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弥补
她自是不怕这些风流事的，眉眼潋滟，说的随意坦然，但是裴寻对她是没有抵抗力的。
猫妖说的时候，裴寻还能绷着脸，苏汐这么说，裴寻耳尖就开始泛红了。
他不言，就这么用那双黝黑的眸子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苏汐性子偏冷，一般情况下都是平平淡淡的，似乎只有偶尔招惹一下裴寻的时候，她的兴致能来一点儿。
她是真的恶劣，似乎很喜欢看他无措的样子。
其实苏汐本就是随口撩上那么一下，并没有认真的意思。
但是看这个人的反应，实在有趣，于是苏汐挑了挑眉：“怎么，想试试？”
按照苏汐的预料，这人怕是会因为不好的意思，所以会回一句不用了，或者是保持沉默，不予回应。
然而，这人并没有这样，他安静了片刻，轻轻嗯了一下。
裴寻和苏汐对视，声音低下来，但是很认真：“和你，什么都行。”
红衣微动，惊起一片涟漪，苏汐朝他而去，裴寻也没躲，就看着她一点点逼近，冷香味扑面而来。
两个人的距离压近，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低头。”苏汐说道。
裴寻是比苏汐要高一些的，他听话地低头，来就着苏汐的动作。
苏汐仰起头，在他唇角咬了那么一下。
红妆落在了他的唇角，血珠冒了出来。
裴寻先是愣了一下，没有躲，只是在后来将血珠抿掉。
他现在的样子非常的认真，就站在那儿任由苏汐胡作非为，有一种待人宰割的感觉，好像无论苏汐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然而，苏汐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她打量了一下裴寻，似乎并不想在这儿待太久，转身就要走。
手腕却被身后的人拉住。
“不够？”苏汐挑眉看向裴寻。
裴寻没有说话，他拉着苏汐的手，有些固执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怎么？”
“没什么。”裴寻看了她一会儿后低声答道：“就是突然想看看你。”
上古大魔出世，能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每分每秒，他都不想放手。
苏汐看着他扯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白衣和红衣纠缠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苏汐垂下眸子，开口道：“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过去的。”
裴寻知道她说的是献祭的事情，他盯着她，沉默不语。
这本就是他和她之间一场隐形的较量。
裴寻的手腕微微用劲，把苏汐往自己那儿拉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
要说裴寻有什么遗憾，其中之一可能就是这一世的开始，只有苏汐有记忆吧。
如果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了记忆，那么他想，他一定会在茫茫人海中抬眸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跟上她。
不会拒绝她的请求，不会挣扎她给的禁锢，他会尽其所能的待在她身边，弥补他上一世的遗憾。
大体是这人的眼神太过于缱绻，苏汐和他对视以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有些恶劣道：“你还记得一开始在青梧山的那个录音石吗？”
这玩意儿一直是被苏汐随意塞在储物戒里的，这个时候想起来了，就把它拿了出来。
录音石播出他的声音，那个时候，他说，她若是愿意放了他，他愿意生生世世远离她。
裴寻抿起唇，有些慌乱道：“不是那个意思……”
裴寻声音微哑：“我……”
“嗯？”苏汐等着他的回答。
裴寻闭嘴了。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前世的事，也未曾料到自己会沦陷。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么我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娶你为妻，此后，生活无论贫，无论苦，无论艰难险阻，所有的时光，与你共度。
可是命运是不会完美的，它不会成全每一个人，裴寻抓不住那些已经溜走的时光，所以他非常的庆幸苏汐在那个时候把他给留了下来。
如果她没有绑他，如果她又放走了他，那么后来……
裴寻压根都不敢想。
还好没有。
还好这一世没有那样。
还好这一世，他待在了她身边，他抓住了她。
录音石的话并没有被完全播出，因为它落到了裴寻手里。
裴寻指尖微动，录音石化为细粉，飘散在空中。
随即他看向苏汐，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抱歉……”
他只是不想一遍遍地听录音石反复播放那些话……
“我……”裴寻垂下眸子。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我会这么爱你
那个时候说话，也不会想到现在听的时候，我会后悔。
苏汐看着他，勾了勾唇：“那你打算怎么弥补？”
裴寻安静下来。
他其实把能给的东西都给她了，实在不知道还能再给苏汐什么。
过了一会儿，裴寻哑声道：“你想要什么？”
他会尽他所能，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这下轮到苏汐沉默了。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静了下来，眸色晦暗不明。
良久，裴寻等到了苏汐的答案。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似乎能被风吹动。
她说：“娶我吧。”
裴寻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有些茫然地望向苏汐，似乎在确定她说得话。
其实秦升不止一次跟苏汐说过，她应该负责，她应该给裴寻一个名分。
不过苏汐似乎并没有开口提过这件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张口，说要给他一个名分。
然而，裴寻在答应的那一刻却犹豫了，因为他十分清楚，不久后，上古大魔出世，两个人必有一死。
他想他可能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不想成为那个被留下的，他觉得自己受不了，受不了没有苏汐的日子。
他无法想象那种日子。
人似乎情绪就是很复杂，他想成为那个献祭给上古大魔的人，他既希望苏汐能够永远记住他，又希望她不要记住他。
他想，她还没有说过她心仪我。
她的感情向来很淡，所以她留下来，应该……应该也不会感到很难过吧。
他想，他对她是不是可有可无的呢？
这样其实挺好的，那么苏汐留下来，会过的很轻松，她会遇到一个很爱她的人，会……
他不想继续想了。
他可能还是期望，她的心中有他的一席之地吧。
矛盾又复杂。
他可能还是没有太多的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