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阵法
提醒她注意安全，那便是前路危险。
消息能卖个好价钱，说明这个消息很隐秘或者和鬼族皇室息息相关。
女子以为苏汐多多少少会开口问些什么，然而并没有。
苏汐挑了挑眉，像是已然意料到什么，带着裴寻转身离开。
“你就不好奇？”女子开口道，有些诧异，随即自言自语：“我又忘了。”
每一次都这样，她忍不住去窥探苏汐或者她带来的人，可苏汐却从来不问她窥探到什么。
苏汐来她这儿的次数少，但是每一次她们的对话都以她的一句“你不好奇吗？”结尾。
但是，苏汐是当真不好奇。
预言是在窥探命运，而她已然知道起点和终点。
至于沿途的风景，且行且看。
不过……
危险？
是在鬼市布的阵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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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寻是真的第一次来到鬼市，两个人出门还没走多远，一个只到他腰部的小妖就拉住了他。
“公子，买根簪子吧！”这只妖绿油油的，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明明在和裴寻说话，眼睛却看着苏汐。
裴寻看向苏汐。
“呕吼，公子你惧内啊？”小妖怪立马松开他，跑到苏汐面前：“美人，要买根簪子不？”
鬼市的东西多多少少都带些鬼气，苏汐是不可能要的，她看了小妖一眼：“不用。”
“啊……好可惜啊。”小妖委屈巴巴：“美人儿，买我一根簪子，我可以给你指路哦。这可是我今晚第一桩生意。”
苏汐盯着它，突然勾唇笑了一下：“好。”
红艳的唇勾起带着些薄凉，小妖心头一凉，硬着头皮开口：“那美人看看要哪一根簪子？”
“那看你能不能帮我指路了。”
小妖：……
生意不好做啊！
“你……你要去哪里？”小妖退回摊子，有点后悔拉住两人了。
“去阵法。”苏汐抬眸，看向街的尽头。
乌黑阴沉，带着浓厚的死气。
“我我我……”小妖吓死了：“什么阵法啊？”
小妖干笑，装不知道：“客官你说笑了吧……”
“不说？”尾音挑起，带着些危险，长剑下一秒横在了小妖脖子上。
小妖：……
“客官！要不得要不得！”小妖一头冷汗。
真的，它一只妖在鬼界混日子太难了。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哪里有阵法……”小妖尬笑着把脖子悄悄地远离了一点苏汐的剑：“但是异样……异样我倒是知道……”
“您……您先把剑收了哈……我这求生不容易……”
苏汐收回剑，小妖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那街头，近日来有不少鬼聚集，听说是参加鬼族公主的大婚。”
“可邪门的是，那群鬼进去后再也没出来过。”
“哦，好像有一只混出来了，整个鬼浑浑噩噩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走两步，然后灰飞烟灭了。”
“我真的就知道这些了……小的求生不易，放过我吧！”小妖已经要哭了。
苏汐并没有打算杀它，迷烟一撒，小妖倒在地上。
她顺手掷给它一粒猫眼石，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苏汐觉得，那个阵在等她，等她的到来。
就好像有人一直在想办法指引她。
有点意思，苏汐想，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神秘的僧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鬼市很多时候要比凡界的夜市还要繁华，可能是因为鬼市容量大，鱼龙混杂，天材地宝也多一些。
有妖，有鬼，也有魔，熙熙攘攘，想不繁华也难。
不过踏入阵法前，苏汐回头看了一眼裴寻。
很轻很淡，裴寻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她的眸子，她就转过头去了。
随即，迈入阵法，冲天的阴气伴随着浓浓的死气爆发而出，阵法启动。
如她所料，阵法果然是等着她来才启动的。
不过……
她和裴寻会被分开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公主……”有人梳着她的发丝，轻声道：“您就别和鬼主犟了。”
“鬼主给您选的夫君，当真是比那个凡人好多了……”
苏汐看着铜镜。
里面的女人面具被拿下，露出精致白皙的容貌，天生的丹凤眼，懒洋洋勾起的时候总是带着些轻慢，细眉微挑，便是万种风情。
是她无疑了。
苏汐伸手，在给她梳洗的女鬼面前晃了晃，却见那女鬼没有分毫反应，机械式地做着梳头的动作。
意识到什么，苏汐挑眉，任由她摆弄。
画眉点唇，梳头盘发，本就美艳的人儿此刻更加妖艳。
“公主，梳妆完了，可以更衣了。”女鬼小声道。
艳丽而细致的大红婚服逶迤着，袖袍边缘绣着银丝，极尽华丽奢侈。
苏汐抬眸看了一眼。
没吱声，起身让那女侍给她更衣。
直到绣着凤凰的腰封系好，苏汐的眸子暗沉了下去。
这身婚服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从领口到腰身，严丝合缝。
为鬼族公主准备的婚服，不可能这么合她的身。
虽说苏汐没见过鬼族公主，但是鬼的体格自然是和人不同的。
而且……鬼族婚嫁哪里会绣凤凰——分明绣的是鬼族的鬼神。
绣凤凰的，只有凡界和修仙界。
羽睫垂下，遮住她眸子里的深思，红色的盖头带着精致的流苏，盖在了她的头上。
就好像一切，都是为了她量身定制。
苏汐突然就好奇，新郎会是何人。
“公主……”女侍低声道：“吉时已到，该出去了。”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炮竹声声。
苏汐把手搭在女侍手上，被她引着出门。
周围很安静，鬼的阴气几乎浓重到如同浓雾一般。
一步，又一步。
从始至终，只有她脚腕上的铃铛在响。
“铛——”
“铛——”
“铛——”
在诡异的安静下，这清脆的铃声也显得有些空荡，回荡在空间之中。
女侍停下。
风吹过盖头，掀起了一角，苏汐看到周围熙熙攘攘都是鬼，明显神志不清，浑浑噩噩，和小妖说的没什么两样。
到底是盛大的，即使所有的鬼都昏昏噩噩。
只是——
盖头落下，遮住她的视线。
女侍化为烟飘散，她的手一下子空在那儿。
苏汐挑眉，心想——居然没有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