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她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见了秦老夫人，“奶奶。”
“归荧，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这身子骨怎么变得如此娇弱？”
就连显肉的小脸都有了凹陷的迹象。
不仅如此，就只是就只是几天不见，这丫头怎么有一种疏远感，那张稚嫩的、坚毅又机灵的性子。
她似乎在掩盖什么，在自己面前竟然多了几分城府极深的东西。
秦老夫人握紧手杖，笑意不达心底的面容带着对月归荧的审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诸位请进来再聊。”萧索走进大厅，让人上了热茶，提议道。
几人一进屋，发现里面是中间留白四周围建阁楼房间的办公堂。
此时除了他们。还有几个老者威严肃立在各自的交椅上。
想必是在商议铸剑城新建之事，红衣城主维系了铸剑城表面的繁盛，但内里的心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
各大产业除了铸铁一行的支持，能够基本经营以外，几乎没有余下的财物。
好在昨日一整天的商议，终于有了可行的法子。
他们今日要谈的就是另一件事，一件与月归荧密不可分的事情。
萧索带着这一干人等到场的举动，众人也一眼就明了。
萧索在主位落座，月归荧屹立在萧索身侧。
“诸位长老，人已经到齐了，请继续方才的议事。”
所有人都左右观看，不知道该说不说，“少城主，此事不知如何言论才好。”
“诸位说到何处礼物就好，今日本就是专程解决问题，若是诸位都闭口不言，那么月钩剑庄这几位的到来就毫无意义，所以请直言不讳。”
“少城主，我们几个对您的决定还有不解之处。”
他正了正声，“且不说之前月语山庄和裘狐门不清不楚的关系，月语山庄已经覆灭，月庄主已藏身火海，就算尸体找不出，那也是下落不明。”
“月小姐是铸剑城与月语山庄联姻而得少夫人一位，铸剑城并非是过河拆桥的鼠辈，原本也能够容下月小姐，不过她毕竟是去过万枯谷的人，少城主，那个地方对于铸剑城而言意味着什么，您云作业继任者是再清楚不过的。”
萧索并未正面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而是询问他们的意见，“君越长老，您对于藤礼长老的话，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少城主如何决断在下左右不了，也不想阻拦，更没有理由如此行为，但于个人情感而言，我的选择是中立，还请少公子见谅。”
这算盘打得不错，不仅不会陷进去。还能有随时可以抽身的时间。
萧索得到了这里的大部分人意愿，也是时候言明了。
“这位便是月语山庄的月庄主。”萧索起身到了秦老夫人身边，“这位就是秦老夫人。”
他看向邢云，邢在他开口之前自我表露了身份，“在下邢云，月钩剑庄的客人。”
邢云？君越喃喃道，这个人名字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众人在月仞几人表明身份之后那就没有了后文，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月仞此刻没有多余心思去应对这几位不太出门的长辈的潜藏之意。
安静祥和坐在那里，看不出是何种神情。
萧索等不到一句话，主动结束这场无从谈起的琐碎的事。
“既然诸位已经有了决定，那我就不过说其他的话了。”萧索起身要走，“月归荧的城主夫人之位，只能是学会醒来了的，所以此事不必再议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没人开口，无人再反对，那些反抗的声音彻底消失殆尽。
谈话结束之后，月归荧跟着萧索到了一个地方。
后山的马厩，萧索走在她前面，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投射的光线，落在月归荧眼中。
只是一个背影，都已经足够让自己怀念。
萧索停了下来，月归荧差点就了上去。
“怎么了？”不是刚到这里吗怎么有一副要回去的表情。
萧索问她，“你还记得上一次是何时吗？”
月归荧顿了顿，“哦，当然记得，你我那时还是拘谨。”
拘谨？萧索微弱地摇头，“你对此事就是这般的印象吗？”
“不。”
“记忆很多，但不都是能够讲出来到明白的。”
这一点，萧索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月归荧回头盯着那个高大又带着一股疏远感的背影，无力又极力地渴求着。
只是那个人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淡淡回来一句话，“走吧，我们回去。”
这就回去了？月归荧没想到他什么都不交代就要离开。
她记得那匹马是叫长风？她临走之前，去抱了抱他，“这位仁兄越来越俊美。”
萧索回过头来问：“你说的是谁？”
“少公子不如您分析分析，我说的是哪一个？”月归荧松开它，冲到萧索面前等着他的答案。
“我听你说。”萧索明言。
“就是那匹黑马！”
“黑马？”这个答案让他心里有了惊恐。
他下山时，好像就看见月归荧气喘吁吁地从门跑过来。
然后一脸平静地说，什么事都难不倒的倔强，即便已经深陷困境，还是会顺从自己的心意，表面上看，她好像什么都行，谁向她伸出援手，一律不理。
可就在方才，她叫不出自己坐骑的名字，他想起月归荧上次来这里，累得两眼发花也不肯服软，今日已经下山了，月归荧却没有半点迹象表现出来。
还有她唤乘风黑马时，眼底分明是厌恶的神情，萧索被脑中可怕的思想冲击，确认事实之后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月归荧发现萧索落后了，停下来等他，抱住他的胳膊，笑着说，“萧了l听公子，夫人我饿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好。”
到了山脚，头顶落下了细细密密的雨点。
越下越大，月归荧拉着萧索就跑，萧索抽出了手，“你在做什么？”
“雨太大了，我们赶紧回去。”月归荧同样疑惑不解。
萧索神情恢复于平静，掩盖住眸底的愤怒以及恐慌。
“我自己走。”
月归荧见他有了一点小脾气，不但没有觉察出异样，反而愉悦不已。
她几乎没见着萧索有过这样的情绪。尤其是对自己，即便只是隔着这个人的皮囊，但刚开始而已，能有一点变化也足够了。
回去之后，萧索亲自为月归荧准备了午膳，月归荧拿着筷子，一脸兴奋地看着桌上色香俱佳的菜肴。
月归荧准备开动，但萧索那双眼睛却一直在她身上，“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金子吗？”
萧索笑了笑，“快吃吧，夫人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
“是啊，我试试。”
是？萧索确定这个人是下意识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有作假。
他眉头缩了缩，看着还没说完话的月归荧把菜全部都塞进嘴里。
萧索心中怒气冲天，无奈、进退不得的情形让他手足无措，却半点不能显露出来。
不能只是自己孤军奋战，他得找其他帮手，月归荧吃得正香，萧索趁着她警惕性不高的时候，说了自己的事情。“你吃过饭之后，去酒楼找段恒，他会带你去见月庄主。”
“好。”她突然停住，“那你呢，我陪我一起去？”
“我有事要办。”萧索不想坐以待毙，至少他想有一个独立的时间去处理，“从今天开始你去南苑住吧，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我需要在这里修习剑术，赤道的冲力太大我不敢保证它不会伤到你。”
她当然知道南苑对于一个伤者的恢复有益处，可是他要和自己分开，月归荧不太乐意。
“好。”她放下碗筷，“那你呢？”
萧索表情严肃起来，“别问了，我不喜欢问题太多的人，知道吗？”
月归荧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有些沉不住气，“知道了。”
他对谁都这么冷漠吗？即使她是月归荧。
“我走了。”萧索一刻也不想留下去，但是动作尽量放轻放慢，以免带动心中愤恨的情绪，被人察觉出什么，到时候危险的就是她了。
萧索走了之后，月归荧就没什么食欲了，等人收了碗碟，她就按照萧索的吩咐去了酒楼。
她悠悠漫步到门口时，已将近黄昏，街上的人群络绎不绝，肆意穿行。
月归荧一进门就遇到了段长韶。
“少夫人？”他看着略显疲惫的月归荧，探了探她空荡荡的身后“怎么少公子没有一同前来？”
“他有事。”她看看四周，“怎么不见父亲和奶奶？”
“说是有要事，来不及告别先走了，你现在出去还追的上。”
“不用了。”月归荧无奈笑笑，“怕见了就割舍不开了。”
“你不担心出了何事？”段长韶更关心她的反应。
“我……自然是担心的，只是他们不说，提前走了，应该就是不想给我多留麻烦吧。”
段长韶似乎能够理解，“少夫人深明大义，要不吃点再走。”但若是真心想送，不会这么晚才来才是。
难道萧索的警示并非空穴来风？
就让他再试一试。
月归荧婉拒段长韶的好意，“不必了，多谢段公子，我还是……不打扰段公子了，若是我留下吃一顿，你这酒楼可要亏损了。”
“为何这么说，是因为少夫人容貌不佳，你看这大街上的人都变多了。”
“什么意思？”
接不住他的话？段长韶解释道：“酒楼里的客人都被你吓跑了。”
月归荧摇头，不知该笑还是当着他的面哭一场，“你这说法但是有意思。”
段长韶再一次震惊，这人完全领会不到自己的想法。
“我走了。”
段长韶慌乱间只拽住了她的衣袖，“归荧。”
月归荧竟然没有发脾气，罕见地对着自己笑了。
“我会照顾她的，她或许不是我心悦的，但会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就好。”
月归荧走后，段长韶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出神。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人是谁吧，一个对灵蛇那么在意的人，听见自己提到了，竟然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掌柜的？”
一位小厮手中拿着一只素色发簪，“这是不是少夫人的？”
“是，给我吧，我给少夫人送去。”
段长韶说完就走，留下小厮源源不断的叹息声。
萧索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可除了那个院子，其实哪里都不是自己想去和能去的。
他去了上次和月归荧去过的山洞，原来这里还有另一扇门，萧索把城主令牌放上去，进入这个小空间里。
他点了灯，才能看清里面的格局，里面并不大，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张碧绿生烟的大床，周围几张椅子，摆放整齐，看起来十分温馨。
萧索看着躺着静默无言的人，她容貌依旧，面色却不见一丝生气。
“母亲，我来看你了。”
“你应该听到了吧，上次我带来过这里那位姑娘。”萧索给她擦了擦手，“您说以后我若是有了心上人，定然是与我是相似的，陪在我身边的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姑娘，那样才入的了我的眼，可是她与你说的完全相反。”
萧索神色渐渐暗淡下来，“可是我好像又把她弄丢了，您能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吗？我想……见他了。”
他欲言又止，这些话不该对她说的，她只要一直这样笑就好了。
“母亲，儿子下次再来探望。”
段长韶本来是想再去探探月归荧那边的情况，只是他找了好久都没见着人影，后来才知道被萧索安排住去了南苑。
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却只是待在房檐上，怎么也不敢下去。
他总有一种预感，有一个人需要他的等待。
突然“吱呀～”一声，有人开门走了出来，那人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貌，但是这里只住了一个人，或者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不过这么晚还穿得如此奇怪，是要去什么地方？
去做贼吗？
不行他得跟过去看看，他刚到花园石林就听见了月归荧说话的声音。
“您怎么突然会回来？”
“我是来帮你的，近日可有什么异样？”
这个女子的声音出现之后，段长韶的心弦被震动了。
她也穿着斗篷，双手握紧身上的外衣，似乎更谨慎，更加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