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看好他
不一会儿，双方就再次交起手来。
这次，林虚并没有主动攻击，而是选择闪避和防守，并且仔细观察夏衍的剑法。
虽然在速度和力道控制上，确实粗糙了些。
但是在大剑士境界的灵力的加持下，夏衍的每一剑，威力都十分恐怖。
与此同时，身法也比先前精妙了许多。
只不过……
林虚还是几次看出了破绽，如果是真的生死相搏的话，他此刻恐怕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夏衍见自己一连十几招，都被林虚躲过或者挡下。
心中不由燃起一股怒火，一股誓要击败林虚的怒火，出手的力道，也渐渐失去控制。
然而，林虚却依然是风轻云淡，进退有度。
这让他彻底陷入癫狂。
于是，他趁着将林虚逼退之际，高高举起手中的三尺长剑，暴喝一声：“碎月斩！”
与此同时，强大的剑气，在他的剑上凝聚。
恐怖的剑压，如同汹涌的波涛，源源不断地朝林虚碾了过去。
不等田胖子开口提醒林虚小心，他已然一剑挥下。
刹那间，浑厚的剑气所过之处，一切物体都被搅碎，似细浪撕碎水中的明月。
林虚方才所站位置的剑舟船舱，被轰出一个直径足有三丈的大窟窿。
短暂的静默之后，浓浓的灰雾落下，明媚的阳光，透过窟窿，洒进舱内。
这期间，夏衍和田胖子目光，一直停留在林虚方才所在的位置。
见没了林虚的身影，田胖子这才松了口气，冲上前去揪住夏衍的衣襟，怒骂道：“你太卑鄙了，说好的只是切磋，你居然连碎月斩这种杀招都用出来了。林师兄要是出了什么事，老子跟你没完！”
夏衍原本被怒火冲昏了头，被田胖子这么一骂，心中顿时产生了愧意。
毕竟说好了手下留情，真把林虚杀了，于心何安？
就在他懊悔之时，林虚从侧面走了出来，满脸认真地对田启仁说道：“胖子，你先让开，有话等我和他打完再说！”
田启仁闻言，满脸不可置信：“你还想跟他打？”
林虚点了点头，回答道：“恰恰相反，我才刚开始有点想跟他打！”
说完，他看向夏衍：“不用对我手下留情，有什么没用出来的杀招，只管使出来。”
直到这一刻，林虚才彻底明白这场战斗的意义。
实际上，先前猜测的查探自己的底细，为斥候小队离开剑舟都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要让自己经历一场真正的战斗。
否则，也不可能派夏衍这种打起来容易失控的人，和自己打这一架。
只是不知道，这是师尊的主意，还是沐金石的主意。
夏衍万万没想到，林虚居然能毫发无损的，躲过自己引以为傲的杀招之一。
虽然他确实还有更强的杀招没用出来。
但在被田启仁骂过之后，早已战意全无了。
尽管心底，还是不服。
可诚如田启仁所言，这只是同门切磋。
如果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师尊必定会重罚自己，到那可就麻烦了。
他正想着，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听到动静赶来的弟子。
这些人大部分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先赶来的人，说起事情的经过，他们才恍然大悟。
得知林虚竟然能和七品大剑士夏衍，打得有来有回，并且把夏衍得绝招都给逼出来了，他们的脸上无不充满震惊。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只会练习挥剑的“蝼蚁剑仙”吗？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光是练习挥剑，就能有这么强的实力，干脆都去练习挥剑，还修炼什么剑法啊？
这群人正窃窃私语，见沐金石带着滔天怒意，从剑堂方向走来，立刻闭上了嘴巴。
沐金石冷冷对二人道：“大战在即，你等三人竟敢在此私相斗殴，立刻滚下剑舟，自行回宗门，面壁思过，等待处罚！”
说罢，他大手一挥，直接将三人震出剑舟外，三人的身体，笔直向地面落去。
沐金石这才收敛愤怒，对一旁的弟子道：“叫几个人，修理一下！”
不等那名弟子回答，便拂袖朝海图室而去。
海图室是剑舟上存放地图、指南针以及航行资料的舱室。
舱内，一名老者盘膝而坐。
见沐金石进来，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沐金石道：“你这徒弟，还真叫人刮目相看，区区剑童，竟能毫发无损地躲过大剑士全力一击。整个谪仙大陆，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老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慢说你，我对他也颇为意外！”
沐金石问道：“都十几年了，为何不传授他一些功法？你应该清楚，挥剑再快，也无法填平境界上的沟壑。今日他面对的只不过是大剑士，日后面对的可是剑灵、剑师、大剑师乃至剑劫，每隔一境，实力相差十万八千里。”
“且不说别的，单凭挥剑练习，永远也无法做到翻江倒海，摧城开天。”
“他的剑太轻了，若不去经历一些事，以他的天赋，即便再勤奋，也永远无法走到那一步。不过，这世上之事，越是不可能，往往就越有可能。”
沐金石笑着问道：“师弟这话似有深意，莫非已经参透剑仙诅咒的奥秘了？”
云亭山道：“不敢说参透，充其量只是有一些浅薄的猜测罢了。”
“可否说与我听听？”沐金石好奇问道。
虽然他离剑仙之境，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大概率这辈子都触摸不到。
但对于剑仙诅咒的好奇，一点也不比云亭山少。
云亭山摇了摇头：“沐师兄见谅，有些事，愚弟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说完，他在心中暗暗叹息：人活一世，还是该留些幻想。
沐金石对这个师弟太了解了，他不说的事，谁也无法叫他开口，因此没有继续追问。
而是把话锋调转回林虚身上：“你似乎对这小子，抱有很大的期望。”
云亭山问道：“师兄何以见得？”
沐金石笑着说道：“若非如此，你又何须亲自走这一遭？真如你所说，手痒想痛痛快快杀一场，一人一剑，不消半日，就能把离山宗荡平。”
“沐师兄谬赞了！”
“你对他如此上心，还特意拉上我陪他演戏，是对他寄予厚望，觉得这小子将来能斩断剑仙诅咒？”
“我看好他！”
……
万里之外，一叶轻舟上。
夏衍犹豫许久，为了顺利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最终还是选择向林虚低头认错：“抱歉，林师兄我之前确实有点冲动过头了，不该对你使用杀招的。”
“无妨，”林虚摆了摆手，“事实上我并不希望你手下留情，因为我也很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实力。”
“等回到宗门后，务必请夏师弟全力与我一战！”
夏衍：……
“嗖嗖嗖——”
就在这时，数柄把锋利的飞剑，如同流星一般，同时从正前方朝他们笔直射来。
那几道飞剑速度极快，不等他们做出反应，便已击中飞舟。
只听轰隆隆一阵炸响。
飞舟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碎屑粉尘，从空中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