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发昆仑山
隔天夜十一开着她印有校园110标志的警务车出现在桂阙家门口,这下桂阙家的人都相信了桂阙真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哪怕只是临时工。
“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在单位要好好表现啊,争取早点转正。”奶奶擦着眼泪说道。
“我就去一周而已,你们不要担心了。”那一头夜十一朝他挥着手,他告别家人就坐上了夜十一的警务车。
“我们是要先去哪?”桂阙一想到能去昆仑,兴奋的问道。
“当然是先去机场了。”夜十一回答道。
“机场?”
省城的机场看上去一副人潮涌动的样子,原来是临近春节,客流量大增,桂阙将家人给他准备的大包小包的物件都放进了新买的玉蝉里面,然后将那新玉蝉挂在了脖子上,用大衣给遮住了,轻装上阵,倒是不显山也不露水。
过了安检后夜十一看了一下时间,说道:“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呢,我先去趟厕所。”说着,便把桂阙晾在了座位上,一个人跑了。
也不知道夜十一是便秘还是拉屎拉太久了,离登机还差十分钟了,人还没有过来,桂阙也没有听到广播里有去昆仑的航班通知,机场显示屏里面也没有去昆仑的航班号,他知道去昆仑的航班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门道,但是夜十一却也没有告诉他。
他看了看这附近的几个登机口,突然想到他之前看的小说《哈利波特》,哈利去霍格沃茨的时候坐火车是穿越了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之间的墙壁,即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又联想到之前他们去鬼市的时候夜十一也是拉着他的手穿过的卷帘门才进去的,会不会这登机口要穿墙才能过?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他屏住呼吸,下了好大的决心,猛地朝九号登机口和十号登机口之间的墙壁冲了过去,然而只听见清脆的砰地一声,就被结实的墙面给弹了回来,脑袋上还给撞了一个大包。
桂阙揉了揉自己被撞青的脑袋,这时夜十一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说道:“你在干啥呢?”
他心下暗骂一句,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你去哪里了,登机时间都快到了。”
夜十一看到他额头上的大包不由得捂着肚子大笑着说道:“你不会真的去撞墙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桂阙被笑了个大红脸,气急败坏的说道:“还不赶快去登机,时间都来不及了你还笑,笑屁啊!!!”
“我这不是给你去办手续了吗?”夜十一说着,将同机票一样的物件递给了桂阙。
桂阙怀疑的看着她,然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票,说道:“为什么登机口在厕所?”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去就去,按照票面上的说明来就可以了。”说着就一个人先去了对面的女厕所。
“神神叨叨的。”桂阙嘴里吐槽着,但是还是按照夜十一所说了的去了厕所。
“五号门。”桂阙看了一眼厕所门上的数字,走了进去关上了。然而里面除了一个抽水马桶之外也看不出什么奇怪之处。
“对着马桶处说,你好。”桂阙看着票面后面的说明书,心想这是哪个白痴出的主意,将登机口放在了厕所里。
“你好。”桂阙对着马桶口说道。
“你好,请问?”那马桶突然发出语音,声音倒是颇为熟悉。
桂阙按照说明书的指示,说:“昆仑航空,航班号丙,目的地,天墉城机场。”
“收到,请稍等。”那如同ai机器人一般的声音回答道。
这时整个厕所内的灯光变暗了,抽水马桶的声音渐渐响起,桂阙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眼花,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卷起,仿佛自己被抽水马桶冲走。
“呕~~~”桂阙忍不住想要呕吐起来,他就像是被冲走的污秽物,整个人被转的头晕目眩,良久旋转才停下,然而已经瘫死在地上动弹不得,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强光,他勉强睁开了眼睛,原来已经到停机坪了。
周围是一片金黄色的麦浪,和这个月份大冬天的节气完全不符,桂阙知道这大概是仙人们在机场周边下了结界,但这地方具体在机场的哪里,却又不得而知了。
“哇,妈妈,你看这贯月槎好大,好漂亮啊。”一个小男孩牵着他妈妈的手大声的说道。
桂阙朝前方望去,那唤作贯月槎的飞行器居然比一般的飞机还要大好几倍,但外部造型却是木制的模样,颇有点墨家机关的味道。两个翅膀从圆滚滚的客舱两旁展翅而出,头部却是一只威严的凤凰,似乎想表达凤凰展翅之意,但这个造型这样搭配起来却显得有些滑稽,整个客舱而从上到下足足有五层楼那么高,估计内部可乘千余人。而桂阙手中贯月槎的单程票上写着四行宣传诗,正是描述此情景的:
麦芒摇曳微微荡
月槎贯日指穹苍
仙途虽远亦可求
遥看天河满星光
桂阙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夜十一的身影,也不知道她被马桶冲到了哪个地方,看了一下手中的票,心想二人座位号是挨着的,还是先上这所谓的贯月槎再说,于是朝着涌动的人流跑去,排队准备登上贯月槎。
桂阙和夜十一的座位是在二层的经济舱,桂阙检票后登上这贯月槎才发现内部居然比他之前估计的还要大上好几倍,即便是经济舱,座位之间的间隙也是十分宽敞,客舱的尽头还有餐厅,贩卖各种饮料酒水。
“嘿,兄弟,你也是去参加昆仑的祀庙会的?你混哪的?”桂阙的一回头,看见有一只手正搭在他肩膀上,那人正好坐在桂阙的旁边,脸圆圆的,笑容满面,穿的也是夸张般的华丽,看上去一副富贵吉祥的模样。
说实话桂阙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混哪的,只好说道:“我是h市的新上任的土地公,这次去天墉城是准备注册登记的,顺便去逛一下祀庙会。”
“原来是昆仑的公务员,厉害厉害。”那人拱手说道。接着介绍自己,说道:“我叫景玉衡,这次也是参加祀庙会的,正好咱们可以搭个伴。”
桂阙看那人十分热情,倒也不好意思拒绝,说道:“我原本是和同事一起来的,但是她和我走散了,也不知道在哪里。”
“这个不要紧,票上都有座位号,到时候她自然也会过来。”景玉衡说道。
“你参加祀庙会,有没有多余的赐福卷?”景玉衡问道。
“赐福卷?那是什么东西?”桂阙好奇的问。
“你连赐福卷都不知道,那你来祀庙会干嘛?!”这下轮到景玉衡吃惊了。
“我本来是来天墉城注册的,正好时间碰上祀庙会,我们那的主事就给我了两张祀庙会的票让我们去开开眼界。”桂阙说道。
“哦,对了,你们用的是昆仑的员工票,怪不得。”景玉衡恍然大悟。他接着解释道:“这祀庙会已经二十年没有举办了,所以这一次票价都炒的特别高,更别说这赐福卷了。”
“为什么二十年没举办?”桂阙不解的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下轮到景玉衡吃惊了。
“我……对你们这里完全不了解。”桂阙无奈的说道。
“哦,原来你之前是凡人啊?”景玉衡恍然大悟。
“你是积累善缘才被破格提拔的?”他接着问道。
“算是吧,林真人说我根骨不错,所以才批准我入昆仑修习。”桂阙没有对他说自己天生阴阳眼的事。
“那为什么这祀庙会二十年没有举办呢?”桂阙乘机岔开话题。
“你从人界来的自然就不知道了。”景玉衡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继续说道:“二十年前仙界同魔界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虽然最后联军勉强击退了魔界大军,但整个西昆仑差不多都被打成了废墟,从此一蹶不振,这昆仑数万年都贵为仙界正统,可是如今势头已经大不如蓬莱了。而且他们因为重新修缮宫殿找东海和蓬莱借了特别多的钱,据说现在还没还完呢,所以哪有功夫举办祀庙会啊?今年大概情况好了一些,所以这停办了二十年的祀庙会又重新举办了。”
“这昆仑应该很厉害啊,而且还有其他联军,怎么会被魔界打成废墟啊?”桂阙不解的问。
“你说得对,但是如果出了叛徒,就不一样了……”景玉衡看了一眼四周,贴近桂阙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叛徒?”
“你知道吗?如今的昆仑西王母苏今夕是二十年前才登上大位的,而之前的继承人并不是现在的西王母,而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苏今朝。”景玉衡说道。
“怎么?这西王母还能随便换的啊?”桂阙问道。
“当然不是。”景玉衡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这事啊,还要从三百年前说起。”
原来三百年前,上一任西王母涅槃重生之后,她的元神就去人界寻找新的身体重新投胎转世了。于是昆仑山上的各位太上真人们循着那道元神的踪迹找到了一户人家,大家刚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原本以为是顺利找到了转世的孩童,可是当走进房间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原来那户人家生了对双胞胎女婴,两个孩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来差异。后来这些昆仑的太上真人们将这两个女童带回了昆仑,先出生的那一个取名为苏今朝,晚出生的那个取名为苏今夕。
然而让这些太上真人苦恼的是,因为新生的婴儿根本没有法力,而且元神转世得到新的身体后也没有了涅槃前的记忆,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推断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西王母,但是为了稳定舆论,只能先让早几个小时出生的苏今朝成为新的继承人。而且为了避免大众不必要的猜测,并没有对外宣布苏今朝还有一位孪生妹妹的事。真人们想着,如果日后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再换人也不迟。
可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之前孩童的时候还不明显,可是当这二人长到能够修行的年纪,差距就出来了。昆仑给苏今朝配备了无数法力高强,经验丰富的老师。各部门到处搜寻生长于六界各处的灵丹妙药,灵芝仙草,每天几乎当饭一样在吃,可是这苏今朝的修炼程度甚至连一般拥有不错根骨的凡人都不如。
而她的同胞妹妹苏今夕就不一样了,学习进度快的吓人,简直是可以用天才来形容,书籍过目不忘,修行一日千里。就算是身边没有什么优秀的导师督促和教导,也是天天泡在藏书阁里研究各类修行法术。
其实修行这种事情,日子还长,百年的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结果。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然而直到一件事的发生,则完全打破了真人们心中的平衡。
东边的蓬莱仙踪自从西王母涅槃之后同昆仑的交流就日益多了起来,每年都会拍门派内的一些弟子前来西昆仑交流学习,于是就在当年的升仙大会上派出了蓬莱的一名得意弟子,以交流为目的,要求挑战苏今朝。
然而结果可想而知,这苏今朝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三两下就被打的个落花流水,让这些观战的真人们颜面尽失。而起那蓬莱的弟子居然还乘机羞辱昆仑,说今天苏今朝身体不适,可以选择三天后再战一场,再定胜负。
这下就彻底把昆仑上下惹火了,本来他们以为蓬莱只是交流而已,点到即止。哪知道蓬莱居然不知好歹,羞辱一次已经够了,居然还要再比一场。可是昆仑如果不答应,又显得作为仙界的正统没有气量。正当昆仑上下为此事烦恼不已的时候,苏今夕站了出来,说是要代替姐姐参加明天的比试,昆仑众人本来心中的就有气,心想反正没人知道苏今朝还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干脆让她教训一下蓬莱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
三天后这消息可就传遍了整个六界,于是各方都派来代表想要看一场好戏,当时年岁还小的景玉衡只记得整个升仙大会可谓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苏今夕一登场,蓬莱那位弟子就认为苏今夕和三天前的苏今朝一样,随便一下就能将其拿下,可是没想到才刚出招,苏今夕就抓住了对方的一个漏洞,将对方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是的,不是那种打骨折,而是用手将对方的整条胳膊给撕扯断开,然后直接扔下了擂台。
当时各方一片哗然,虽然没想到这蓬莱这么快就输了,但是昆仑也太狠了点吧,直接就将对方的胳膊给废了,虽然用法术不是不可以接好,但是日后肯定会出现后遗症的。
这事让蓬莱大为光火,他们坚持认为对方是服用了能够增加功力的药物,违反了比试的规则才能够获胜了,而且对方打击对手的方式过于残暴,导致蓬莱的弟子严重受伤,他们要求昆仑给他们一个说法。
昆仑表示规则上并没有不允许卸下人的胳膊,而且如果蓬莱认为苏今夕有服药的可能,他们也可以派人进行药物检测,但是昆仑坚决不会为此事道歉。
于是两边便不欢而散了。虽说这升仙大会结束了,并且让蓬莱栽了个大跟头,但是昆仑内部却引发了不小的地震。
因为苏今夕的表现不由得让各位真人们心有戚戚焉了,内部开始讨论是不是要将这继承人的位置换一下。于是昆仑内部出现了两个派别,一派认为苏今夕天赋异禀,与转世投胎之前的西王母的天资能力完全一致,那苏今朝肯定是个冒牌的假货。而另一派认为,苏今朝天性善良,为人宽厚,与上一任西王母的性情十分相似,而那苏今夕性格乖戾,手段残暴,绝对不是西王母本尊,所以一致反对更换继承人。
本来这只是昆仑内部的争论,但不知为何蓬莱却知晓了此事。也许一开始蓬莱提出挑战就是为了引发昆仑内部派别的争斗,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大肆宣传,很快西昆仑拥有两个继承人的事就传遍了六界。
这苏今朝本来就是宽厚懦弱之人,从小也是昆仑众人宠着长大的,现在这种要跟换继承人的消息甚嚣尘上,心中也不免有些慌张,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且她妹妹苏今夕性格一向寡淡,沉迷于修行,与她感情也亦不算深厚,纵使夺取她继承人的位置,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说呢,最后的结果是苏今夕成功了,成了新任的西王母?”桂阙听着景玉衡的絮絮叨叨,都快要睡着了,看来一眼身边的座位,夜十一这家伙还没来。
“我只是听说而已,最后苏今朝为了保住位子,好像是勾结了外部势力,泄露了机密,导致西昆仑最后被魔界的大军偷袭。这件事情败露之后,就被西昆仑处决了,而苏今夕则率领联军击败了魔界的进攻,成为了西昆仑无可争议的英雄和新一代西王母。”景玉衡看来一眼周围,小声在桂阙耳旁说道。
“呵呵,你刚刚不是还说这苏今朝性格善良,为人宽厚懦弱,怎么一下子成了泄露机密的叛徒了?”桂阙打了个哈欠说道。
“当然啦,我这大部分都是从地摊文学,论坛上看来的,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昆仑内部也是讳莫如深,只是对外简单的宣称苏今朝叛敌被诛,西王母之位改为苏今夕接任。”景玉衡说道。
“呵呵,我还以为你们这些神仙们每天就是吃吃丹药,打坐修习,原来争斗起来,比我们凡人还要厉害呀。”桂阙笑着说道。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这小小的土地是这么好当的吗?”这时夜十一突然出现,手中还拿这一本杂志,坐在了桂阙的身旁。
“哇,你居然抢到了今年春节刚发行的《群仙云集》典藏版。”景玉衡一脸羡慕的说道。
夜十一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说道:“这是我让我在免税店工作的朋友特意帮我留的,刚才差点赶不上贯月槎了。”
“而且这版《群仙云集》还附赠一张赐福卷呢。”夜十一说道。
“靠,这么划算!”这赐福卷让景玉衡眼红了。
“这赐福卷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们两个人看上去都这么狂热?”桂阙问道。
“祀庙会二十年之后重新举办,西王母要举办赐福大会,说白了,你可以见到西王母本尊,让她对你赐福,每赐福一次,就要一张赐福卷。”夜十一说道。
“那岂不是和粉丝见面会差不多。”桂阙说道。
“那哪能和西王母赐福相提并论啦,能见到西王母本人,让她亲自给你赐福,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夜十一星星眼。
“对对对,说的没错。”景玉衡在一旁附和道。
“对了,这杂志里还有蓬莱仙踪剑阁的各位帅哥的新年海报,哈哈,回家之后我就要把他们挂在墙壁上。”说着,马上从杂志里翻出那张海报,拿给桂阙和景玉衡看。
“这就是你们仙界的审美水平吗?”桂阙无奈的撇撇嘴,心想看来这仙界同人界一样,都喜欢这些画着莫名其妙的眼线,齿白唇红的小白脸。
“你那是嫉妒人家长得帅。”夜十一显然对自己的审美水平十分有信心。
“那有西王母的写真和海报吗?给我瞅瞅。”桂阙说道。
“诺,这期的封面就是。”夜十一将杂志递了过来。
桂阙看向那杂志封面,脑子里不由得嗡的一声。
这张脸太有意思了,对,纵然是真的很美,但是桂阙还是愿意用有意思来形容。
虽然桂阙确定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苏今夕的脸,但是却让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人。
现在他脑中只有这样机械的一句话:
即使是为她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是为她卖心,卖肝,卖肾,对,就算是两个肾都卖了,都在所不惜。
“你们,谁有多余的赐福卷?”桂阙抬起头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