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四个故事18
护士故意放慢了些动作,慢吞吞地给伊维安换好了药,然后悄悄推着小车开门出去了,很有眼力见地没有打扰他们。
伊维安起先还哼哼唧唧叫着疼,直到后来直接抱住了陆应淮的腰,还放纵地把头埋在他胸口,才不出声了。
在无虫看见的角度下,伊维安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哪里还感觉得到疼痛。把脸颊紧贴着柔软的衬衫无声笑了笑,雄虫雄厚的气息透着薄薄的布料传来,伊维安一时竟舍不得放开。
陆应淮轻拍着少年单薄的肩膀以示安抚,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沾了血迹的项链。
“你的项链。”
坏了!把项链忘记了!
伊维安急忙松开手,转身去抓那条项链。陆应淮见状眯了眯眼,侧身躲开,又把它收回口袋里。
“为了它连命都不要了?告诉我为什么,我才能给你。”
伊维安闻言身影一僵,咬着下唇,垂眸犹豫着。
陆应淮也不急,就静静站在一旁等着他开口。
他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猎人模样,早已布好了陷阱,只等着呆头呆脑的小兔子自己跳进来。
房间安静了好一会儿。
伊维安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他胸前的口袋,最终还是开口道:“这是雌父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求求您,把它还给我吧。”
“既然是你雌父的东西,为什么会落在别人手里,又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阻挠你把它带走?”
陆应淮早就在奇怪那些人看见这条项链骤变的脸色,到底是什么能让杜德那样老奸巨猾的虫感到紧张?
伊维安闻言白了脸色,手指开始不安地攥着床单,上下搅动着。
陆应淮将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
“不能说?”
陆应淮微微皱眉,他并没有逼着别人揭开伤疤的爱好,如果是很难以诉之于口的真相,不说也罢。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伊维安的声音就先一步传来。
“不,您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您。”伊维安抬起巴掌大的素白小脸,面上是惨然的笑容:“大约是因为我的雌父……死因并不光彩,所以他们极力隐瞒,不想让您知道。”
“……抱歉。”
陆应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您不需要道歉的,说起来,这件事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两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冰点。
陆应淮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站了半晌,最终只是把项链塞进伊维安手里,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病房里重归宁静。
阳光透过百叶窗静静地投射进来,气氛凝滞,甚至连空气中浮动的灰尘似乎都静止不动了,只是在光线下慢慢地、轻轻地落下。
伊维安低头凝视着染上红色血迹的绿翡翠,伸手抹去了上面的血迹,突然笑出了声。他把项链紧紧捂在胸口,再抬头时,泪水已无声地流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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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应淮报复的方法很简单粗暴,总结起来就俩字——砸钱。
能用星币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佩兴斯家族作为百年世家,名下有几个赚钱的公司产业也不足为奇,毕竟家族有百十口人需要养活。
陆应淮做的,就是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针对这几家公司,能收购就收购,收购不了的就垄断,不论是原料还是销路,哪一条路都被堵的死死的。
正常竞争下,佩兴斯家族名下的这几家公司还有一较高下之力,可奈何陆应淮不按套路出牌,说得不好听,就像一条逮着人咬的疯狗,大有不死不休的势头。
他们虽然创办年头长,但已逐渐势微,终究比不过霍尔特家族财力雄厚,手腕强硬,不久就被逼的节节败退,手下的几个经不起风吹草动的产业在这场狂风暴雨中倒闭的倒闭,合并的合并,只剩下几个公司还在苟延残喘,却也撑不了多久了。
对此,塞恩的说法就是:干得漂亮!他家多到积灰的星币总算能发挥点价值了。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饶是杜德急得焦头烂额,忙得脚不沾地,可拖着一群猪队友,还是完全带不动。
那天的事情很容易就查到了沃尔什身上,那个愚蠢的虫崽竟然趁着大家都在忙,悄悄把项链从他房间偷走了,偷走就偷走吧,居然还当面去刺激伊维安。
沃尔什之前欺负伊维安就算了,一个没了雌父的雌虫虫崽,又不是雄虫,能掀起什么风浪?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现在伊维安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图索里首富的雌君!就算是他也不敢随意开罪!可是那个蠢到家的沃尔什他、他不仅得罪了,还差点把人家弄死了!
杜德气得七窍生烟,当场就想上家法,提着虫上门道歉,可奈何沃尔什的雌父也是商业联姻,如今佩兴斯家族的生意本就岌岌可危,要是再把商业伙伴得罪了,只怕灭得更快了。
杜德瘫坐在椅子上,谁都得罪不起,谁都不愿出力,最后却都指着他想办法,受苦的只能是他对吧!既然如此,也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杜德备上一份厚礼,早早地向霍尔特家族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