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返乡探亲
黄丽哭着回到了宿舍，在蓝小月和其他同学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下来。蓝小月去饭堂给黄丽打了饭，但她一口也没吃，还气愤地打开她的皮箱，把贺利的照片翻出来撕得粉碎。撕完后，她又哭了。
蓝小月见了，小声对黄丽说道：“你要听听贺利解释，说不定这事不是他的错，是有其他原因的。你看，你骂他，打他，他都不吭声，认错态度挺好的嘛！这说明他是怕你，疼你的。”
“我哪有骂他，打他？是他死不认错！”黄丽说道。
蓝小月说道：“这里是学校，他怎么好说呢？明天放学了在校外清问他，他肯定会说清楚的，不要冲动！他现在还在校长办公室呢！不知倪校长要怎么处理他？”
“怎么处理，他都活该！我不再理他了，他的事与我无关！”黄丽赌气说道。话虽这样说，她心里还是担心贺利又要受到处分，不由又滴下了眼泪。
这头再说贺利，他刚回到宿舍，朱大为就给他端来了饭，说道：“先吃饭吧！倪校长怎么说？”
“我没承认信件的事，只是说我骂了黄丽，倪校长批评了我一通，不追究了，也不会找黄丽的。”贺利走到走廊上小声说道。
“这就好！哎！当初我就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黄丽不会知道这事，要是听你的，早点如实告诉她就好了。事已至此，明天放学后，你就给她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吧？要不你先写一份检讨，我去交给她？”朱大为说道。
贺利说道：“我不写！”
“上次吴宇跟苏小玲闹矛盾，你不是叫吴宇负荆请罪吗？我看这计策挺好使。要不你好好想想，《孙子兵法》里还有什么计策吗？”朱大为说道。
贺利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说道：“兵法现在不管用，我不敢跟她玩计谋。按你说的办吧，明天放学后我向她老实交代，承认错误，接受惩罚。”
“这就对了，你只要认错态度好，黄丽不会过分追究你的。”朱大为说道。
贺利想了想，说道：“那我写张纸条，你去交给她，也向蓝小月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好！那你写吧。”朱大为说道。
贺利当场写好后就交给了朱大为，朱大为不放心，也当场就打开看了。只见纸条上写道：“黄丽，这事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真的从未想过要伤害、背叛你。明天放学后我一定老实交代并彻底改正错误。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贺利。
“写的可以，那我们现在就去教室吧，尽量早点交给她。”朱大为说道。说完，就和贺利一起朝着教室走去。
贺利刚走进教室，就看到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正在议论着什么，他们一看到贺利，都不再议论，纷纷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并默默地看着贺利，连平常经常向他打招呼的那几个同学也保持了沉默。贺利也没和同学们打招呼，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书。
文静看到贺利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一副心情很沉重的样子，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书，偶尔又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贺利。
晚修的钟声快响起时，朱大为来到了二班教室门口找贺利，贺利见了，赶紧走了出去。
朱大为赶紧把情况告诉了贺利。
原来黄丽刚刚才和蓝小月一起来了教室，朱大为见了，迫不及待地走到黄丽座位旁把纸条放在黄丽面前。黄丽见了，看也不看朱大为，怒气冲冲地拿起纸条直接撕得粉碎。朱大为只好尴尬的回到座位上向蓝小月了解情况，得知情况后他又赶紧来找贺利了。
听完朱大为的汇报，贺利心里也很着急，什么也没说。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朱大为着急地问道。
贺利想了想，说道：“你把纸条的内容告诉蓝小月，叫她告诉黄丽就好了。”
“对！我怎么没想起来！”朱大为说道。
这时，响起了上课的钟声，两人赶紧回了各自的教室。
下了晚自习课后，贺利还是站在教室门口等着黄丽。不一会，黄丽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他赶紧迎上去，正想说话，黄丽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加快脚步走了。贺利只好尴尬的朝看宿舍走去。
这时，朱大为走到贺利身边说道：“我已经告诉蓝小月了，她会告诉黄丽的。别难过，她还在气头上，明天就好了。”
“哎！你不知道，她脾气也很犟，好难伺候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贺利无奈地说道。
朱大为也叹了口气，说道：“你明天回林潭可千万不要去找小萍，万一又给黄丽知道，那可真的完了，她不会再原谅你的。”说到这，朱大为想起了前几天见到小萍的情景，他心里也有些酸楚，但他还是没告诉贺利。
提到小萍，贺利心里一阵阵的酸楚，说道：“哪里还敢去找小萍？哎！小萍怪可怜的。”
朱大为沉默了一会，说道：“黄丽已经知道小萍了，所以你与小萍的事必须要有个了断，你不能再有妇人之仁。古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认真想想，如果你继续与小萍维持关系，必然就伤害了黄丽，这样你心安吗？值得吗？伤害了黄丽，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贺利说道：“哎！我真的好后悔当初去茶坪，压根就不认识小萍多好！”
“世上没有后悔药。之前我就踉你说过，你没有能力，也没有义务去满足小萍，她喜欢你是她一厢情愿，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这次必须得狠下心来踉她断绝来往。”朱大为听了，很担心贺利还会优柔寡断，所以人再三强调道。
贺利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照你说的去做。早点睡吧！”
第二天上午放学后，贺利收拾好东西来到学校大门口，他远远就看到黄丽正站在公交站台等着自己，两人一起搭乘公交车回到了黄丽家中，贺利因急着要去赶车回家，所以赶紧把黄丽叫到房间把他认识小萍的经过和小萍写绝笔信要挟自己的事都如实说了，并保证以后不与小萍来往，请求黄丽原谅。
黄丽听了，说道：“以前我就怀疑你，并多次问过你，你为什么不说？”
“我怕你生气，不敢说。”贺利说道。
黄丽见贺利确实有苦衷，没有背叛自己的想法，且认错态度比较诚恳。于是有些缓和了，说道：“这次我原谅你，要是还有下次呢？”
“没有下次！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贺利说道。”
“好吧，吃饭了我们一起回林潭。”黄丽正说着，父亲就在客厅里招呼二人吃饭了。
二人匆匆忙忙地吃过饭后，又赶紧去了南山汽车站搭上了当天最后一班开往林潭镇的班车。他们乘坐的班车到达林潭镇时，已下午四点，二人一起去了黄丽家。
见过黄丽母亲后，贺利对黄丽说道：“天色已不早了，我回家还得走一个多小时山路，只能明天上午再去看高老师了。那我趁早走了？”
黄丽看着贺利，嘟着嘴，没有有说话。
贺利又说道：“要走这么远的山路，你要去吗？”
黄丽恨了贺利一眼，还是没说话，转身走进了她的房间。
贺利默默地看着黄丽，心想：刚才还好好的，我哪里又得罪她了？于是也跟着走进房间问道：“怎么又生气了？”
黄丽还是歪着头，不说话。
“跟我一起回家，就当锻炼身体。好吗？”贺利想了想，赔着笑脸说道。
“好！走吧！”黄丽说道。说完就去向母亲告别了。
贺利这才明白，原来女孩的心思与男孩不一样，女孩比较矜持、内敛，而男孩则比较粗犷、直爽。她生气的原因仅仅只是自己没有主动邀请她一起回家。
黄丽母亲并没反对黄丽去贺利家，只是对二人叮嘱了一番，要二人明天上午早点回林潭，别错过了搭车时间。
贺利和黄丽都答应后朝着贺利家的方向走去，没多久就走上了山路。看着黄丽东张西望的样子，贺利问道：“还记得路吗？”
“记得。天快黑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黄丽说道。
想着很快就要见到母亲，贺利心里有些激动起来。说道：“我妈见到我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是啊！她肯定不会想到我会来。”黄丽说道。
贺利笑了笑，说道：“对！想不到。晚上邻居们都会去看你，他们见到来了城里人，都会觉得新奇。”
黄丽说道：“他们是去看你吧？就像看范进中举一样。”
贺利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一路上，两人遇到了很多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哏光打量着二人，其中也有认识贺利的熟人，他们高兴地和贺利打着招呼，也不断地打童着黄丽，仿佛她是一位天外来客，回头率极高。
两人走走停停，终于翻过了几座山，转过了几道湾，来到了贺利小时候放牧的地方。
放眼望去，远处那层层叠的梯田里都蓄满了水，水田里并无绿色的植物，只有田埂和土坎上依然有些许翠绿。那几遍没有树木的山坡上，枯黄的野草遮掩了四季常青的巴地草和零零散散的绿色植物。若非周围茂密的山林里那些参差不齐的松柏依然头戴着绿帽，在风中傲首挺立着，焕发着生机，并散发出阵阵松柏的清香，你会感觉这里一片荒凉。
此时天已近黄昏，天边的晚霞铺洒在大地上，隐隐有日出的感觉。晚霞映红了枯黄的牧场，也映红了砍柴的阿哥阿妹和顽皮的牧童们的笑脸，他们正背着木柴，驱赶着牛羊离开牧场，浩浩荡荡地走上了那条通向对面小山村的小路。
山谷间回荡着一阵阵歌声，那是阿哥阿妹们正在即兴唱着《信天游》和山歌。歌声惊飞了躲在树林中的乌鸦，它们纷纷鸣叫着朝着那小山村飞去，停落在村旁的小树林和那几棵依然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树上。山村里家家户户房顶上都正冒着袅袅炊烟，炊烟在山村上空形成了朵朵乌云，乌云笼罩了山村，遮住了晚霞，山村的夜幕似乎提前降临了，以至于能清楚地看到家家户户的窗户都在闪烁着灶膛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发出的亮光。空气中似乎还飘来了一阵阵农家菜的香味，再听那不时传来的鸡鸣狗吠声，也有不少人正站在院子里大声呼唤着还在田野里忙活着忘了归来吃饭的家人们，家人们也在大声地回应，声音此起彼伏，在山谷间回荡着，那原本宁静的小山村此刻倒有几分热闹了。
看着天边的晚霞和暮归的情景，黄丽想起了歌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她正面带着微笑，眺望着那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和那个并不宁静的小山村，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和被晚霞映红了的本就粉红的笑脸，仿佛看到了一捰盛开着鲜艳的花朵的向日葵正与晚霞媲美，晚霞正羞答答的向山下下退去。
看着妩媚多姿的黄丽，贺利想起了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不由赞叹道：“黃丽！你真的好漂亮！”
黄丽笑了笑，说道：“真的吗？”
“真的！你就是王洛宾笔下的好姑娘！”贺利说道。
黄丽看着贺利笑着说道：“你嘴巴说得好听，可是肚子里全是坏水，让我不放心。”
贺利睁大了眼睛，说道：“我什么时候有过坏水？我对天发誓……”
黄丽见了，赶紧捂住了贺利的嘴，说道：“我开玩笑的，别乱说，苍天在上！”
贺利双手捧住黄丽的手，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黄丽，心里也禁不住砰砰直跳，过了许久才轻声问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黄丽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贺利，神情明显有些紧张，呼吸也有些急促，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只是羞得满脸绯红。
贺利见了，放开了黄丽的手，轻声说道：“一会天就黑了，我们走吧！”
两人默默地走过了水库上方的那道山湾，又爬上了一座小山顶，贺利才开口说道：“我们走过这道山湾，再下一道山坡就到家了。”说完，又沉默了。他在想着，妈妈见到他和黄丽，不知有多开心？
黄丽看了看贺利，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猜，你一定在想妈妈！”
“是啊！一个多月不见了。”贺利说道。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贺利家院子旁的小山头上，看着熟悉的院子和房屋，贺利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早有小孩们发现了贺利和黄丽，他们高兴得跳了起来，一边大叫着一边跑到贺利面前。黄丽也一边跟小孩们打着招呼一边打开书包把提前准备好的糖果分发给小孩们。
贺利父母亲听到小孩们的叫声，高兴地来到了院子里。
黄丽见了，赶紧走上前去笑着说道：“伯伯好！伯母好！”说着还握住贺利母亲的手。
贺利母亲也握住黄丽的手，高兴得滴下了眼泪，说道：“丽儿！终于把你盼来了！”
贺利跟父亲打过招呼后，也微笑着站在母亲面前。母亲看了看贺利，说道：“这次长胖了一点。快进屋里去，我来炒多两个菜。”
原来五哥去了他女朋友家，父亲和母亲正准备吃晚饭，菜都端到了饭桌上。只见桌上摆了一盘炒土豆丝、一小碗糊辣椒、一大碗白菜汤。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家常便饭了，贺利并不意外。
四嫂也正在吃饭，她见贺利和黄丽来了，只是简单地跟二人打了个招呼，未等母亲吩咐就忙着洗腊肉和豆腐干去了，她似乎觉得这晚餐过于简单。
黄丽放好书包后，见桌上摆好了菜，四嫂还在忙着洗腊肉，于是走过去对四嫂说道：“姐姐！不用炒肉了，我不喜欢吃肉，这样吃就好了。”
“哪里行？你吃不惯的！”母亲说道。说着她也在忙着洗菜，生火。
帮黄丽打水洗了手后，贺利一直都在向父亲汇报在学校和在黄丽家的情况，当说到倪校长时，他猛然想起忘了倪校长的交代，这次回家没告诉倪校长。于是说道：“倪校长说要我帮他带封信给您，可是我这次回来忘了告诉他。”
父亲说道：“没事！我知道他的情况就好了。前几天我还打算去看看他，他工作也忙，暂时我就不去了。你告诉他，放了寒假我再去看他吧。”
看到贺利正坐在火铺上跟父亲交谈着，黄丽去房间里打开书包，拿出了她父亲给的那一大袋上好的龙井茶，并过去把贺利父亲的大茶缸里的茶倒掉，重新泡了一缸茶放在贺利父亲面前，然后又帮母亲生火去了，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像农村媳妇。
贺利父亲看了看黄丽，又看了看贺利，满意地笑了。
不一会，饭菜做好了，一家人一边开心地交谈着一边吃着晚餐。母亲看着懂事的贺利和黄丽，担心他俩吃不饱，不断往他俩碗里夹肉。
四嫂也在热情地和黄丽交谈着，当谈到学习方面时，四嫂说道：“听贺利说，你很会弹古筝，什么时候弹给我们听听？”
母亲也说道：“是哦！贺利不是也会弹吗？”
黄丽笑了笑，说道：“好啊！放寒假叫贺利把古筝带回来，贺利还有一个会唱歌的好朋友呢！到时把他也叫来，我们开个音乐party。”
贺利听了，高兴地说道：“要把苏小玲她们也叫来才热闹。”
“对！你叫他们，他们肯定会来的。”黄丽说道。
母亲笑着说道：“好！放寒假把你们的同学都叫来，我们提早杀年猪招待他们。”
父亲听了，笑了起来，认真地说道：“你妈就是喜欢热闹，这是好事！但要人家肯来才行。”
“贺利是状元，只要他叫了，县城的同学都会来！但我们只叫在林潭的高中同学。”黄丽说道。
全家人听了黄丽的话，都笑了。
母亲看着贺利笑着说道：“这事就交给你了？”
“好！叫朱大为四人就行了，县城的同学来这里也不方便，别难为他们了。”贺利说道。
大家正聊着，院子里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原来邻居们知道贺利带了个城里的女孩回来，都来看新奇了，他们要一睹城里女孩的风采。
见邻居们来了，父亲放下碗筷，高兴地走到大门口热情地打着招呼，把他们迎进了屋子里。母亲和四嫂也顾不上吃饭，在跟邻居们打着招呼，还泡了一大壶龙井茶招待他们。
贺利和黄丽此时已经吃饱，他们见来了这么多邻居，为了让出桌子和凳子供邻居们喝茶用，二人都抢着去收拾碗筷，四嫂拦住二人，说道：“你们去给邻居们倒茶，说说话吧！他们都是来看你们的。明天早上你们就要走了，也多陪母亲说说话，她天念叨着你们呢！”
贺利和黄丽听了，都热情地招呼着邻居们，并给他们端茶倒水，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他们的提问。
不一会，会讲《水浒传》的大伯和会弹唱《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二叔笑咪咪地走进了屋子，众人见了，纷纷起身让座，并把二人推到了火铺正中央的竹靠椅上。早有人在忙着把擦得干干净净的茶几摆到了二人面前，并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龙井茶。
母亲一直在忙活着，她见了大伯和二叔，知道有戏看了，赶紧去茶柜里装了一大盘落花生和葵花籽摆在茶几上，还摆了一瓶白酒呢。
大伯端着茶碗闻了闻，又喝了一口后，惊讶地望着父亲说道：“你哪来这么好的茶叶？我一进屋就闻到了清香。”
父亲说道：“是丽儿从县域带来的，有一大袋呢！喜欢喝就等会送点给你。”
大伯笑了笑，说道：“你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众人听了，都望着贺利和黄丽笑了起来。黄丽见状，羞得满脸绯红，有些诧异地望着贺利。贺利见大伯这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于是似笑非笑地望着黄丽，说道：“来！我们去院子里走走吧？”
二叔听到贺利说要出去，大声说道：“贺利！他们要喝茶自己动手，过来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贺利听了，腼腆的走到火铺前说道：“她是我很要好的同学，叫黄丽，您就叫她丽儿吧！”
二叔说道：“丽儿上次来过，我记得她好像很会唱歌？听你母亲说，她还会弹古筝呢！啥时候弹给我们听听？”
贺利说道：“放寒假的时候我把她的古筝带回来，让她弹给您们听听，您也多多指教。”
大伯笑了笑，说道：“等不及了，还是现在让二叔拉二胡，丽儿演唱一曲吧？”
众人都高兴地附和起来。早有人去把二叔的二胡拿了过来，还有人在殷勤地给大伯和二叔添着茶，倒着酒。坐在二叔旁边的人还让出了座位给黄丽和贺利。
黄丽见推辞不过，便坐在二叔旁边说道：“我唱一首《南泥湾》吧？”
二叔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后，摇头晃脑地拉了起来。黄丽也跟着节奏深情地开始了演唱。
一曲唱完后，二叔很惊讶地望着黄丽说道：“丽儿！你真的很有音乐天分。我是在即兴拉的，并没完全照谱，你还能准确地跟上我的节奏，刚好在落在点上。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黄丽笑着说道：“我乱唱的，别夸奖了！”
大伯也笑了笑，说道：“丽儿接受过专业培训，你什么水平？敢跟丽儿比？”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这时，有人提议要黄丽唱《梁山伯与祝英台》。
黄丽笑着说道：“我不会唱，要不唱《孟姜女哭长城》吧？”
众人听了，都惊讶地望着黄丽，纷纷叫好！
二叔看着黄丽笑了笑，很豪爽地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他脸上依然带着笑容，那神情好似刚才并未喝酒，而是喝了一杯白开水。黄丽微笑着，也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二叔，下意识地往贺利身边靠了靠，也许那酒味让她闻着有些难受，但她并没有厌恶的表情。
二叔抹了抹嘴，闭上眼晴认真地拉起了前奏。黄丽没看二叔，待前奏拉完后，也跟着节奏声情并茂地唱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叔的二胡声变得越来越哀婉、悲怆，仿如孟姜女凄慘的哀嚎声。黄丽的歌声随着二胡声的变化也逐渐变得有些撕心裂肺起来，到了接近尾声部分，看着二叔一惊一乍的表情，感觉他情绪已失控，随时会拉断琴弦。黄丽的歌声似乎也变成了令人肝肠寸断的悲泣声，听得众人黯然神伤，情不自禁地掉下了眼泪。仿佛他们看到悲痛欲绝的孟姜女哭倒了长城，惊愕地见到了她的丈夫范喜良的阴魂……
二叔和黄丽精彩的表演再次征服了众人，他们早已是曲中人，正哭得眼泪汪汪，以至于一曲弹唱完后，他们仍陶醉在曲中，忘了鼓掌。
父亲和母亲也听入了迷，掉下了眼泪。但黄丽唱完后，他们都微笑着看着黄丽，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似乎黄丽是他们值得炫耀的资本。
看着二叔和黄丽精彩的表演，贺利突然想起了《水浒传》里卖唱的金老汉和金翠莲父女二人，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贺利偷笑的样子给黄丽看到了，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贺利，她担心众人还要她演唱，就借口说要喝水，起身走进了房间，贺利也趁机起身走下了火铺。
见黄丽走了，众人又在嚷着要听《梁山伯与祝英台》了。
二叔也不推辞，喝了几口茶后，再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并清了清嗓子，熟练地说起了开场白，随着悠扬的二胡声响起，二叔表情有些夸张、变腔换调地唱了起来。现场除了二叔的弹唱声外，鸦雀无声。
见二叔开始了表演，贺利和黄丽也站在火铺前认真地听着。
唱了几段后，二叔停了下来，笑咪咪地看着大伯说道：“该你了！”
大伯也不推辞，喝了一大口茶后讲起了《水浒传》：“第一回，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慰误走妖魔。话说大宋仁宗天子在位……”接着还念了一首诗。众人都屏声静气地听着。
大伯绘声绘色地演讲完第一回后，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完，笑咪咪地喝起了茶。众人还在屏声静气地听着，以为他会接着讲第二回，可他还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没了下文。众人这才知道剧终了。
看着天色已晚，邻居们都纷纷意犹未尽地回去休息了。
送走邻居后，贺利和黄丽都坐在母亲旁边，纷纷把在县城的具体情况都向母亲做了汇报，黄丽还送了一盒包装很精美的巧克力给母亲。
母亲说道：“丽儿，你的心情我领了，以后回来不准买东西！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
父亲也一直坐在火铺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他也说道：“是啊！你还买那么贵的茶叶！我自己有种茶，但你父亲肯定喝不惯，不然带点给他？”
黄丽说道：“我爸有很多茶叶，他喝不完才叫我带来的，不是去买的。他还说叫您们有空或者有什么事就去县城找他，他一定会热情接待您们。我妈也是这样说，她就在林潭。”
父亲说道：“我们也没什么事，下次去县城就去看看你父亲。我认识你母亲，但她可能不知道我是贺利的父亲。大家以后很多机会见面。”
黄丽说道：“好！有空多去走走，也带上伯母。”
“好！夜深了，早点休息吧。”父亲说道。
听了父亲的话，大家都感到有些疲倦，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当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