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了一百万
一晚上我都不敢翻身，直挺挺地躺了一宿。第二天，整个人腰酸背痛，脖子梗得笔直，像是落枕了。
想起昨天晚上，我忙起身，里外转了一圈，发现家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异样，但我确信那不是梦。
我洗漱收拾好，把家里打扫了一遍，顺便做好饭菜，就坐上了去市里的公交车。
我们村子坐落在郊区，已经被政府规划成开发新区，未来几年内整个村子就要拆迁。
公交车停在离市医院三百米的位置，沿途有不少饭店宾馆，他们接待的大部分顾客是患者家属。
街道拐角的位置有家小小的彩票店，门庭若市，一些逼到绝路的患者家属都抱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态，买上几块钱的彩票。
从小我的运气就很差，方便面里的刮奖从来都是‘谢谢惠顾’，之前抱着赌徒心态，上过几次当。后来，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就再也没信过。
“进去！”我的双肩包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耳边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
昨天晚上由于害怕，我一直不敢睁开眼，他长什么样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过声音蛮好听。
光天化日，我胆子大了不少。循声想看看这位仙家的庐山真面目，可哪有他的影子。
我压低声音问道：“去哪里？”
背后的双肩包拉着我往彩票店走去，我赶紧板正身体，故作轻松，还好路上没人看到，否则肯定以为我是个傻x。
现在早上九点，彩票店刚开门，老板睡眼惺忪，盯着电脑打着哈欠。
见我进门，他眼皮略抬，又盯着屏幕点着鼠标，懒懒地问道：“买什么？”
彩票店不大，也就五六平米，墙上写着各种数字，玻璃柜台下摆着五颜六色的刮刮乐。
我扯了扯嘴角，等着仙家的下一步指示。
老板见我不说话，抬起他肿胖的大脸又问了一遍：“买什么啊？”
我咬着后槽牙，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问道：“要买哪一张？”
结果拉我进来的男人根本不搭理我，我又看不到他，只能干着急。对上老板奇怪的眼神，我只好干笑两声缓解尴尬。
人都进来了，随便买一张吧。
看着柜台下花花绿绿的卡片，我指着一张面值十元的红色刮刮乐：“我要一张这个。”
老板打开抽屉，将一沓摆在柜台上，意思要我挑一张。
既然仙家不搭理我，我只好随便抽一张，刚要抽出一张，手背传来刺痛，我冷不防地吃痛大叫一声。
胖老板看我就像看神经病，拧了拧眉头，不悦道：“买个十块的刮刮乐，你滋哇乱叫什么？心疼十块钱就别买了！”
我确实心疼，十块钱是我今天来回路费和午饭钱呢。
“买面值三十的。”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面带歉意，笑道：“老板，对不起啊，我要三十的那种。”
老板冷哼一声，收起柜台上的刮刮乐，把绿色的一沓铺在柜面。
“从左边数，第七张！”
我心里默念数到七，抽出一张。
老板早就没了耐心，重新收回剩下的刮刮乐：“先付钱！”
我掏出藏在背包最里面的毛爷爷，数了三十交在柜台，老板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低下头接着摆弄电脑。
哪一个买彩票的不是幻想着一夜暴富，加之开在医院旁边的彩票店，买家更是视钱如命。
我握着这张用我三天伙食费换来的刮刮乐，缩到了店里的旮旯，看了看中奖规则，我深吸一口气，一点点用卡片刮开灰色图层。
每刮开一个数字，我的心都跟着紧张一下。
还有最后两排，前面一毛钱都没中，后面也没有中的话，那就意味着我要挨三天饿。
“我……我好像中了……”
我看着刮开的倒数第二排的数字，手心和后背大把大把出汗，此时我的智商已经下线，心里默数了三遍还是没有数清上面是几个零。
“在我这兑奖。”老板头都不抬，随即在抽屉里抽出点零钱。
我还没从中奖的懵逼状态中醒过来，手不由地抖着，心跳快得我都能听到。
“就这点出息？”男人戏谑道：“拿了这本不属于你的财运，以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被泼了一盆凉水，磕磕绊绊地问道：“什……什么代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磨叽了，快去兑奖！”
老板见我一动不动还在自言自语，拍着桌子：“中个百八十块钱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直到我把那张一百万的彩票举到他的面前，他刚才的不耐烦才一扫而光。
只见他那张肥硕的大脸又惊又喜又不可思议：“那个……那个……美女……我这兑不了大奖，你得去省彩票中心领奖……我……哎呦……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手气怎么这么好！”
“能不能请你拍张照，我好宣传一下……太厉害了你！”说完他激动地站起身，拿起手机就要拉着我拍照，看架势，像是他中了大奖一样。
他肥硕的身体靠着我，作势要搂。
顿时，我的脖子后边传来一阵阴风，冷得我竖起汗毛，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温暖，你想死是吧！”
“抱歉，我还有事，呵呵呵……”我尬笑两声，躲过他的搂抱，就朝店外走去。
“哎……”老板打开手机，屏幕里一片漆黑，以为摄像头坏了，见我往外走，忙拉着我。
他的手还没碰到我，刚才好好的电脑屏幕就冒起了烟，胖老板一时手足无措，顾不上拍照的事，只能回身去拔电源，我趁机夺门而出。
仙家大神这是发火了？
“以后你要敢让别的男人碰你，别怪我让你生不如死！”男人警告道。
我一时忘了契约，回怼一句：“可我以后还要结婚呢！”
男人轻蔑冷哼：“结婚？你的身体和三魂七魄都卖给了我，你和谁结婚？别忘了，温暖，你是我的奴隶！我说过，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即使一开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但……‘奴隶’多么令人的屈辱的字眼。
我强忍着眼泪，没有反驳。
从答应高姑子起，我的命就不属于自己了。死也好，孤独终老也好，我一开始就想到了，不是吗。
认命吧，温暖……
一百万的喜悦在男人几句的警告下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