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界的真实
“条件？”孟星警惕心拉满，“先说好啊，违法犯罪的不行，违背公序良俗的不行，违背我个人意愿的不行。”
“想什么呢你，这事对你很简单的。去，把门锁上。”
孟星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将玻璃门带上并上锁。
徐薇也把身后的窗帘拉上，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孟星赶紧把灯打开。
紧接着，徐薇弯腰，似乎在办公桌下翻找着什么。
听声音，像是在开保险柜的锁。
在拿什么贵重东西？
孟星的好奇欲又一次被吊起来了。
“好了。”
徐薇坐回老板椅上，手里似乎拿着什么。
“我的条件，就是……”
几个书本大小的硬纸盒被她放到办公桌上。
“帮我把它们都拼起来。”
孟星定睛一看，发现竟是几盒四驱车玩具！
“呃……你喜欢这个？”
孟星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充满着“坏姐姐”气质的职场女强人，竟偷偷藏了几盒四驱车玩具？
“嘘！小声点，想死啊？怎么啊？不给我有特殊嗜好吗？你拼还是不拼？”
徐薇气鼓鼓地盯着孟星，莫名地有些孩子气。
“好吧好吧……”
孟星想想这倒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就是感觉有点幼稚罢了，反正关着门也没人知道。
他打开包装盒，将里头的塑料零件逐一拆下，照着说明书拼装起来。
徐薇就静静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眼里不时闪过温情的光。
“那个，薇姐，你家里有小孩子？”
这是孟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徐薇揺揺头：“老娘可是单身，老处女一个，哪来小孩子？”
“那……”
“你别问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虽然我怎么拼都拼不完整，但我就是喜欢看着它们。”
“你可以让你的下属来拼呀。”
“小子，我可是队长，没点威严怎能压服那帮桀骜不驯的家伙？他们看到我玩小孩子玩具会怎么想？”
听徐薇这么说，孟星心里嘀咕，那你刚才和下属演戏就不担心这个？
似乎一眼看透孟星心里所想，徐薇有些得意地开口：
“刚才的王浩全是副队长，心腹，他可不敢不服我。”
过了一会，孟星把第一辆拼装好的四驱车玩具递给了她。
“哇！”只见徐薇眼里冒出小星星，兴奋地接过，拿在手里把玩起来，“继续继续，把别的都拼装好。”
孟星无语地摇摇头，只得加把劲继续努力。
期间徐薇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拼装好的四驱车，孟星每拼好一台，她都会如获至宝般地捧在手心里把玩一番，眼里的光芒充满了母性。
——这女人绝逼在外头有私生子。
孟星心里猜测着，手上不停，很快就把所有四驱车都拼装好。
徐薇怜爱地看了又看，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都收进保险柜里。
“好了，等不及了吧？”此时，徐薇的母性立刻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的表情，“就让姐姐我，告诉你世界的‘真实’吧！”
孟星立刻正襟危坐。
“这个世界的真实就是它是虚的、假的。”
孟星登时懵了。
等了五秒他才反应过来。
“啥？”
“从小到大，你都活在梦里，除了我们这些觉醒者，你所见的每一个人，所接触的每一件物，都不存在。”
徐薇的声音清晰平缓，仿佛在讲述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整个望城，只是一个高阶诡物所创造的超大梦域罢了。”
内容太过震撼，孟星这回缓了差不多一分钟。
“不可能。”
他用尽全力才让这句话没有颤音。
——冷静，冷静，发飙你就输了。
孟星又用了一分钟，整理好了反驳的依据。
“第一，参考之前我在梦域里的感受，进入梦域后会有各种不适应的表现，但是现在的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第二，之前你的下属胖非，在介绍梦域时明确表明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现实。”
“第三，梦境里充满各种违背逻辑和常理的现象，但我这些年以来从未发现过这类异常，这个世界的逻辑是相当自洽的，这不就说明这里就是现实吗？”
“啊，好烦啊，每次都要铺垫好氛围，然后再和你们这些菜鸟解释这个……”听完孟星的依据，徐薇有些暴躁地抓了抓头发，随后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整个身体前探，直接跪坐在办公桌上，伸手一把抓住孟星的领口，“而且，越是聪明的人就越自以为是！”
孟星抬头，看着眼前这张带着怒意的俏脸，眼睛眨都没眨，嘴角还带着一丝胜利的微笑。
——哼，低劣的骗局，不过如此。
“所以，我讨厌聪明人。”徐薇无奈地摇摇头，放开孟星，一双黑丝大长腿摆了过来，翘起二郎腿，随性地坐在孟星身前的桌沿上，“有不少刚知晓真相的菜鸟，往往会因为接受不了而发疯，放任这些拥有梦读能力的疯子破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胖非他们不会把真相告诉你，这一环节，只能由我把控。”
“你就这么有把握？”
“呵呵，别小看姐姐我哦。”
孟星没再纠结这问题：“那另外两个怎么说？”
徐薇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梦域的真实程度与创造者有关，我只能说创造这梦域的诡物太强了，竟能将各种法则规律融汇得这般完美，同时它篡改记忆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而且，你确定之前自己没有察觉异常？那些没由来的空虚及怀疑，不就是你逐渐触及真相的表现吗？我的招聘短信，找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哦。”
听到徐薇这回答，孟星不由皱起了眉头。
对方没能驳倒自己的依据，但自己也没法挑出对方解释里的毛病。
将这些归咎于创造梦域的诡物太强，那唯一揭穿她的方法，就是找出她说的创造梦域的诡物？
——该死，不能顺着对方的思路走。
眼看孟星不吭声，徐薇撇了撇嘴，从办公桌上麻溜地滑下，迈开大长腿走回位子上，脚下锃光瓦亮的黑色高跟鞋敲得地面咯咯作响。
“挺冷静的嘛，像你这样的菜鸟，不多见。行吧，信不信由你，想加入我们的，就签合同，不想的，你自便。”
孟星起身就走。
“最后，提醒一下你，不要随意使用能力，尤其是在除了我们以外的任何人面前；还有，不要与他们探讨所谓的世界之真实；最后，面对你以前的亲朋好友时，全力保持平常心。”
孟星停下，等着下面的话。
“望城的每一个意识体，本质就是诡物，它们被动地遵循此地梦主设置的规则，一旦你戳破了这层伪装，或者因情绪波动过大而逸散大量负面能量，它们就会撕掉伪装，变成六亲不认只懂杀戮的诡物了。”
孟星依旧没说话，扭开了玻璃门的锁后，这才开口问道：
“对了，李富贵呢？”
“他呀，好得很，而且比你有着更高的思想觉悟。”
话音刚落，那让孟星脑仁发疼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兄弟，你在里面吗？”
孟星愣了愣，眼前的玻璃门就猝不及防地被推开，重重地磕在他的脑门上。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