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后遗症是世界末日
宋月敛有点慌。
虽然她确实在梦界里当过一次拯救世界的英雄，这种感觉也确实不错，可她还是习惯了“天塌了有高个顶着”，自己可还没习惯变成那个顶着的人啊！
她小心翼翼地问，“校长，您……为什么这么说？……是梦界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老人平和地说，“也没什么，就是人员轮换嘛。前线有些人消失得太多了，再不轮换就真的要顶不住了，只能委屈你们这帮娃娃兵上场了。”
耿校长的声音很平和，他捏着轮椅，似乎没过多波动的神态，却让宋月敛感觉到一种难言而惊惧的战场血腥气息。
如果不是先前受过妖皇气息的洗礼，她都要被耿校长身上的这股杀气压得喘不过气了。
不过——前线，消失？为什么她没有在现实世界里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
不，也不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的。
自从梦界出现以来，各大媒体包括网络都流传着世界末日说的传闻，偶尔还会出现梦界里某某地方人员全灭的谣言，这样悚人听闻的新闻出现的多了，她甚至包括大部分普通民众都会有意无意地将官方以外的渠道出现的信息，当做是谣言。
难道，在这些谣言里，有些耸人听闻的传闻已经真实发生了？
没等宋月敛多想，耿校长热切地看向她，那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家地里挖出的大宝贝。
“小宋啊，你消灭那个什么反人类组织的头领的招式，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吗？你可以单独告诉我，我不怕死……”
老人一把扯下了微型耳机，似乎说到了情急之处，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的嗓子突然古怪地响了两声。
耿葛忠一偏头，老人用力地捂着嘴，响起的咳嗽声尖锐得仿佛能咳出血来。
然而下一刻，从老人捂住嘴的缝隙中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如同棉絮一般雪白的，却又如同泡沫一般消融在空中的物体，让宋月敛有种奇怪的，又似曾相识的错觉。
宋月敛下意识地想要扶住眼前咳得满脸通红，似乎要摔下轮椅的老人。
可当她的手触碰到耿校长的肩膀时，一种轻飘飘的好像触碰到了没有血肉的，中空棉花的古怪感觉，让她震惊得睁大了眼。
“校长，你……”
“别怕，只是一点小病而已。”
耿校长的咳嗽很快压制了下来，眼神中燃起的光亮看向宋月敛，仍然执着于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我应该可以，不过，可能只有……”十秒……
宋月敛的心突然缩紧了那一刻，那一瞬间一种冥冥的危险感提醒她——
不能！不能说！
过于详细的妖皇和她异能力的信息，就像是无形中弥漫开的致命病毒一样。
不止耿校长，所有听到详细字眼的异能局联络人员，都可能有感染到魔族特性的危险。
但是，大略的描述，或许可以……
宋月敛就像哑巴了一样，她捏着手指，认真在老人面前比划着那一点点时间。
不负众望的是，耿校长似乎明白了她想要努力透露出的信息。
耿葛忠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问道。
“很短，是吗？”
宋月敛点点头，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异能局联络室通向外界的信号此刻全部断开，只留下签了协议的速记人员，还有几位坚持留下的心理和行为学家判断着少女比划出的信息。
耿校长继续问，“能做到什么程度？”
宋月敛犹豫了一下，“我，可能，可以，把人都带出来，但是，或许有很严重的后遗症，我不能保证这么做一定安全。”
耿葛忠被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得差点呆住了。
在来之前，他确实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也多少猜到了宋月敛不能直接谈及的秘密可能拥有极大的威力。
可穷尽他的想象力，他也只能想到或许宋月敛这个和魔族相关的，具备感染效力的机密，可以用在对付敌人身上。
可是，竟然还可以救人？！！
还是从一位大妖的聚集地里，把全城的人带出来？！
耿葛忠好险没昏头，直接问出“统一梦界也行吗？”这样痴人说梦的问题。
不能给孩子太大压力，宋同学都说了，这么做可是有“后遗症”的！
仅凭这一点，他们就不能把全部的压力都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
耿校长严肃问道，“后遗症，有多危险？”
但问问，应该还是可以的。
宋月敛迟疑了一会儿，如果妖皇消化完了魔神，醒来后发现他被一个弱小的人类当成宠物契约了，被迫做下了种种生吞臭鱼，脏海这样的事情——
“最严重的话，世界末日……梦界，地球的所有人，都可能死。最好的结果，或许把我交出去就行……”
耿葛忠叹了一口气。
唉，世界上果然没有凭空掉下来的好事。
“那还是不要冒险了，宋同学，刚刚在危险中你能保护住你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
联络室里的黑脸男人和搭档听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就一段异能学校里校长和学生的对话，连世界末日都出来了！
而且这一老一少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啊。
“结束后，要不先给他们先进行一番精神检查？”
不是黑脸男人不相信，只是如果宋月敛透露出的这些信息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即使“后遗症”再危险又如何，如果宋月敛掌握的“感染信息”，真的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说不定，这反而能像地球上的核弹一样，真的给所有人带来和平的曙光呢。
他们现在最缺的，恰恰是和所有敌视他们的种族，一个平等对话的机会。
除了个人的战斗力以外，真正能影响大局的“顶级威慑武器”，真的会出现在一个刚刚成年的学生身上吗？
如果是真的，这条信息必须上报上去。
“月敛，这种后遗症发生的概率，会随着你的使用次数增加而变大吗？”
想着妖皇的逐渐强化抵挡她灵性侵袭的抗性，宋月敛点了点头。
再问了几个问题，耿校长已经旁敲侧击，在心中侧写出了宋月敛如今掌握的这条感染信息的大致作用。
危险，具有感染性自然不用说，这疑似对宋月敛以外的活物，具有强大的感染影响。
而与感染信息相关的，似乎在宋月敛不能直接描述中，隐约出现的“第三类存在”，更是疑似拥有极其强大的杀伤力。
后遗症，似乎也与这“第三类存在”有关。
与“第三类存在”有关的具体信息，不能详细描述。
然而反人类组织的首领消失，也疑似与这“第三类存在”有关。
联络室里的心理师们比现场的耿校长，分析出了更多的相关内容。
然而仅仅是这些不涉及实质的大概信息，就足以让联络室内的灵性检测仪发生了极强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