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唉,又又又卡文了
若兰谷的修士们回到南李子村的第一天,他们把整个村子彻底探查了一遍。
无论屋子有多么破败,他们都自己查看,生怕漏下丁点。
第二天,他们扒开神龛侧面的门洞,将里面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赵子仪捡起木刻的仙人雕像,仔细端详一番,又嗤笑着掰成两截,丢了回去。
“他那店铺里售卖的雕像,可是个实打实的男性仙人身姿。根据当地传言,仙人应该身高八尺,一袭白衣,温润儒雅,可不是这般不男不女的模样。”
封健已经用自己的臆想扭曲了过往的记忆。
连仙人的容貌也记不清了。
他做的雕像与仙人真实的模样已经相差甚远,无趣至极。
第三天,映时看到他们在村子的多个位置安装了示警用的法器,
她不能再用操纵着风去偷听他们的谈话。
只能藏身在村外的不远处,看着他们不断地进进出出。
第四天,赵子仪和南砚整装出发,再次进入深林。
按照他们的对话,这次的目的是猎杀有价值的凶兽。
映时一直跟着他们,看着南砚睁开眼睛,为队友指引方向。
赵子仪带着人设下陷阱,等着凶兽自己送上门。
第六王子的捕猎技能满分,这趟行程,收获颇丰。
映时却有些疑惑不解,
若兰谷的修士们应该是为了获取他们的圣物而来,
现在圣物已经到手,按理说他们应该立即返程。
而现在,这群人又是打扫村子又是出门捕猎。
明显是一副打算长住的样子。
这深林之中,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继续停留?
映时找了棵大树落下,远远的观察着正在等待猎物上门的若兰谷修士。
南砚看起来是个身娇体弱,充满诱惑的美人儿,现在却和其他人一样,一身猎装,一双长靴。不仅要寻找凶兽的行踪,还要负责给队友示警。
没有抱怨,没有喊累。
温室的菟丝子摇身一变,成了带刺的野蔷薇,却依旧充满了勾人的诱惑力。
映时这会儿也想起来了,
她用光刺捅穿南砚的胸口时,这姑娘也没有喊出一声疼。
嘛,那又如何?
映时摇摇头,拒绝换位思考。
赞扬归赞扬,立场依旧不会改变。
她现在还能坐在树上看热闹,是因为她还有自由。
若是落入南砚和赵子仪的手中。
免不了要遭受掏肺挖心的折磨。
被切成片儿都是有可能的。
她还记得赵子仪对她的称呼,怪物。
连人都不算。
如那凶兽一般,是可以随意猎杀的生物。
映时冷眼看着他们从凶兽的巢穴里抓出幼崽,给那羸弱的小兽带上项圈。
呵,贪婪的人类。
她飞身离开,不再跟随。
森林里面凶兽遍地,他们捕杀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招惹带崽子的母兽。
噬月吼,狼头虎身,四肢修长,通体灰色毛发,只有尾巴上带点白色。成年后力量极大,行动敏捷,非常好斗。
重要的是,它们是吃肉的,也会吃人。
开了灵智的凶兽,会变得阴险狡猾,他们知道人是好吃的猎物,会驱赶其他的凶兽,共同袭击人类的村镇。
吃或者被吃,各凭能力。
这只噬月吼的尾巴有两圈白毛,说明它的母兽早已开了灵智,而且实力很强。
至于能强到什么程度,映时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凶兽不仅会袭击人,也会偷袭落单的仙女。
在凶兽的食谱上,人和仙女没什么不同。
都是能吃的。
——
映时原本以为,失去幼崽的噬月吼会孤身一兽,追到南李子村来教训小偷。
她低估了凶兽的智慧。
数只噬月吼一同来袭,不仅踏平了南李子村,还打算带着一群低等的凶兽,去袭击二十里外的城镇。
这是一场人为引起的小型兽潮。
映时可以对若兰谷的修士们见死不救,却没有战胜记忆带来的本能,
她在小城外拦下了噬月吼。
威压震慑,兽群中立刻出现哀鸣。
“我不知道你们能否听得懂,回到森林里去,否则全都死在这里。”
映时揉着额头,面色难看地对着领头的噬月吼说道。
待威压散去,兽群四散逃离。
领头的几只噬月吼重获自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远处的小镇传来雀跃的欢呼声。
映时已经无暇顾及。
她回到前些日子找的落脚地,打算稍作休息。
这次出手,并非本意。
映时一直在逃避,不想面对自己曾被谁设下过禁制的现实。
“……,你是个善良的,你要懂得奉……”
“……,你应该以德报……”
“……,你要学会吃苦,这是~对你的考……”
“……,你生来就是受难的,谁叫你是……”
“为了……,你受点委屈怎么了……”
“你得听话,这都是为了……”
“吵死了,滚出去!”
映时痛苦地大声吼道。
滚出我的脑子。
狂风环绕在她的周围,随着怒吼声,开始向外扩散。
她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一道道黑色的细纹,
仿佛被摔过的陶瓷娃娃,即将碎裂。
就在这时,映时的怀中突然闪起一抹星光,
一颗小小的星子飞了出来,印在她的额头上。
随着星光大盛,映时逐渐安静下来。
风渐渐散去,黑色的细纹些隐入皮肤中。
刻着她名字的玉牌背面,原本有司星上仙赐予的三颗星子,和桓薇上仙的银色羽翼。
现在,星子少了一颗,翅膀也缺了一角。
映时终于恢复了理智。
她掏出玉牌,神色有些复杂。
上仙给予的保命符,消耗在了这种地方上,太可惜了。
这完全是浪费。
映时叹了口气,唾弃自己的卑劣行径。
明明不喜欢这份馈赠,却一次又一次享受着护佑。
还真是够自私的。
映时望向槐江境的方向,神色慢慢变得坚毅起来。
她现在是映时,从槐江境中出生的仙女。
无论是重生还是转世,她都已经和过去没有牵扯了。
记忆中的那个人,或者那群人,都休想再来控制她。
她可不会徇国的前王后那样,被束缚的动弹不得。
无论”她“是谁,都已经是过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