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边血海的故事
屈宁焱走上前来，对陈二狗说道：
“这一层边缘处是我们的住所，雪儿或许在那里。”
土行孙在接屈宁焱回来的时候，已经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众人随着屈宁焱一起向小山洞走去。
疯人魔君也已经穿上了衣服。
他仍然是被陈二狗拽着耳朵，弯着腰、呲牙咧嘴地走着。
终于踏入了小山洞。
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两座小小的石床。
石床旁边跪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精致无比，大概整个世界上都找不出更加完美的男性了。
少年跪在一具干瘪的腐尸前，一言不发。
“雪雪儿？”
屈宁焱愣住了，半晌才扑到腐尸旁，眼泪涌出，连成了一道瀑布流到地上。
“在那个世界里，我没有保住你。
“为什么到了这个世界，我仍然要失去你？”
陈二狗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这两句话的声音。
陈二狗咬紧了牙齿，身体颤抖着，手上的力道让疯人魔君的耳朵都开始发白。
疯人魔君忍着疼痛，一声也不敢吭。
丢了耳朵和丢命选一个，他宁愿没有耳朵。
“姐姐”
直到屈宁焱来到近前，靳老黄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屈宁焱一把抱住靳老黄，原本沉默的眼泪终于开始有了声音。
韩道面无表情，安静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出山洞。
花落跟在他身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一声不吭地站在他的身边。
小帝江在韩道脑袋上爬下来，被韩道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接住。
韩道仔细回忆着刚刚的所有经历。
终于，熟悉的感觉带着一点不熟悉的感受来到了他的脑子里。
原本在里面居住的千万头山羊终于不再满足于舔舐，他们张开嘴巴，撕咬着韩道的神经。
韩道大概能猜到原因，以往要么看到十二空，要么看到地球的侧写。
这次却是两个不同时空掺杂在了一起。
韩道的身体因为疼痛开始有一点痉挛。
但他很快忍住了。
他一声不吭，捧着小帝江的手也没有移动位置。
花落细心地扶住了韩道的胳膊。
韩道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次的侧写就是第六天魔王的故事剧情：
（最后一抔土被明智光秀亲手撒在了坟头。
本来，明智光秀还是想要把已经身无生机的信长火化后再埋葬的。
但是任何的火焰在信长身上都无法燃烧起来。
无奈之下，只好直接让他入土为安。
明智光秀命令所有明智军走的远远的。
他自己跪在信长的坟前，低声说着没人知道的话语。
过了很久、很久。
明智光秀起身、离开。
他迷茫的眼神已经被完全的坚定所代替。
他一定会完成信长未竟之业。
结束大战国的乱世。
然后证明给信长看看。
他明智光秀，能够组建真正万年不灭的幕府政权。
当然，这个长远的目标完成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杂贺孙市，去死吧。
坟包里，织田信长费力地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裹着一层布，把自己的整个人全都包裹在里面。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失明了。
他挣扎着，身旁的泥土略微有了一点松动。
但他根本没办法破土而出。
织田信长感觉自己的身体正缓缓地向下方移动，似乎地心对他传来冥冥地呼唤。
在黑暗中，织田信长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沉越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织田信长感觉自己背上的压力陡然一轻，而后便是一股失重感传来。
他整个身子掉落下去。
“扑通。”
织田信长听到自己落水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得生疼。
刺鼻的血腥味透过裹尸布传了进来。
织田信长开始变得兴奋异常。
血的味道，如此甘甜。
这让他陷入了一种魂游天外的状态。
织田信长沉浸在欢愉的情绪中，过了不知有多长时间。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抓住。
他被拖拽着向一个方向移动过去。
他挣扎着想要破开体外的裹尸布。
织田信长感受到自己的头部被剧烈撞击了几下，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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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美梦。
他梦到自己一统整个天下。
在宴席中，他的旁边坐着妻子浓姬。
在阶梯下方，坐着有自己的大将——
明智光秀、羽柴秀吉、森兰丸等人。
还有自己亲爱的妹妹阿市，以及自己的好妹婿浅井长政。
那小子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只可惜缺了一点点霸气。
整个世界都平稳运行着。
有时候织田信长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君主，他只是跟自己的亲人、朋友们过着简单、幸福的快乐生活。
他们到山丘、到溪边、到田间，好不快活。
可天有不测风云。
织田信长看到天上乌紫色的云朵聚拢在自己的头顶，云中隐隐藏着一条白色的蛟龙，这蛟龙的样子是那么熟悉。
原来是光秀。
他在云间盘旋着，兴云布雨。
他向着织田信长靠近，轻轻地用龙首触碰着织田信长的手臂。
织田信长抬起手，抚了抚光秀头顶的龙角。
突然，紫色的云朵开始聚集在一起，渐渐压缩成了一轮幽紫色的光轮，就像是一轮紫色的太阳在天空中耀武扬威。
光轮里射出的紫色光线照在光秀身上，光秀洁白的龙身也开始变换成紫色。
从淡紫色到深紫色，最后变成紫黑色。
光秀痛苦地嘶吼着、倒在地上扭曲翻滚。
织田信长被这一幕震惊地嘴巴微张，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紫黑色的巨龙张开大嘴，向着织田信长咬了过来。
织田信长醒了，他的额头上还有汗水滑过。
织田信长感觉自己的耳边还有巨龙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这让他头痛欲裂、双耳轰鸣。
梦中被巨龙撕咬过的部位，现在竟然也感觉隐隐作痛。
但多年的谨慎，让他在刚转动了一下眼珠后，便忍住了睁开眼睛的冲动。
他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稳，能够更像一个熟睡中的人。
他感觉自己身上盖着什么东西，不是裹尸布，因为它舒适而富有弹性。
空气中还带着他最喜欢的血腥味。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远处兵刃破开长空的声音。
似乎是外面有人在练武。
织田信长偷偷把右眼睁开了一条缝，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他躺在一处由不知什么动物皮革制作成的帐篷中。
他的身上盖着一张几乎完整的人皮。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
正当织田信长想要看向更远的地方时，旁边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织田信长没再继续装，坐了起来。
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穿赤袍、面如僵尸的人。
那人身上传来难以言表的煞气，周身似乎缠绕着无数灵魂在呐喊。
织田信长感觉自己的精神一阵恍惚，但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那赤袍人点了点头：
“世间竟然还存有你这样的纯种血灵，难得、难得。”
织田信长知道了这个赤袍人叫做“冥河”，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幽冥血海。
这里是无数血灵的天下，他们把自己叫做“修罗”。
冥河教给织田信长很多的东西，包括如何使用别人的肉身锻造自己的血肉等等。
冥河认为，织田信长会是幽冥血海最有能力的大将之一。
冥河将织田信长命名为——第六天魔王。
但织田信长显然不这么想。
织田信长看上了幽冥血海。
他有时候会看着血海发呆，想着如果自己也能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血海，自己该有多么强大。
那时候，他就可以随手唤出无穷无尽的血肉傀儡，杀死那些称霸路上的绊脚石。
男人怎么可以不去称霸天下？
要么已经称霸，要么就在称霸的路上。
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拉着明智光秀，嗯，也可能是光秀的后人。
毕竟自己已经不死不灭了，但光秀是肉体凡胎。
可以拉着他，共同观赏盛世烟火。
身边的妻子可以不是浓姬。
哦，也许身边只有光秀或者他的后人就够了。
织田信长终于找到了机会。
他偷走了血海之精，逃出了幽冥血海。
他被修罗一族追杀，他似乎在劫难逃。
他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即便不是前来阻挡他的、那些在他逃亡路上出现的人、出现的种族，同样难逃一死。
包括了死灵一族。
但毕竟织田信长还没有血海的能力。
他汲取了大量的血肉温养血海之精。
但他仍然在逃亡路上。
他的身体在长期的逃亡、战斗中有了崩溃的迹象。
他碰到了一个圆形的透明玻璃。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触碰到那块玻璃的时候，它瞬间变成了幽紫色的圆轮。
感觉跟梦中见到的那个紫色光轮略有相似之处。
织田信长穿过了圆轮，当他完全通过以后，它又恢复了玻璃的样子。
而修罗族也没有从那里面追出来。
只是无论织田信长，还是修罗族，都没有发现隐藏在远处的，一道身着鱼鳞铠甲的身影。
当然，连这道身影都没有发现，在另一个方向，还有一个发须洁白的老人，偷偷看着这边的动静。
那正是灵均君，或者叫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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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大。
他很快就搞清楚了，自己是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上没有灵体、没有各种各样神乎其神的能力。
通过这个世界上的书籍，织田信长弄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拥有的，只是对玄学的幻想，以及现实的压榨。
织田信长兴奋至极。
这简直就是以他为主角产生的完美世界。
他可以让玄学幻想变成现实。
也可以让现实压榨更加彻底。
他找到了那时候并不重要的、被认为是考古部门附庸的玄学会。
他凭借着自己残存的力量，夺舍了一个人类，名字叫做信田衣。
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向全世界证明了玄学并不是幻想。
他凭借自己的驭人之道、自己的从政能力、自己的欺诈能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爬到了总会长的位置。
他发现整个玄学会，除了创世神明研究办以外，全都在他的手里了。
他认为拿捏了玄学会，就是拿捏了整个世界。
而那个创世神明研究办，却始终掌握在花家人的手中。
他试过掌控花家，但是失败了。
他终于开始尝试与花家交涉、谈判。
他最终和花落的爷爷花无缺达成了共识。
花家掌握的创世神明研究办，作为玄学会的下属职能部门存在。
但具体工作内容与玄学会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没过多久，花落的爷爷就去世了。
而花落的父亲花念鱼，比花落的爷爷走的更早了一些。
这倒不是织田信长的手笔，确实是一些意外。
创世办只剩下了一个毛头小子和一个更小的毛丫头。
织田信长毫无阻碍地开始了自己的大计划。
他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力者，使用自己的血灵能力污染了很多无辜的人类。
他宣称这是一群来自未知世界的灵体的手笔。
他说，只要被污染，那些人就会变得和未知灵体一样。
他们会失去感情、失去爱，只剩下祸害众生的欲望。
他带着玄学会的战斗人员杀了无数被他污染的人。
他用这些人的血肉构筑成了属于自己的无边血海。
那无边血海就藏在玄学会的大楼下面。
他利用无边血海增强了自己的力量，又开始尝试塑造自己更完美的肉身。
但是他失败了。
他想，或许他可以找一些比较完美的肉身，自己替代他们，然后再把它锤炼到真正完美。
他在寻找目标的过程中，发现了两个小女孩。
两个特殊的小女孩。
其中一个，有祖灵的庇佑。她叫屈宁焱。
而另一个，有屠神的能力。她叫陈小雪。
但除了屠神的能力外，她身上还有一种织田信长都闻所未闻的气息。
他很轻松的抓住了这两个举世无亲的小孩子，并清洗了她们本就不多的记忆。
他抽取了那个较大一点的女孩儿的元神，从而可以完全的控制她。
抽取完元神后，他对她进行了初步的改造，让她的身体可以尽量更完美一些。
处理完这个女孩儿后，他想用同样的方法处理那个稍小一点的女孩儿。
但是在抽取元神这个步骤上，他就失败了。
那个小女孩儿的元神里面有一座属于人民的纪念碑。
纪念碑里有一种精神力量，叫做永不妥协。
有这种力量的存在，即便是神明，也无法奈何她的元神。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抽取了女孩儿的情感，让她成为了木偶人一样的存在。
在完成了两具肉身的改造后，他却并不满意。
于是他又转变了策略——他自己创造了一具身体。
他精心挑选出最好的血肉，构建了那具身体的各个部位。
他甚至把明智光秀的神韵加到了这具身体里面。
而这具身体，也比明智光秀完美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创造的身体。
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终于又开始不满了起来。
他把这具身体冻到了大冰块里面，当作备用品储藏起来。
突然有一天，柏林分部的人报告说，发现大量未知灵体的聚集地。
他马上意识到，是那个通道又开启了。
他马上意识到，机会终于来了。
他认为自己始终没办法做出完美的肉身，是因为地球人的血肉不够强大。
他开始抓捕魔类，并且宣称这些魔类就是污染人类的未知灵体。
而玄学会的人们，早就对他的话坚信不疑。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利用了一点点小计谋，把已经成长起来的花家毛头小子，送进了十二空的魔界。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最为特殊的人。
韩道。
他身上有人的味道，他身上也有十二空的味道。
他拥有着力量，和能够获取力量的力量。
他才是最完美的那具身体！
他开始筹划，准备做掉花落，抓住韩道。
既能解决掉花家最后的独苗，又能完成自己的重塑大业。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韩道消失了。
剩下的那个顶包侠，身上带着让他畏惧的、熟悉的气息。
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发现那个顶包侠带着花落去了柏林。
这时候，陈二狗出现了。
他一瞬间就察觉到，这个家伙身上带着类似小雪的气息。
这把他的好奇心完全勾了起来。
他特地安排了场地，让小雪和陈二狗接触。
这时候，他发现韩道和花落回来了。
是真正的韩道，而那个顶包侠却不见了踪影。
他没有耐住性子，他认为自己也不必耐住性子，他去见了韩道。
但他从韩道身上感觉到了一点点危险的气息。
这让他更加兴奋了，因为他认为这一点点危险根本不足以威胁到他。
而韩道越强，意味着他使用这具身体重塑的时候就越强！
他开始重新谋划自己的重塑大业，却发现玄学会突然多出来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变化来源于一个老头，同样因为好奇心的驱使，他留下来观察的老头。
但他并没有感受到危险，虽然他知道这老头还有一帮手下，但他们根本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可惜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土行孙那个存在感并不强的老小东西。
因而在发现那个老头带着韩道与花落一起来寻找他的时候，他巴不得他们来的快一点。
当那些亡灵一族的幸存者第一次使用亡灵大炮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血海才有机会发动攻击了。
但如果没有一个稍强大些的肉身，他根本没机会打赢。
他自己的肉身早在进行多次改造实验中丧失了血灵之气。
所以他尝试使用小雪的身体。
却没想到小雪作为永不妥协的tsw的人，即便被占据了肉身，也根本不会把身体的力量借用给其他人。
尤其是在见到陈二狗、重新觉醒了情感的情况下。
所以小雪的身体很轻易的就被陈二狗捅穿了心脏。
其实亡灵一族的攻击对小雪的身体根本起不到作用，只有她父亲手里的“永不妥协”才能伤害到她。
所以小雪破碎后，重新出现在小山洞内时，身上只有心脏处的一道伤口。
但是那伤口却是致命的。
因而织田信长不得不启用自己珍藏的备用身体。
却没有想到，屈宁焱的身体早就被魅魔做了手脚。
魅魔的亡灵附根本不是用来伤害她的，而是让她的体液具有了力量。
屈宁焱的眼泪，使靳老黄的冰封开始解冻。
当织田信长终于想起来要使用靳老黄的身体时，靳老黄已经破冰而出。
织田信长根本没想到过，明智光秀的那一丝神韵也是他的克星。
正是那一丝神韵，让靳老黄破冰后重新拥有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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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侧写已经结束了。
但是韩道还没有从意识空间中清醒过来。
他看向自己的周围，空无一物。
这个场景很眼熟，就是缺少了一座石头制成的椅子。
面前渐渐浮现出一个自己。
“独行者，你来啦。”
“我早就说过了，你才是最强的那一个，你可以解决的。”
“没错，他们的死活并不关我的事，我可以解决一切。”
“你从来都不是废物，你的脑子里有一整个世界。”
“没错，我的脑子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你总能拥有力量，你总能拥有实力！”
“没错，我会有守护一切的实力，哪怕代价是失去一切。”
独行者还站在那里，可韩道已经消失了。
“小道、小道。我为什么感觉我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了”
“可我本就是你呀，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独行者盯着韩道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着。）
韩道重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
他没有说话，也没打算再回到小山洞里，而是直接走向了电梯。
旁边的花落愣了愣，但是手还扶着韩道的手臂，也被他带着走向了电梯。
花落：“你怎么了？”
韩道回头看了看花落，露出一个笑容，一如往常的温暖，以示意自己并没有问题。
韩道：“没什么，想通了一些事情。”
小帝江：“咯咯啾？”
小帝江的小翅膀拍打着韩道。
“但你一定得留下来。”
韩道心里想着，伸手摸了摸已经重新爬到他脑袋上的小帝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