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委屈
老实说,就算你在一天前告诉裴寻,他会到人家的新房里去上人家的准王后,他都不会相信的。
这不合礼义。
和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完全相反的。
就算这个人是被迫出嫁,他也不会就这么见到她后,就褪下人家的婚服与她缠绵。
他会想办法把她救出去,其他的,看她的想法。
可是所有的理智在看到那身婚服的时候骤然崩塌。
克己复礼本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裴寻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一身喜服刺激到嫉妒地失了理智。
他就是嫉妒,嫉妒的心魔缠身,离经叛道。
嫉妒地在第一眼看见她,就当场褪下她那一身喜服拉着她缠绵。
裴寻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抿着唇出门找魔尊算账去了。
苏汐醒来的时候,按魔界的计时方法应该是第二天了,不过魔界一日长黑,白天黑夜也没有差别。
她微微动弹了一下,丝绸的被褥顺着滑软白皙的皮肤滑下。
从脖颈到锁骨再往下,痕迹布满了全身。
光看她一眼,都知道昨晚那人到底有多失控。
灿金色的福泽比往常任意一次都要浓郁,在眼底流转荡漾。
苏汐没有什么表情地起身,几乎不带半点情绪地从储物空间挑了两件衣服,就这么赤着足踏出了屋门。
银铃一声又一声回荡在空寂的魔域,像是催命的提醒。
这个昨天因为挣扎在疼痛而受迫的人,今天身上的福泽已经达到了顶峰。
这就说明,她现在的实力,可以让魔域动荡一番了。
从来没有哪一次,苏汐感觉她的灵魂那么轻。
这就是神女的感觉吗?
看着人间的贪嗔痴恨爱恶欲,半分波澜都没有。
就像是她能感觉到裴寻藏在心底的爱和欲,却不能被触动半分。
她静静地看着他沦陷破碎。
红衣被风吹起,苏汐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漠,唤了云雯。
她就是这么赤足踏入战场的。
裴寻虽然还未长成,但是实力也不容小觑,魔尊和他缠斗,倒也没讨到多少好。
不过看到苏汐,魔尊还是有些意外的。
他能明显感觉到,苏汐比起昨天,已然有破茧成蝶之势。
昨天他能动她,也算是趁虚而入。
今天,估计是来报复来了。
裴寻倒是有些慌乱,主要是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痕迹,他抿着唇 ,望着她。
像是等待一场审判。
苏汐也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来吧。”苏汐冷淡地看着魔尊。
魔尊护体魔气都没了,倒是挥发出不要脸的优势。
“你不怕我唤百万魔将?”魔尊笑吟吟地开口。
百万魔将都在镇守边关,魔殿里虽然魔多,但是也不至于百万。
苏汐就这么看着魔尊,一言不发。
魔尊挑眉,勾勾手,然后他的身后慢慢魔气笼罩,出来了不少魔兵。
“去。”
千军万马,魔气四溢。
苏汐垂眸,不言语。
灿金色的福泽从脚下蔓延,一点一点燃烧荒野,魔气被燃起,爆发出了蓝色的火焰。
魔军被烧地痛苦地嘶吼,想要逃走,却只能无用的挣扎。
她往前走,有魔想要拉住她,被她一剑斩杀。
她杀魔倒是半分情面不留,谁挡着她,她就一剑上去,连看都不看一眼。
然后挡路者就会灰飞烟灭。
没有谁能拦得住她。
她赤着脚,银铃轻响,踏着尸体与灰烬,伴着哀嚎和惨叫,从蓝色的火光中走出。
所到之处,火焰四起,哀鸿遍野,无一生还。
而她的衣服,依旧干净,竟连半分灰烬都没有沾到。
长剑指着魔尊,她还是最初的表情,冷漠而沉静,似乎这么多魔兵的死亡与她无关。
苏汐淡声开口:“我说,你来。”
魔尊的笑僵住了。
他今天要是不上,估计魔界要损伤不少士兵。
还不一定干的掉她。
就连魔尊,心底也没底能干掉她。
魔气四溢,和福泽碰在一起,苏汐没有表情,一步一步向前走。
福泽像是不要命了一样朝着魔尊涌去,和他的魔气碰撞燃烧。
魔尊能感觉到自己的魔气在飞速流逝,苏汐估计也没有好到哪里。
但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谁狠谁牛逼。
魔尊看向面前的女人,眉目冷漠淡然,似乎性命对她来说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她抬手,福泽朝着魔尊攻去。
魔尊往后连退数步,最后还是硬抗下了,侧头喷了口血。
“操了……”魔尊看着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的苏汐,急中生智朝着她身后的裴寻开口:“我有压制福泽的法术!”
裴寻抬眸,看向他。
一见到有戏,魔尊赶紧开口:“你要不信我可以跟你定契!”
“你先把她拦着。”
长剑已然朝着魔尊而去,魔尊尽力挡了一下,被击飞出去。
苏汐看着他挣扎,继续朝他一步一步走去。
“真他妈的……”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还是碾压型的,打完他就不信她不虚脱。
可他确实想多了,苏汐就算虚脱,那也在虚脱之前就能杀了他。
魔尊才几千年修为,真正厉害的,那得是上古大魔。
魔尊,她还是解决的了的。
然而她没能前进,最后一剑被人挡住。
“先约契。”裴寻抓住苏汐的手腕,看着魔尊。
两个人结契。
苏汐静静地看着他抓着她的手腕。
然后,她把他的手剥开:“滚。”
羽睫微颤,裴寻垂眸:“苏汐……”
“让开。”苏汐看着他,眼底半分波澜也无。
她大抵是杀疯了,今天的魔尊,必须死在她手下。
裴寻安静地站在她面前,没动。
苏汐没管他,长剑泛着光,朝着魔尊而去。
有人握住了她的剑。
苏汐抬眸看着握住剑锋的手,那双手向来好看,骨节分明,青筋明显,昨天他扣着她,也用的这只手。
那双手握住剑锋,鲜血滴在地上。
白衣少年站在她面前,声音很低,像是委屈一般,声音清冷而破碎。
他垂眸,朝着她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