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原来如此！
世人皆传：孔仲书足不出户，便可算尽天下事。
以他的城府，岂会不知离山宗的阴谋？
他不肯说，林虚也不再多问。
幸好，秦昊还拿捏在林虚的手里，等上了仙舟后，可以慢慢尝试撬开他的嘴，看能否有所收获。
提起秦昊，林虚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来。
他当即取出那方印章，问孔仲书道：“不知夫子，可有办法除去此物留下的印记。”
孔仲书接过印章，皱眉道：“此物是天道玉所刻，乃传国玉玺的余料，内中蕴含着天道之力，非领悟雕刻法则之人不可雕琢。”
林虚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连夫子也没办法？”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不过，此物的命运已经和你的两位师弟紧密相连，若老朽强行摧毁此物，他们恐怕……”
林虚心里也是一惊：“果然如此，还好当时没将其斩碎。”
孔仲书看了看那印章上缺了的一角：“小友身上的剑，可真是非比寻常，竟能与天道法则争辉。”
虽然只是刻玉玺剩下的边角料，其中蕴含的天道之力并不强，林虚也只不过是斩下了其中一个小角。
但那再怎么说也是天道之力，哪怕是仙器，都未必能轻易将其损坏。
林虚实在没想到，孔仲书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来。
其实对自己手中这把剑，林虚内心是有些嫌弃的。
在断魂山时，他曾尝试过将火焰融入剑中，想学田启仁凝聚出带火焰的剑气，但是并没有成功。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天赋太差，无法领悟内中的玄妙。
直到后来，他用平常练习的剑试过才知道，原来是这把剑无法凝聚剑气。
大概是便宜师尊拿去之后，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吧！
如果不是考虑到他这么做可能有深意，林虚早就让它在角落里吃灰了。
当然，这把剑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
正如孔仲书所言，它锋利得让人叹为观止，将它握在手中的时候，林虚甚至产生了世间无物不可轻易斩断的错觉。
可惜，这并不能弥补林虚内心的遗憾。
他心中信仰的剑道，是一道浩瀚剑气，开天辟地，断江催城，以无敌之姿碾压一切敌人。
无法斩出剑气的剑，可能永远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林虚收回心思，问道：“不知，有何办法可以在无伤的情况下，抹去此印章留下的印记？”
孔仲书伸出三根手指：“方法有三，其一，令施印者，亲自持此印将其抹除。其二，找到领悟雕刻大道之人，将印章上的印文抹除，印记自然会跟着消失。其三，斩断此印的与印文之间的法则牵连。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是剑修，且境界要高于半步剑仙。”
半步剑仙，何其遥远啊？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没个几十上百年，恐怕无法到达。
倒是可以请师尊或者掌门帮忙，不过，田启仁和夏衍大概不会接受吧！
事实上，他们想亲自洗刷这个耻辱。
这样一来，让败给自己的秦昊抹除印文，他们必然也不会愿意。
何况，秦昊如今只是灵魂体，恐怕也无法做到。
这可不是没有根据的瞎猜。以秦昊的性格，他若有能力解决二人脸上的奴印，恐怕早就用来交换自由了。
这一刻，林虚甚至在想，是不是找个机会将秦昊放走。
夏衍看出了林虚的为难：“林师兄，为了稳住剑心不动摇，此事我和田师弟都希望能自己解决，所以，你无需再为我们筹谋，就交给我们自己吧！”
林虚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
翌日清晨，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朝北着边的仙舟码头赶去。
因为有孔仲书陪同，他们十分顺利地登上了仙舟。
登上仙舟后，林虚便将自己锁在房内，进入烂柯世界，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挥剑练习。
如今，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师妹的境界，确实是跌到了六品大剑士。
自己若再不强大起来，下一次再遇上危险，拿什么保护她？
想到这儿，他愈发地勤奋了。
与此同时，仙舟之上，李弗陵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找到了带着方七在仙舟闲逛的云之语。
彼时，云之语正在拍卖会的门口，好奇地打量着某样拍品。
仙舟几乎每次启程，都会举行拍卖会。
只是拍卖的东西，大多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有些甚至是修行者无奈用来抵扣船费的法宝。
可偶尔也有好东西，比方说今日拍卖的定颜珠，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至宝。
据说只要将此物佩戴在身上，便可维持容颜不老。
当然，如果说它能完全让人保持不老容颜，那绝对是为宣传做了夸张。
世间不可能有这种违反天道的东西存在！
但它确确实实，可以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延缓衰老，是万千女子求而不得的至宝。
此刻，那枚定颜珠，正摆放在拍卖会场最显眼的位置。
哪怕是在会场的门外，也能看见。
李弗陵见云之语盯着那枚定颜珠有些出神，便上前问道：“云姑娘若是喜欢此物，在下可以买来赠与姑娘！”
云之语摇了摇头：“师兄说，无功不受禄，就算你买下，我也不要。”
李弗陵笑道：“无妨，不过是一件小东西罢了，也花不了多少钱。何况，若是能让云姑娘喜欢，就算花再多钱，对在下来说，也是值得的。”
“师兄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之语笑着回应道，她虽对李弗陵并不反感，却也谈不上喜欢。
这话倒是让李弗陵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他才鼓足勇气：“也许这么说有些唐突，但在下确实对姑娘一见钟情，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因此只要姑娘喜欢，在下愿付出一切。”
“谢谢，但是很抱歉，我并没有相同的感觉。”云之语平静地说道，“另外，我也没有多喜欢那颗珠子，只是忽然想起，师兄的剑上，正好缺少一根好看的剑穗，如果把它中间钻个孔穿起来，做成剑穗，应该不错。”
“原来如此！”李弗陵不知是在回答前半句，还是在回答后半句。
云之语也没有纠结，她托着下巴，装出一副大人思考的模样：“不过，做成剑穗也没什么用，师兄不可能连剑都握不住，不需要剑穗辅助。”
说完，她便对身旁的方七道：“走吧小七，云姐姐请你吃好吃的去！”
方七虽然年幼，但听到“姐姐”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尽管昨晚那件事之后，林虚和云之语对方晴只字未提。
但他也不傻，早已猜到了结果。
姐姐，已经死了！
尽管心中万般不舍，尽管眼泪已经濒临决堤，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
别扭地朝云之语喊了声：“谢谢，云姐……姐！”
云之语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悲伤，她早已从师兄那得知了方晴的事。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牵着方七，静静朝着仙舟的食肆走去。
望着云之语远去的背影，李弗陵明白，情之一字，彻底在自己的生命中落幕了。
心中百感交集，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