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有熊掌没有鱼
映时坐在凉亭的屋顶上，看着亭下的争吵。
若是描述的再具体一些，就是国公夫人在责骂身为王后的女儿。
至于为什么是看。
因为她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拒绝去听不远处的争吵声。
如果这时国公夫人回过头来向上看，定能看到躲在高处的仙女。
但她没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教育不听话的女儿上。
至于王后，她全程低着头，一声不吭，
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已经习以为常。
国公夫人训斥了好久，才愤愤离开。
王后整理好被打散的发型和妆容，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寝殿中。
次日，国公夫人再次前来，不仅带来两个与小公主年龄相仿的孩童，还带来一位同样衣着华丽的贵妇人。
王后认得，那是右将军府中掌权的侧夫人。
她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国公夫人来回的左顾右盼，无视着王后的不满，像女主人一样，热情招待着这位侧夫人。
映时再次消失不见。
旭阳小公主倒是很愿意和同龄人一起做游戏。
只是这两个年龄相仿的孩童，大一点的是王后兄长的庶子，从进门就一直盯着桌子上摆放的糕饼点心。小一点的是侧夫人的幺女，满脸嫌弃的看着寝殿内的摆设。
“母亲，这里不是王宫吗？为何会布置的这般简陋。”小千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我不喜欢这里！”
侧夫人宠溺的哄着，把她推到小公主面前。
旭阳公主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厌恶，抱着人偶娃娃，偎依在母亲身边。
小千金不满的上下打量着同龄的公主，在看到人偶娃娃后，眼前一亮，伸手便夺。
“我要这个！”
旭阳公主受到惊吓，未等反应过来，娃娃便已经离了手。
“这个不行。”她急忙喊道。
王后一直紧绷着神经，神情也有些恍惚。
突然听到女儿的喊声，她下意识地一把夺过人偶，推倒了傲慢的小千金。
小姑娘立刻大哭起来。
“王后，你怎么能欺负一个孩子。”
国公夫人和侧夫人也吓了一跳，急忙走了过来，
侧夫人心疼极了，伸手想要拉起自己的女儿。
小姑娘不肯，在地上打着滚，说没有那个娃娃就绝不起身。
“这，能否请王后娘娘割爱？”
侧夫人站起身来看向王后，笑着问道。
“不能。”王后冷着脸，很干脆的回答。
侧夫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嗤笑一声，开口嘲讽道：
“不过是一个人偶娃娃，王后再找匠人做一个便是，何必这么小气。”
“您说是吧，国公夫人？”
“夫人说的是。”
国公夫人急忙上前，要从王后的手里把人偶娃娃夺过来。
“一个娃娃而已，人家想要就给了吧。”
王后一声不吭，抓着娃娃，死死的不肯放手。
争夺间，人偶娃娃不堪撕扯，最终裂成两半。
映时塞在里面的那一小片羽衣，露了出来。
像一片轻柔的羽毛，闪着流光，缓缓地从空中飘落。
“我要那个。”眼尖的小千金指着羽衣大叫。
王后想要上前接住，却被自己地母亲用力推倒。
小公主先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娃娃被扯烂，
又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外祖母推倒在地。
她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顿时也哭了起来。
“母亲，好可怕。”她一边哭着，一边想要把王后扶起来。
奈何力气太弱，王后又磕到了头，有些晕眩。
国公夫人带来的几个仆役，挡住想要上前相助的贴身侍女们。
小公主不知所措，哭着大声喊道。
“映时，你在哪里，他们都是坏人，把他们赶走。”
话刚落音，狂风从屋外涌了进来，夹杂着无数的花瓣和草叶，将众人吹的睁不开眼。
一条极长的青色披帛将无礼的访客围了起来，
等到狂风散去，不速之客们已经站在王后的寝宫门外了。
小庶子手中，还抱着一盘尚未吃完的糕饼。
侧夫人的手中则是空无一物，抢到的羽衣碎片已经不知所踪。
寝宫的大门已经关上，无论再怎么敲击，都无人回应。
“真的有仙女。”侧夫人喃喃道。
她看向身旁同样呆愣着的国公夫人，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夫人，要不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我的儿子和旭阳公主的婚事？”
国公夫人回过神来，欣喜的答应。
——
夜深，王后将哭累了的小公主哄睡后，孤身来到凉亭里。
不出所料，映时倚在凉亭上看月亮。
她的面前有一团粘稠的浅黄色悬浮物，
随着左手的挥舞，悬浮物不断变化着形态。
在即将成形时，又被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王后看着许久，才辨认出映时是在模仿人偶娃娃的模样。
只是这手艺，实在一言难尽。
映时最后还是放弃了，赌气地把悬浮物打散，化为点点光芒消失在空中。
王后被逗笑了，暂时忘却了今日的伤痛。
她走到凉亭里坐下，学着仙女的样子，欣赏着皎皎的月光。
“为旭阳打探修士宗门消息的人回来了，太一城的拂云宗，常年招收女弟子，但入门前还需要测验。”
映时记得太一城，她想起了自己还曾与修士萧泠泠签订了召唤契约。
这么长时间了，萧泠泠从未联系过她。
王后回头看向映时，满怀希冀的问道。
“你能陪她去参加宗门选拔吗？
映时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看着王后失落的表情，她委婉的道出原因。
“我在修士们的眼中，与那人偶娃娃无异。”
“可你是仙女，”王后忍不住争辩道，“以你的能力，还能有修士赢得了你？”
“有，”映时很干脆的回答道，“而且非常多。”
王后不信。
“相较于仙人，凡人的起点虽然略低了一些，却是极为聪慧的存在。”
映时淡淡的回答道。
“研制丹药，锻造法器，刻画阵法和符箓，品质做的好的，就算是仙人碰上了，也不免会头痛上一番。”
她停顿了一下，还是郑重其事地看向王后。
“我常在人间行走，虽是仙女，却从不敢轻视凡人。”
“……”
“就连那太一城，若无必要，我连城门都不敢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