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妖
大抵是这个动作太刻意了，叶清染的脸色很难看。
苏汐向来不为难不找她茬的姑娘。
“颜泽。”苏汐看着叶清染，声音淡淡的：“带她去找医修。”
“师姐～”颜泽显然不想干这个活。
“待客有道。”苏汐勾唇：“小心我告诉你师傅。”
想起那个每次都跳起来提着剑砍他的老头子，颜泽嘴角的笑僵住：“啊……哈……听师姐的，都听师姐的。”
“师姐的话比凡界的圣旨都有用。”
拍马屁的小屁孩，苏汐遮住眸子里的笑意。
叶清染最后又看了一眼裴寻。
其实裴寻有找过她。
那是青梧山来整顿塆派的时候，他跟着其他整顿弟子一起来的。
那天，是第一次裴寻主动找她。
却不是为了私事。
他交代了一些修炼事宜，和整顿后的注意事项，那是看在曾经的师兄妹情谊上。
一句都没有多说。
叶清染那个时候就知道，她必须要张口了。
“师兄……”叶清染捏着自己的衣摆：“你真的要走吗？”
裴寻沉默。
“那我……你带着我一起走好不好。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抱歉。”裴寻的回答几乎礼貌到冷漠，他的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这不符合礼义 ，下次不要再提了。”
终究还是不能接近。
可是叶清染不甘心。
“那她呢，她和你就符合礼义了吗？”叶清染难得的有些咄咄逼人：“她压根就不在乎你，师兄，你自己知道的。”
“你和她差太多了，以她的身份，早晚会找一个修仙界的宗门贵公子在一起，她对你也就是一时兴起。”
说来可笑，那是叶清染第一次激起裴寻的情绪。
裴寻拿着剑的指尖随着她的话微微收紧，捏到有些发白。
“我知道。”他说。
他知道，可是还是选择了待在她身边。
叶清染那一瞬间觉得，圣墟真不愧是第一仙器，不仅能束缚住人身，还能困住人心。
他和她明明才相处了几个月！
而他们相处了几乎一年多！
凭什么！
叶清染不甘心。
她赌裴寻对她有情谊。
但是她也知道不能再说了。
不过，她会把师兄抢回来的。
——
苏汐看着灵泉里的裴寻，难得地有些怔愣。
当真是天道的宠儿，好看极了。
指尖从他的鼻梁滑下，顺着滑到他的唇。
苏汐想，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能被她绑，果然还是凭这张脸。
她就是见色起意了。
鸦翅般乌黑的睫羽微颤，裴寻睁开眼，就看见苏汐正在看着他。
“醒了。”苏汐从灵泉中起身，红纱浮在水面。
“嗯。”他轻应。
“准备一下吧，明天就是第三层秘境了。”
“好。”
真是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苏汐有些恍神，突然就想到，裴寻一开始好像是个挺硬的骨头。
一个被她用了修仙界最好的情药，看着她这张脸还能忍住的人。
是她明晃晃地去勾，还能咬着牙说出让她放了他这种话的人。
什么时候变的呢？
不记得了。
随意吧，反正最后都会结束的。
水雾氤氲，那双凤眼带着不自知道媚意，发丝粘在侧脸，像是事后的样子。
看得裴寻喉结上下滚动。
苏汐的指尖被人勾住了。
裴寻嗓子有些哑，带着些央求的意味：“别走。”
他希望她留下。
留下的结果，就是一池春水，满池春色。
水波随着人影的摇晃而交叠溅起，框着她腰的手臂格外的有力而强硬，和刚才那央她留下的声音判若两人。
万雪说得其实是有依据的。
苏汐现在的实力比裴寻要高，和她双修，裴寻的伤好的更快，实力也会增强。
也许是她惯的，裴寻总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很多痕迹，无形地彰显着那被深深压抑埋藏的占有欲。
——
第三层秘境开启了。
虽然听到了万雪的话，但是颜泽看到裴寻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怎么实力好像还更强了一些呢？
“不是……大师姐的医术这么好？”颜泽锤了裴寻一拳头，被对方轻松地躲开了。
“不行，我也要去泡大师姐的灵泉。”
“这次我就受点伤，我也要大师姐给我治！”
江轻飏沉默了，往身旁退了一点。
裴寻没说话，但是看了颜泽一眼。
莫名的给颜泽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这次进去就没有叶清染和万雪了。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男一女。
——
城外境。
裴寻以前在凡界求生的时候听说过。
人们口耳相传的，绝对不能去的地方。
城外境是人界和妖界交错的地方，因此也被称为外妖境。
这里有很多大妖，它们并不畏惧修士，并且十分强大。
有一些以原型出现，有一些则会幻化为人形。
然后如同恶趣味的猫玩弄它们的猎物一般，混入人群之中，看他们惶恐，尖叫，躲藏。
把人类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是属于它们的乐趣。
裴寻来过到外妖境比邻的城镇。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跟着流浪到这里。
他非常幸运，没有赶上大妖吃人。
也非常不幸，他到的时候，大妖刚吃完人还在原地。
鲜血横流，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他连气都不敢喘，缩在一堆骨头下面。
那是妖怪吐出来的，上面是它粘腻的口水和未吃干净的人肉。
整个城镇空无一人，天都是阴的，风刮的都比其他地方要阴森。
那妖怪大抵对自己食物残渣不感兴趣，所以他活下来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妖的杀伤力和恐怖。
所以他再次来到这里，几乎是打起了百分百的精力和警惕性。
而江轻飏跟着师傅在人间历练，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外妖境的事情，并且通过从万雪口中试探，也知道这次可能会更加危险。
只有颜泽还乐呵乐呵的，跟没有脑子似的。
江轻飏轻笑着在内心嘲讽：没脑子的玩意。
外妖境没有多少建筑，只有身后的一堵极其高大的城墙，应该是用来防止一些小妖进入的。
城墙上挂着招魂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的，白色的布料上溅满了血。
周围只有一颗老树，带着呼啸的几乎阴森的风，这里不见天日，只有他们五个人。
“没有妖？”同行来的女人有些疑惑。
“谁说没有了。”颜泽笑嘻嘻的指着地上 ：“你看，我有两个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