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章 鸟过留痕
何昆的脑袋是真硬，撞在钢化玻璃上，竟然没有破。
经过简单的治疗后，他醒了。
他是关键人物，审讯的事情，一刻也不能耽搁。
“姓名？”
“何昆。”
“哪里人？”
“昆州人，不，我现在棉国人了。”
楚风朝后面看了一眼。
幸亏他们早有准备，提前通知了出入境的人参与审讯。
从何昆的做事风格和身手来看，他很明显受过特种训练。
但楚风没想到，何昆竟然如此的配合，他总觉得里面有猫腻。
“为什么来辛州？”
“找人？”
“找谁？”
“陈芸。”
“你和她什么关系？”
“曾经的恋人。”
面对何昆这样的回答，楚风甚至差点笑出声来。
心想，整的跟牛郎织女，千里来相会似的。
就算是故意避重就轻，也不至于找这么奇葩的理由吧！
继续问道：“你和她以前，真的是情侣关系？”
“不行吗？”
“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有七八年了吧，她十七岁的时候，我们就好上了。”
“在哪里认识的。”
“昆州。”
“既然你们的关系那么亲密，你对她家里的情况介绍一下吧？”
“她家在贫困山区，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外出打工，她和小她三岁的弟弟，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她初中没有上完，就下学了，后来一直在昆州打工。”
何昆一口气说完，眼睛都没眨一下。
楚风一边听，一边仔细看着桌子上的陈芸个人信息资料。
听到最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何昆关于陈芸家庭情况的描述，和档案上记录的，一模一样。
“你应该知道，这几年来，她和周亚伟的关系吧？”
“知道？”
“他们好上了之后，你和陈芸又是什么关系？”
“他们好他们的，我们联系我们的，各取所需，互不影响。”
“听起来有些绕。”
何昆嘴角撇了撇，“也不复杂，就是我们分手了，她傍上了有钱人，我们有时还藕断丝连。”
“来辛州之前，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两年前吧！在棉国的时候，她和周亚伟闹掰后，说在国外待不下去了，又害怕回国被抓，就去找我帮忙。”
“后来还联系没有？”
“见过面后，她说她处境很危险，得赶紧走，我们就再次分开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你的底细我们知道，犯下的重案还不少，在逃a级通缉犯，判个死刑不成问题。”
“这个我明白，我知道自己被抓后的下场。
所以一开始，在你问我的时候，我就没绕弯子，这也是避免大家都耽误时间。”
楚风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他，“没猜错的话，你和陈芸还有个孩子？”
何昆的脸色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没有就此乱了方寸，“你怎么知道？”
“虽然陈芸不是医院生产的，但我们的法医又不是吃素的，我们早就知道陈芸生过孩子。”
“还知道什么？”
“孩子在国外，是你一个人在养着。”
“没想到，你们竟然知道这么多。”
“你是不是后悔避重就轻，说出你和陈芸的关系了？”
何昆翻了一下眼皮，“说不说都那样，谁都改变不了什么？”
“我们还知道，你此次来辛州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我就是来会旧情人的，见见孩子的妈，有什么问题吗？”
“你在国外当过兵，还是特种兵，后来又做了职业杀手，我说的没错吧？”
何昆低头看了一下地面，“没错，看来你的功课做的很好。”
“你是来执行任务的？”
“也可以这样说，这次来除了来找陈芸，我还想找她要u盘。”
“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我知道五千万的事情后，发现有搞头，就来了。”
“你很清楚，如果你在国内被抓，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我认为你没有说实话。”
审讯室的门响了。
郭鑫走进来，贴着楚风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何昆伸着脖子，想听听具体内容，楚风则歪着嘴朝他笑了笑。
郭鑫走后，何昆问道：“你们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一个重要线索，如果李静姗不说，我也猜不出来会是你。”
何昆并没有紧张，“李静姗认出我了。”
“不错，你就是那个，只做善事，不问前程的大好人。”
“李静姗怎么这么傻，把她的恩人都出卖了。”
“她本来就不傻，只是你们的骗术太高明，不过已经被她识破了。”
“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问的还不少，什么？”
“第一个是，我把陈芸的出租屋搜了个遍，包括衣服、身体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u盘，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楚风做了一个食指和拇指碰撞的动作，“夹子，陈芸的发夹。”
何昆露出懊恼表情，“哎，看来还是大意了。”
“还有一个问题呢？”
“你怎么那么能打？”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我也不妨告诉你，在上幼儿园那会儿，我就开始跟着我父亲练习武术了。”
“原来是这样，按说那天在医院，我不可能失手的。”
“你问这些干嘛？”
“我得知道，我败在了谁的手下，看来也不算委屈。”
“你想明白了，准备如实交代？”
何昆假装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们破案的压力很大，我可以帮你们一把，交代陈芸被杀的事情，让你们赶快结案。”
楚风嘴角上扬，似笑非笑，“怎么听起来是你在帮我们，你有什么企图？”
“我不说，估计你也知道原因，你刚才也说出来了，我和陈芸有一个孩子，他就在国外。”
“先说陈芸的事情吧！是你杀了她？”
“是的。”
楚风对他的坦诚已经有所预料，点着头继续问：“为什么要杀她？”
“完全是因为泄私愤。”
“她做了什么事？非让你杀了她不可。”
“在出租屋里，我劝她跟我一起走，她说就算是死了也不跟我走，
后来，我想跟她好一次，她不但不同意，还侮辱我。”
楚风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无论你相不相信，这都是强奸杀人，或者说是未遂杀人。”
难道赵阳是未卜先知，或者说是他看出了什么。
楚风隔着玻璃，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郭鑫。
郭鑫在盯着室内的何昆思考，估计他在想着，怎么和赵阳怎么履行一顿饭赌约的事情。
楚风咬了一下嘴唇，“就因为这个，你强奸杀人？”
“是的，也算是强奸未遂后，一气之下把人杀了。”
“你还吻了她？”
“这你也知道？”
“你杀了他之后，害怕查出你的生物信息，就拿湿巾擦拭了她的嘴唇和口腔。”
“是的。”
“然后还翻出一盒避孕套，扔在地上，是为了迷惑我们。”
“能看出这些，说明你们也不简单，但你们最后，是怎么确定是我做的？”
楚风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雁过留声，鸟过留痕，人就更不用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