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隆中对
初春，汕西太原，迎泽大街318号，汕西电影厂附近。
林枫瑞利用以前陌拜的经验，和电影厂门卫搭讪成功，进了厂区大门，直奔主楼，厂长李水合亲自接待。
“我是hong kong优昙影视内地分公司的副总，来和李厂长谈笔业务。”
说完，林枫瑞递上名片。名片的头衔是薰衣草影视副总经理。
“林经理真是年少有为！”李水合扫了一眼名片，微笑着继续说道：
“您的名字听起来有些熟……”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特殊逃犯》的导演，现在是薰衣草影视的签约导演，你可以把我理解成资方代表。”
98年10月份，李水合调入汕西电影厂工作，原来他在汕西省电影发行公司任一把手，算下来他到汕西电影厂工作，还不到四个月。
“本人是来寻求合作的，我们公司准备拍一部剧情片，想把发行工作交给贵公司。”
1998年，国家电影局出台了委托代理发行制度，规定影片的著作权人可以委托任何单位或个人代理发行其影片。帝都的民营企业博钠公司就是在当年进入发行业的，该公司2001年凭借代理发行国产片《我的兄弟姐妹》获得了2000万的票房。
“我们是电影制片厂，基本不具备发行能力，您应该找汕西省电影发行公司。”
“这事怨我，没把话说明白，电影的拍摄，还需要贵公司协助。”
林枫瑞右手敲击桌面，轻笑一声说道。
他递给了李水合《博士的爱情算式》剧本梗概和详细剧本的一半，吸取《特殊逃犯》操盘失控的教训。古语有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约莫一刻钟后，李水合抬起头，合上剧本，说道：
“剧本很不错，我们也很想接这单业务，只是公司没有资金进行运作了，真的很遗憾。”
汕西电影厂和这个时代许多国企一样，员工包袱很重，再加上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不适应，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当然，也有一些盈利很好的国企也破产，操作的手法，懂得都懂。
“总额50万的发行费用，20万预付款，怎么样？”林枫瑞干脆的开出条件。
一般来说，发行费用是按比例提成，提成比例5~10。
“50万是不是太多了？”李水合很惊讶，问道。
“一点都不多，您需要帮忙办理电影的拍摄许可证和上映许可证。”
许可证制度是从1998年就开始试行，每年都有二三十部电影是通过获得单片许可证拍摄的，这些单位是影视公司或电视台等以往不具有拍摄电影资格的单位。
许可证原则上没有数量限制，凡申报的单位基本上都获得了许可证，其中没被通过的则主要是资金状况欠佳或剧本质量问题。申报时间最快一周或10天就可完成，也有因剧本质量特别差，半年也可能修改不完而没有获得许可证。
“这是我们公司的资产证明和我本人的身份证，麻烦您过目。”林枫瑞接着说道。
“你还真是准备充分！”李水合还在内心评估，对方是否是骗子。
“应该的，我们公司很有诚意与汕西电影制片厂合作，放心我不是骗子。”林枫瑞轻松的说道。
另一个时空，林瑞枫投资拍摄网络大电影，与九州院线的工作人员有过接触，才了解到这个人。这些员工对李水合很敬重，评价颇高。汕西电影制片厂在李水合带领下发展很好，拍摄了《暖春》、《声震长空》等票房卖座的电影，属于影视类国企的标杆。
后来汕西电影厂被中影集团吞并，李水合调任九州院线当总经理，又做出了一番成绩，韩山雕也奈何不了他，顶级牛人一枚，真大腿。《黑洞》、《黑冰》、《黑雾》三部曲，他是投资、运作这三部电视剧的主操盘手。
李水合调入汕西电影厂，组织看好他，寄希望于他能拯救濒临破产的本省电影厂。调入汕西电影厂之前，李水合是省电影发行公司一把手，拥有多年电影发行经验。来到汕西电影厂，又能锻炼出专业的制片能力，前途无可限量。
中影集团又如何？林枫瑞含怒出手，再想吞并汕西电影厂，门都没有。穿越者的脸岂是那么好打的，就问你怕不怕？
李水合沉吟了一下，说道：
“合拍片除导演编剧摄影以外，应以我国境内居民为主，一般比例不低于50，还需要有内地的资金。”
“贵公司的拍摄资金由我个人走账垫付40万，资金打入对公账户后，支配权由我公司所有。这40万相当于借款，汕西电影厂有20的分账权利。”
林枫瑞说完，李水合沉默了。
又是垫付发行费用，又是借钱投资电影，还享有分红权。
对方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厚，对山西电影厂无疑是一份大礼，但李水合却没有过于高兴，内心反而闪过一丝担忧。‘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合作条件这么好，那么提出的附加条件可能会非常苛刻。
“优昙影视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水合艰难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患得患失是他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一、您需要全程跟踪电影拍摄，保证电影审美。《博士的爱情算式》我准备找香港导演拍摄，香港人比较浪，一般来说，他们尊重金主，但是他们歧视内地人，很可能闹出幺蛾子，必须有镇场的有力人士。
二、电影发行工作，需要您亲自出马，必须全力付出，攻克二级市场。具体的操作方案，等电影发行时候我们再谈。
三、保密，这是最重要的，对外，我只有薰衣草影视公司签约导演这一个身份，实际操作中需要突出汕西电影厂的存在，尽量淡化薰衣草公司的存在。”
林枫瑞从来不是低调的人，只是事业草创，对手强大，先稳一手再说。
“如果进行合作，跟踪拍摄和发行都是我应尽的义务，只是为什么要刻意保密？林经理，能给我个解释吗？”
‘香港影视公司副总经理，内地学生、导演，这是怎么回事，得好好捋捋。’李水合内心疑惑不解。
“我分析了即将成立的中影集团的构成，潜在实力太过强大，未来很可能形成垄断。我喜欢做电影，可并不喜欢仰人鼻息，所以……”
“所以，找到山西电影厂另立山头。所以，你的资金是内资，对不对？”李水合找到了，他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你可以这么认为，实际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这些资金的代言人，您觉得像我这样的年龄，能拥有这么多财富？”
“那您的资金……”
“我唯一能说的是，资金来源没有任何法律层面的问题。哪怕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也是我的事，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李水合思虑良久，伸出右手，说道：
“合作愉快！”
山西电影厂已经山穷水尽，退休工人的工资也欠了几个月。李水合没得选择，这次和林枫瑞的合作，不管是蜜糖还是毒药，他都得吞下去，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他刚来公司赴任没多久，就把工人工资解决了，确立了威信，工作才好开展。
合作谈妥，两人放下心怀，相谈甚欢。对未来的电影市场两人各抒己见，林枫瑞简单提了一下，后世的影视业的发展趋势，对方有些难以置信。
眼看就快到中午，两人交流的地点换成当地饭馆，山西两大特产汾酒和陈醋自然是不能少，酒酣耳热之后。
“单点突破，只要有一家二级院线愿意播放我们的影片，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用钱砸，我也要砸出高票房。”林枫瑞大吹法螺。
“愿闻其详！”李合水适时捧哏。
林枫瑞简单介绍了他的操作思路。李水合听完眼前一亮，激动的说道：
“我欣赏林经理的胆魄，但您的运作模式，涉嫌不正当竞争，会被人口诛笔伐，到时……”
“水至清则无鱼，市场竞争，各显其能，最后无非成王败寇四个字。如果有问题我一力承担，你不用太担心。”
“你有担当，难道我就没担当？既然决定干了，我绝不置身事外。”
“就凭你的话，当浮一大白，干了这杯酒？”林枫瑞由衷的说道。
“好！”
两人豪气干云，连喝三杯山西汾酒。
“这部影片的卖点是数学，爱情，亲情。把目标人群定位为学生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林枫瑞又多说了一句。
“借助教育部门，引导消费。我看不止学生群体，厂矿、公务员都应该贡献票房。这部影片宣传的是正向的价值观，主旋律的钱我挣定了。”李水合狠拍了一下桌子，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