，也就三个人。”
素贞贞说：“我知道，‘万物通’秦玄功、无色天掌门单于同以及正在素问轩疗伤的石可云。”
罗延继续说道：“不错。这三人，算是各有特点。秦玄功想的是奇思巧计，单于同想的是清心寡欲，石可云想的是攘凶锄奸。”
素贞贞问：“那你想的是什么？”
罗延说：“我想得很简单，我想的是天下第一。”
素贞贞说：“所以你为了天下第一，有时卑鄙些，也是愿意。”
罗延不得不承认：“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素贞贞问：“等你真的做到天下第一，那你还会想做什么？”
罗延道：“到了那时，我就会彻底满足，学着单于同那样，清心寡欲。”
素贞贞并不意外，罗延确实就是这样的人，他眼中只有武学，没有其他。如若有一天，他的求武之心被装满，那他的整颗心，便都会满。
素贞贞亦是明白，罗延的心中没有她，不仅仅是没有她，是谁都没有。如果她成为罗延“天下第一”之路上的绊脚石，那罗延也只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将这块石头轰碎，踏过之时，绝不会回头。
素贞贞其实早就明白，罗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她一直很关照罗延。所以江湖上盛传，素神医喜欢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的罗延。
“对了，你娘怎么样了？”罗延又问。
“老样子，”素贞贞回答，“去年还有些咳病，现在已经好了。”
“谁让你是‘神医’呢！”罗延奉承道。
素贞贞笑了：“我若不是能为你疗伤的‘神医’，只怕你根本不会理我。”
罗延一如既往地没有否认：“虽然我这种想法实在差劲，但……确实。”
素贞贞又问：“石可云就在素问轩，他现在重伤在身，正是个好时机，你要不要找个杀手，杀掉石可云？这样，你的‘天下第一’的竞争对手，便会少一位。”
罗延苦笑一下：“我虽卑鄙，但还不至于下流。石可云虽然被我的紫火烧伤了右手，但那是比试造成的结果，非我恶意偷袭、暗箭伤人。凭下流路子而非实力杀掉石可云，非我所愿。况且，用如此手段杀掉石可云，就算我能夺得‘天下第一’，那这个‘天下第一’，岂不依旧名不副实？”
素贞贞表示了肯定：“你这人，还是有底线的。不然，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也不会为你疗伤。”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罗延又道，“反过来讲，我的伤也很重，难道石可云就不想杀我？我这人，是仇家多；而石可云，是朋友多。石可云的那些朋友，未必就不想要我的命。”
素贞贞掩口失笑：“所以，你就躲在了这水龙潭的地宫里面了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罗延又问：“我可听说，石可云一直在追求你啊！你是何态度？”
素贞贞反问：“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罗延略一思忖：“我感觉不会，你不会喜欢石可云的。”
素贞贞说：“是的，我不会。他年纪那么大，我怎么可能对他动心呢？”她说这话时，似乎是忘了，其实罗延比石可云还要大一岁。
罗延问：“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素贞贞道：“我？我喜欢武功高强的，喜欢成熟稳重的，喜欢英俊潇洒的！”
罗延不禁疑惑了：“这三个条件，石可云不是都达成了吗？”
素贞贞说：“你可别忘了，他太老了！”
“看来石可云年纪太大一事，是真的无解。”罗延说。
“你呢？”素贞贞问道，“你活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一个心仪的女人？”
罗延轻笑一声：“谁年轻时，不为爱情所累？”
素贞贞着了兴趣：“那我可真得听一听，你的那些爱情故事了！”
罗延问：“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爱听这个？”
素贞贞沉吟片刻，好似在想试图反驳的话语，但最后只得承认道：“是啊，女人最爱听的就是这个。”
罗延又问：“哪怕是像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素贞贞不以为然：“在我们医者面前，不存在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只要是人，就离不开生老病死，既离不开生老病死，不就是还是俗人？既然是俗人，又岂能不食人间烟火？”
罗延附和说：“也对，想要真正的超凡脱俗，首先就要摆脱生死轮回之苦！若是连生死都无以超脱，那便说明仍在凡俗之内！”
素贞贞问：“如此说来，就算你成为‘天下第一’，也是一件大俗事。俗人的事，永远都是俗事。”
罗延哈哈大笑：“你说对了，我就喜欢俗的！我跟单于同不一样，他喜欢香远益清的莲花，而我偏偏喜欢鲜红艳俗的牡丹！”
素贞贞不失时机地追问道：“那你喜欢过的女人们，是不是也艳丽得如同一朵红牡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