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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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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叟飞快地领悟了净涪的意思。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当即就在画像中游走起来。

    等到他终于停下的时候,那画像里本已填满的书架直接就清空了。

    他将这些书典尽数收拾了不说, 最后时候,他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玉简来,闭目凝神片刻,方才睁开眼睛来。

    不消这老叟明说, 心魔身也知道这枚玉简里收录着的信息,必定都与那墓穴有关。

    心魔身目光直接就锁定了那枚玉简。

    老叟看得仔细,很是利索地将那储物袋连同玉简一道, 从画像中递了出来。

    净涪顺利地拿到了那两样东西。

    他暂且将那储物袋收起, 只拿定了那枚玉简, 握在手上细细查看里面的内容。

    老叟什么都没说, 只在一旁等着。

    但他还没有等到净涪将玉简里存放的信息看完, 便先等到了静室那边的动静。

    老叟寻声看去, 轻易就穿过了洞府之间的重重禁制, 看见了谨慎却也漠然的小童。

    小童蜷缩着身体躺在原地, 只得一双眼睛往静室各处张望打量。

    见得静室里没人,小童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没人好,没人好啊,有人才真正可怖。

    可即便如此, 他也不敢随意下床走动, 唯恐惊动了这附近的人,或是做错了什么冒犯到这里的主人。

    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这里来了, 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安静地等着。

    小童一边收回目光,一边伸手去摸索自己的胸前。

    胸前布帛下那平坦坚实的触感给了小童很大的安全感,他绷紧的脸色也悄悄缓和了下来。

    等着吧

    老叟看着眼中已然没有半点天真纯挚的小童,很是痛心。

    他的小弟子啊,你之前得是受了多大的罪,又都看见了什么,才会是这样一幅惊弓之鸟的模样啊!

    老叟禁不住在心里暗自咒骂那些带给他这小弟子阴影的那些人,但同时,他也更期待自己能够再度在这天地间肆意行走活动的未来了。

    他收回了目光,定定看着面前握着玉简细看其中内容的小子。

    不过看着看着,老叟也不自觉地开始走神。

    也不知道这小子给他做的傀儡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呢?又或者,再跟他提些要求?譬如给他雕琢一个和蔼一些的表情,这样他能更快和他的小弟子熟络起来。又或者

    老叟想了很多个可能出现的形象,却一直到净涪看完了玉简里的内容,也还没能真正地确定下来。

    净涪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玉简收回储物戒指里,抬头去看老叟,正想开口跟他说些什么,孰料映入眼里的,却是老叟眉关蹙起,却脸皮抽动像是想露出个笑容的样子。

    他一时顿了顿。但心魔身不愧是心魔身,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出声将老叟的心思也收了回来。

    “前辈你还有些其他要求吗?”

    老叟也被净涪心魔身忽然响起的声音惊了一瞬,待听清净涪的问题之后,他闻声来打量净涪心魔身,看了一阵,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竟一时没去回应净涪的问题,而是向他请教道,“你跟我那小弟子曾经有过一段缘法,应该是有些交流的你觉得,我寄居的傀儡该是什么模样比较好呢?”

    他自己在这洞府中蜗居已久,许多年不见外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跟他小弟子那样年岁的孩童打交道了。所以为了能让他们师徒两人有一个比较好的开始,他觉得这样的请教很有必要。

    净涪听得他这个问题,先抬起眼睑细看了画像中的老叟一阵,又转眼看了看另一边的静室,很诚挚地建议道,“做个年纪只比他稍大一点的孩童模样,应该会比较好一点。”

    老叟自己埋头想了想,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了,我这小弟子他可是有一个兄长的。”

    虽然他小弟子那个兄长如今已经没了,但对他小弟子的影响一定还在。

    老叟想定,便一整脸上表情,甚是认真地对净涪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净涪微微摇头,“前辈客气了。”

    既然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易,心魔身自己又对人家拿出来作为交易物品的消息很是满意,那他自然也得让老叟满意。

    “我需要一个相对清静的地方,前辈若是没事,不要轻易打扰我。”

    老叟应了下来,还相当体贴地问道,“需要我为你安排个合适的地方吗?”

    净涪摇头,“不必。”

    老叟就没有多说话了,可他一时半会儿的,也并不能就这样放了净涪去。

    不是为了其他,实在是因为他小弟子那里,不单需要有人去安抚,还需要一些生活的物资。

    老叟当年逝去之前为他这这小弟子做下的种种准备,如今因为他小弟子年龄的问题,不得不暂且封存。更惨的是,他小弟子现下需要的东西,他这里什么都缺。

    老叟很是客气地叫住了净涪,“你也知道,我小弟子现在就在这里,年纪又小”

    老叟丝毫不扭捏,只将自己当前的窘境和为难都跟净涪细说了一遍,然后又问道,“不知你能不能帮着搭把手?”

    心魔身很是爽快地点头,“可以。”

    其实认真说起来,面前的老叟会有这样的难题,根本原因还在净涪自己身上。

    因为他制作傀儡需要时间,暂时没有身体可以使用的老叟才需要面对这些。如今老叟的请托也不过分,就权当是贴补了。

    毕竟老叟已经很爽快地将他师门中传承下来的那一部分信息都完全交出来了。

    心魔身轻易地取出了北冲。

    化作成人的北冲不过才在地上站稳,便当即找到了净涪,拱手与他拜见。

    净涪将老叟的要求与北冲说了一遍。

    北冲仔细听完,领命而去。

    毕竟这一回北冲的任务并不如何为难,不过就是带些凡俗的生活物资回来而已,净涪或者说老叟的要求又不高,附近更有百姓聚居之所,连去得一远一些都不用。

    老叟一直看着北冲走远了,才收回目光来看净涪心魔身,“多谢。还有我那小弟子”

    净涪看了看他,“在前辈你需要的傀儡尚未制作完成之前,北冲可以暂时交付于你。”

    老叟其实更希望净涪去安抚他的小弟子,但这会儿见净涪表情,就知道没戏。

    他只能点头。

    净涪很是客气地拱手一拜,转身就出了这洞府。

    老叟看着他背影远去,又看看仍在静室矮榻上蜷缩着的小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幸好北冲的动作确实够快,过不得多时,他就带着一储物袋的生活物资回到了洞府里。

    老叟看着面目平静地站在他面前的北冲,“那小子说你会暂时借给我照顾小弟子,你可知道?”

    北冲点头应道,“属下知道,请前辈吩咐。”

    老叟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那处静室的方向,“我小弟子就在那里,但他一路过来受了不少惊吓,情况很不好,你需要多注意一点。”

    北冲听着,等到老叟说完了,他才又点头应道,“属下知道,前辈放心。”

    老叟细看他半响,到底点头,“那么,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北冲无声拱手,就转身走到静室门外。

    他不曾直接推门而入,而是先站在门边,抬手叩门。

    “笃,笃,笃。”

    规律而节奏的三声叩门声在这藏书楼中响起,传入了静室之中,落在小童的耳畔。

    或许是这藏书楼里太安静了,此刻忽然响起的叩门声几乎吓得小童的心脏都从嗓眼里跳出来了。

    小童紧紧地盯着那被叩响的门户一阵,才舒展了身体,坐起身来。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确定自己的衣裳将那个木盒子全数遮去,他才扬着声音道,“请进。”

    不知是太过紧张了,还是实在不安,小童回应的声音扯得格外的尖利,在这静室里刺耳地回荡。

    北冲脸色分毫不变,听得里面的回应,才稍稍用力,推开了面前紧闭的门户。

    他跨过门槛,往内中再走得几步,便站定了。

    “属下北冲,受令师所托,暂时负责你在这里的生活日常。请问你现在有什么需要的吗?”

    原本极力坐直身体,摆出一副严肃庄重模样的小童直接就愣住了。

    这个人在说的什么,他怎么没听懂?

    什么叫令师?他有师父或者老师吗?

    足有半响,小童才回过神来,他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仔细打量北冲的表情,“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能给我说说吗?”

    在北冲与小童来往的时候,几乎将这点子事情全数丢出去的净涪心魔身轻易就出了老叟的这洞府,重新踏入了灵舟,同时遮蔽去灵舟的形迹,隐遁起来。

    他在灵舟船舱中坐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其他,正是将那枚玉简的信息送到了佛身那边。

    佛身微微眯起了眼睛,识海中静修的本尊掀起眼皮来看了佛身一眼。

    佛身也不多说什么,只将刚刚从心魔身那里得来的消息转达给了本尊。

    本尊只略略听了一遍,便又闭上了眼睛,继续静修去了。

    竟也是甩手不管,只让他与心魔身拿主意。

    但佛身拿本尊没办法,故而此刻也只能看着这摊子事落到他的头上来。

    ‘你打算怎么办?’佛身问心魔身。

    虽然佛身语气间分毫不显异色,心魔身也听出了些什么,他静默了一瞬,不答反问道,‘本尊不说什么吗?’

    佛身没有言语。

    心魔身就明白了,他开始回答佛身方才的问题,‘暂时先放着。’

    毕竟和佛身一样,同被本尊扔了一堆麻烦事,心魔身难得的跟佛身有了一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驱使下,他不免跟佛身多解释了几句。

    ‘那秘境墓穴里的阵禁部分,可以确定是由这老叟师门长辈负责,但那也只是最初时候的布置。真正将那条左臂封入墓穴之时,这些阵禁有没有做出调整,你我都不能确定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能保证秘境墓穴中的阵禁没有其他异变’

    ‘而秘境墓穴中那位以自身金身加持墓穴中种种布置的大和尚目前还没有更多关于他那一脉的消息,这不合理’

    佛身听着,也是暗自点头。且因为心魔身难得的示好,佛身也给予了相当的回应。

    ‘我也觉得这沉桑界佛门中,会有一脉传承浮出水面。就算那位法师没有留下传承,他也必是曾留下几道后手的。我以为,他们的倚仗必定是来自佛国。’

    心魔身传过来的消息,佛身也是看过的。

    怎么说呢?果然也真不出他们所料,秘境墓穴一事,确实不简单。

    当日沉桑界的修士会起意要借那位金仙境界的大魔蕴养世界,半是因为他们自己心中生出了贪念,另一半,也确实是遭了那位金仙大魔的算计。

    正是因为那位金仙大魔自己有所算计,沉桑界当时动手的那些修士们才能够顺利得手,且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都不曾察觉到有任何的不对。

    毕竟以当时那些沉桑界修士的实力和心性来说,想要破开一位金仙境界心魔大修士的蒙蔽,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四九天道之下,尚且还有一线生机散落在外。

    沉桑界的这些修士们自然也不例外。

    随着时间的流逝,沉桑界世界得到了蕴养,世界底蕴日渐增加之后,自然而然地便开始了晋升。

    有那墓穴中埋葬着的一位金仙大魔左臂作底,沉桑界的晋升无惊无险,很是顺遂。

    而正因为沉桑界世界成功晋升,沉桑界天地的修士修为层次不断拔高,当日埋葬那个左臂的一众修士也罢,知晓他们曾做过什么事情的那些宗门也罢,他们很自然地开始了与诸天寰宇其他世界的交流。

    有了天地与天地之间的交流,有了修士与修士之间的交流,那曾经的遮掩与蒙蔽,就渐渐地开始了松动。

    于是在某一天,有人回过味来了。

    初初醒过神来的这些沉桑界修士们,极是恨的,也是悔的,同时也是怕的。

    其中有两个当时已经渡过天劫成就天仙境界的高阶修士因为这一件事情,直接破了心境。

    那两位天仙修为大损不说,还彻底断去了精进的可能。

    本来这些筚路蓝缕地推动着沉桑界天地从小世界晋升成中等世界的天仙境界修士们,心性每常都会比后世诸多平平顺顺修行的同境界修士来得坚韧,这些人身上还有扶持世界晋升的大功德护持,他们不该这么轻易崩溃才是。

    可谁让这件事的真相如此骇人呢?

    本来是尽心尽力引领世界成功晋升的功臣,那些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功绩不过是一层假象,他们非但没有功劳,更是世界及世界上万灵众生的罪人!

    如此颠覆的现实,如此沉重的打击,又是这般突兀而来,最后只被毁了两个人,其实已经算是沉桑界天地的福气了。

    到底那时距离沉桑界天地晋升不过数百年,那些沉桑界修士的心气还没有被磨去,甚至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激起了沉桑界修士们的反抗。

    而沉桑界诸多修士们的反抗,也成就了他们各自留存下来的后手。

    就如老叟这一脉传承。

    佛身想到这里,忽然望向了心魔身那边,问道,‘你觉得整一个沉桑界天地里,到底藏了他们多少个后手?’

    本来心魔身见佛身那边许久没有个回应,便自己从储物戒指里摸出木材来制作傀儡的,但他才刚拿定了木材,正想着该怎么雕琢这傀儡,就听得佛身的这个问题。

    他顿了一顿,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以为,现下沉桑界天地的局势,就是他们的后手之一。’

    若不然,沉桑界天地中这许多势力,反应能这般迅速有效?

    看看沉桑界天地现下的情况吧,不论是修行界,还是凡俗界,看着都乱。可是他们乱归乱,也不见有太多修士越距,直接对凡俗们大量出手。

    伤害是有,惊扰也是有,但都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了。

    不然,那小童不过四五岁的稚儿,就算他身上的木匣子及里面的那些东西能多少护持住他,他也不可能单只损耗元气,就直接从他那镇子里穿越数十里的距离,来到那洞府。

    ‘你看他们的这动静’心魔身朝外间稍稍示意,‘看也不是要束手就擒的姿态吧。’

    佛身目光转过整一个沉桑界天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心魔身嗤笑了一声,‘那位金仙大魔给沉桑界太多时间了’

    他将目光重新收回,落在手上的木材上。

    ‘我不知他是有意为之,还是形势所逼,但现实就是,如果他真要继续自己当日的谋算,不论他本来是个什么想法,此时他需要面对的,就是沉桑界天地这么多年走出的各位人杰。’

    心魔身说道这里,顿了一顿,‘也难怪他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出手。’

    一整个世界数百万年以来走出来的诸多人杰的智慧和手段,心魔身便光只是这么一想,都觉得头疼。

    真的是,拖太久了啊。

    他给了沉桑界天地及修士太多的时间了。

    佛身顿了一顿,却说道,‘但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心魔身笑了笑。

    没错,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而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瓦解他们的同盟。

    沉桑界天地的修士看着万众一心,团结一致,但事实上,多的是漏洞可以下手。

    心魔道的修士,不是向来最善玩弄人心,号称人越多,机会也就越多的么?

    沉桑界天地如今的局势,该也是难不住那位金仙心魔才对?

    心魔身收了脸上笑意,微微摇头。

    佛身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他问心魔身,‘你现在能猜出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了吗?’

    心魔身听得这个问题,好险没被气坏。

    他都懒得看佛身了。

    佛身笑得一笑,‘那就且等着吧。’

    心魔身这才应了一声,‘哼。’

    这不就是他最开始时候跟佛身说的么?

    佛身没生气,他想了想,竟叮嘱了心魔身一句,‘倘若你再在沉桑界天地里遇见那位童子,我觉得你不妨直接问一问他。’

    直接问一问?

    心魔身也不生气,反倒是开始思考起佛身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他斟酌了一阵,最后却是应道,‘且等我遇上他的时候再看吧。’

    佛身点点头,他其实也就只是这么一建议而已,真正有决定权的,还是此刻在沉桑界天地里行走的心魔身。

    心魔身耳边一时清净下来。

    他索性就收敛了心神,重新去打量那个木材。

    等到他心中有了完整的定案之后,他才将那木材拿在手中,闭上眼睛,开始雕琢傀儡。

    细细碎碎的木屑从木材上脱落,等到那木材终于平静下来之后,拿在净涪手里的早不是那一截灰黑的木材了,而是一个眉眼生动的小小少年。

    少年不过七-八岁上下,面色红润,神采灵动,看着生活得很。

    但净涪心魔身更看重的,还是这个木傀儡的功效。

    毕竟那老叟可是跟他明确提了要求的,若这木傀儡的能力不能让那老叟满意,他也还要给人返工的不是?

    那就太麻烦了。

    心魔身睁开眼睛,仔细打量过这个木傀儡,又细细试探感知过一番,确定其中种种效用,才算是满意地点点头。

    可以了。

    心魔身将目光转回时候,视线不经意在木傀儡上转过,见这木傀儡与那画像中老叟有八成相像,只缺了些岁月的痕迹之后,他就将这木傀儡收了起来。

    心魔身站起身,却在即将迈步之际,看见了身侧散落的那些木屑。

    他顿了顿,随手一扬袖。

    这许多木屑便被一阵微风卷起,带到了船舱中的案桌上,堆叠成一捧。

    船舱里又是干干净净的。

    心魔身满意地点了点头,才真正转身而去。

    心魔身重新来到藏书楼,站在藏书楼中画像之前的时候,北冲还在静室里与那小童对峙。

    净涪随意地瞥了静室中的情况一眼,便就随意地收回了目光。

    小童本还紧抿了唇角坐在矮榻上,直直地盯着不远处恭敬的北冲,久久没有动静。可在心魔身的目光转过他们那边的时候,小童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神色间赫然有片刻的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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