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千刀的祖皇陛下
花谢又等他磕了几个头,算计着这小子应当已经气焰全消,才说了一句:“别磕了,起来说话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脚也从那妇女身上挪开,扯了一条长板凳坐了下来,一只脚也架在板凳上,看着那男人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偷偷打量自己。
那男人打量了花谢几眼,便仍是低着头,拱手问道:“小人斗胆,请问大人名讳。”
花谢冷笑一声,道:“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你倒是什么人?为何一家子在这大漠之中开家黑店?难不成这沙漠帝国的法律已经管不到你们了?”
只见那男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反驳,便又问道:“我看着你们夫妻两个,也都是有些真本事的人,在沙漠帝国应当也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来干,怎么偏偏来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此时那妇女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男人连忙让妇女穿好衣服,而后又让妇女跪在地上冲着花谢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开口回答花谢的问题。
此刻这黑店店老板和老板娘,全都已经纳头投了降,花落和寞熙哥自然也就不需要再继续控制住那两个小二,便也重新坐了下来,听那老板汇报沙漠帝国中的情况。
黑店老板道:“小人名叫张麻子,原本跟咱家娘子一同在沙漠帝国开了一家武馆,收费也不算多高,能教几个帝国的孩子强身健体,倒是很有乐趣,也能让咱们的生活过得去。
但是在几个月之前,事情就突然变了。
沙漠帝国原来的皇帝拉斐尔陛下,突然宣布祖皇归位,这件事儿原本让所有帝国民众们都开心不已,因为祖皇一直都存在于传说之中。
传闻,祖皇具有移天动地之神能,传说中就是祖皇将整个沙漠帝国从一盘散沙中统一起来,让整个帝国茁壮发展,最终成为一个法制强大国度。
这祖皇登基之后,便在拉斐尔的安排之下,进行了全国的巡游行动,受了不少百姓的进贡,看起来他倒也挺和蔼,虽然个头小了点,但是能让百姓们都有种亲近感。
但是巡游结束没过多久,事情就全都变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突然传出指令,说是咱们沙漠帝国的民众们都太过于懒惰,对于国家的贡献不足,所以要进行一番大改革。
改革的根本就是所谓的‘四大等级制度’。
这四大等级制度,从低到高分成了公民层级,中等贡献者,高级公民以及上层贡献者,其实说白了,就是平民百姓、小资本家、大资本家和高层人员这四个种类罢了。
这倒也无所谓,就算没有制度的区分,本身也是存在这种分层的,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管是沙漠帝国,或者是其他地方的国家,都有这种等级分层。
但是问题却在于针对各个阶层的治理方式,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这倒不是说公平公正不好,而是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上层们颁布的新治理方式,竟然是资源统筹分配制度,不再有钱财的正向流转,而是形成了负债制度。
每个人从出生时候开始,都要负债三千万沙漠金币,根据所有人工作所得,从负债当中减少负债金额。
就打个比方吧,我以前是开武馆的,我的初始负债是三千万沙漠金币,每一个学员的学费是一颗沙漠金币,也就是当有一个人交钱来学武,我的负债就会变成两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而学员的负债就会变成三千万零一。
因为社会资源统筹分配,所以当人们的负债降低到一定程度,就会被自动分配资源,如果我的负债降低到了两千万,我就可以由国家分配集体公寓床位;
如果我的负债降低到了一千万,我就可以分配到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过人们也同样可以自己购买这些社会资源,用自己负债增加的方式,给出售方减少负债。
问题却出在了负债上限上面。
每当人们的负债达到三千零一万,就会被视作罪人,将会接受等同于负债额日子的刑期,在监狱当中劳动来还清负债。
这对于原本就有不少钱的小资本家和大资本家来讲,什么影响都没有,他们本身就拥有大量的钱财,直接就可以向国家换取自己的负债削减。
但是普通民众们全都是三千万负债起步,谁都不敢轻易增加自己的负债,而收入也都少的可怜,比如一个矿工,辛辛苦苦工作一天,也就只能获得十几块金币的负债减少,但他们又不可能不吃饭、不喝水,一下子又要再增加五六颗金币的负债。
所以我的武馆根本就开不下去了,大家的日子都得紧巴巴地算着债务来过活,谁又有那个闲钱来武馆里面交钱呢?
好在我和我夫人还有一点点存款,勉强将负债降低到了两千八百万,这才能从这沙漠里的边缘地里买了个碉堡,靠着给穿行沙漠的人们卖点酒食、提供住所维持生计。
但是那杀千刀的祖皇陛下,竟然又发布了一项政令,所有经营者都需要统一税额,每个月固定增加负债。
这不就是诚信不让人活命吗?
那我们夫妻两个,没有多少经济实力,也没有什么社交势力,便只能想一些其他法子。
那天,有个大胖和尚来到我们这店里,喝了点酒就开始调戏我家娘子,那我却哪里能够忍得住?只几下拳脚就把大胖和尚打了个半死。
却没想到那和尚逃跑以后,竟然花了金银找到了沙漠帝国执法队,那执法队来了以后,不由分说便要直接罚款,让我的负债直接变成了三千万零八千,就差一点就能直接抓我进监狱了。
好在执法队里面那些工作人员,同样也都是穷苦人,也只有穷苦人才能够理解、帮助其他同样穷苦的人了。
执法队那个小队长临走之前,偷偷摸摸地把我拉到一旁,告诉我,这些外来的家伙,你要是想动手,就直接把它弄死,尸体也处理干净,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你也就不会受到惩罚。
就这样,我听了他的话,将我这碉堡仍然是打着卖酒卖肉食或者是提供住宿的名号,但是背地里实际上就是等着过往的外地客人、商人路过。
只要有我们能够看上眼的,都在酒肉菜肴里面给他加上蒙汗药,等他吃了以后昏迷过去就直接杀掉。
把那些大好的人肉都细细切开煮熟了,当作养殖骆驼肉卖出去;而那些闲打零碎细挑的肉末子,都包在馒头里面做鸵鸟馒头。
我每天也都会挑着煮好的肉食和馒头,到帝都里面去卖,因为来源也算是广泛,所以卖的都比较便宜,也就有不少穷苦人愿意增加少量的债务等我过去,买肉饱腹。
就这样,我还受到了表彰呢,赏了我足足五百负债额降低,说是我做慈善有功,我简直都哭笑不得了。
这种日子,谁愿意过呢?但是不过又不行,负债没有还清之前,如果擅自离开沙漠帝国的范围,就会直接被通缉,送进监狱。
那三千万的负债可是需要至少一万年才能够从牢里出来啊,像咱们这些人,哪儿有那本事活上一万年?”
张麻子这一番话,直说的花落等人目瞪口呆,心里都纷纷想着:这沙漠帝国的祖皇是不是脑子里面长了痔疮,不然怎么可能想出这种自断根基的制度来?
花落呆楞了片刻后,才突然想起来刚刚张麻子的话里,有一句对祖皇的描述,便突然问道:“祖皇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你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吗?”
张麻子闻言,便说道:“祖皇可是独存在于沙漠当中的生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一直以为这种生物只存在于传说当中呢。
我只见过祖皇这一只木乃伊,其他时候都只能在书里的图画上面看见。”
花落倒吸一口冷气,对张麻子说道:“你也不要去辱骂祖皇,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那个祖皇并不是身材矮小,他只不过就是一个孩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猜沙漠帝国的政务应当仍然是被你说的那个原来的皇帝拉斐尔做主的。”
张麻子仔细思索了片刻,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祖皇的确说过几句话,声音也确实就是一个四五岁孩童的声音,当时我也没有细想,只以为木乃伊的嗓音本就如此。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祖皇陛下的每一个行为举止,都像极了一个小孩所能表现出来的样子,看来的确是我们错怪了他,政务制度肯定还是那些老政客油条们制定出来的。
嘿,那我倒是明白了,这拉斐尔原来打的是这种心思,可真是好啊,无耻到了家了!”
花落奇道:“嗯?什么样的心思?”
那张麻子脸上露出苦笑之色,道:“其实就算在祖皇登基之前,这沙漠帝国也已经呈现出了压榨底层人民的趋势。
不对,不仅仅是压榨底层人民。
底层人民一直都被小资本们剥削着,小资本们又被大资本们剥削着,而大资本全都被拉斐尔那些上层人们剥削着。
所以虽然人们日子还有得过,却过的都不是多么好,也就是沙漠帝国的防卫力量还是强大,又禁止人们自己持有好的武器,再加上人们虽然颇有怨言,但也终究能够吃饱饭,所以才没有爆发动乱。
但是人们终究都不是傻子,剥削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程度,当剥削力度上升到一定程度,自然会有不少底层,民众吃不饱饭。
到了那个时候,那些本就知道政权将要不稳的大资本们,肯定会想办法用手里的资源换成生存资源,拉起一伙子底层人民,开始造反。
到那个时候,可就是全国的动乱,而且不可能只有一波两波,人们也只会越大越贫苦,造反也就越滚越大,到时候拉斐尔的家族肯定得下台,换一个大资本上位。
但是祖皇的出现却给了拉斐尔一个机会,他哄骗着祖皇登基,并且欺骗他说底层人民懒惰,从而让自己想好的政令发布,这种强力的压迫制度,就会让所有人开始难受,最终形成造反热潮。
到时候,就不是大资本带人去把拉斐尔拉下台了,而是拉斐尔带着不满的民众和其他资本们,将祖皇从神坛上拉下来。
到时候拉斐尔仍然是做他的皇帝,拉斐尔的家族有可以延续好几代人,但是可怜的祖皇陛下可就惨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不明真相的民众,想要硬生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吧!”
花落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祖皇肯定就是脑发育程度只有五六岁孩童大小的阿木木了,想到阿木木将会遭遇的命运,花落止不住的一阵心痛。
花谢道:“说的不错,的确如此,所以你做这种行当,虽然能够让你能够活下去,却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你仍然是被压榨的对象,最终也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张麻子点头道:“自然是这样子,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花谢:“不,有办法,你当然是有办法的。现在沙漠帝国的情况也已经理顺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个有头脑、有野心,还有狠劲儿的底层人民上位,帮助祖皇解决奸臣拉斐尔。
这个人也非常好找,不是吗?”
张麻子愣了愣,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道:“大人,您说,我?”
花谢:“我们根本不在乎沙漠帝国到底怎么样,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来接你们的祖皇离开的,他是我们的朋友。
但是既然遇到了,而且我们的朋友也被人算计,我们自然需要出面管一管。你,张麻子,你有脑子,能够看到真相;也有野心,所以才会在负债制度中仍然冒险承包了这个碉堡;还有狠劲儿,愿意为了目的做哪怕不被人看好的事情。
所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