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明明讨厌窒息
祝明羽嘴角含笑地唱着，目光凝视着被灯光照射透白的天花板。
瞳孔深邃有万千情绪，宛如聚光灯一般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而来。
白露注视他莫名迷人的双眼，被施展定身术似的呆在原地。
五官呆滞目光闪烁，不知道脑海里在想些什么。
周申忽的浑身打了个颤抖，只觉一股凉气冲上了天灵盖。
“我靠，铺垫了这么久，竟然用这种平静又自然的方式爆发情绪！”
前一刻还在以近乎rap般的形式，用麻木到绝望地声音表达想要离去。
下一刻又突然路转回峰，让周申隐隐目睹绝望的人已经站到了天台上。
哭着笑着回忆着往事的不堪。
一句“总爱对凉薄的人扯着笑脸”，更是让周申心中莫名苦涩。
其他嘉宾也大差不差，虽然不懂其中运用的技巧。
但生而为人自带的乐感，让他们也大受震撼。
震惊地盯着祝明羽，心中复杂不已。
“人间毫无留恋，一切散为烟~”
祝明羽缓缓放下话筒，跟着清脆又低沉的钢琴伴奏微微摇晃着脑袋。
歪着脖子无神地凝视着天花板，嘴角还挂着一丝莫名意味的笑容。
白露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出现一丝酸涩。
他好像是在嘲笑？
可他到底在嘲笑什么呢？
还不等白露等嘉宾细细深思，一道道低沉的哭泣声将思绪打断。
看台上的评委们，此刻超过半数人已经落下了泪珠子。
不少更为敏感的女性，更是将头埋进自己的大腿，掩饰着自己不堪。
一名约莫二十左右的少女，将脑袋埋进了身旁十岁男孩的肩膀上。
尚不懂事的男孩被压得难受，一脸嫌弃地说：
“姐姐，你压疼我了！”
嘴上虽然嘀咕个不停，但身体很诚实地没有反抗，哪怕被压得面露疼色。
姚导兴奋地招呼摄像师细细抓拍这一幕。
露出了走进关怀中心后的第一个笑脸。
噱头、情怀、人情味这不都有了吗？
有了这些，还能怕没收视率？
想到这儿，姚导看向祝明羽和周申的目光温柔了许多。
那热切的目光甚至都感染到了祝明羽，下意识地打了个颤颤。
这小子不会玩多了对女人没兴趣，有了些奇怪癖好吧？
就在祝明羽暗自腹诽之际，钢琴伴奏声逐渐变低。
随着最后一声清脆鸣奏响起，祝明羽赶紧抛开乱七八糟的念头。
用悠扬的歌声回应世界：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
“人间毫无留念，一切散为烟。”
重复演唱第二段的过程中，“高级演唱情感共鸣”能力不断发酵。
将祝明羽演唱情感不断叠加，感染每一个观众内心。
包括看台上的评委、近距离围观的一众嘉宾以及后方数十名节目组工作人员。
此刻脸上都挂着复杂又悲伤的表情，胸中压着一口气感受难受极了。
哪怕是满脑子想着收视率的姚导，此刻也没了任何世俗念头。
只觉自己孤独地站在寂夜中的海滩，遥望海面上的明月。
海浪被潮汐唤引，不断拍打在自己脚尖，勾起了以往许久的孤独感。
现场一片安静，只有祝明羽的歌声，以及时不时一闪而过的低泣。
“来不及来不及，你曾笑着哭泣。”
“来不及来不及，你颤抖的手臂。”
铺垫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没有如多数流行歌曲一般做加法，用震耳欲聋的高音开花结果。
反而是用减法，用平静中带点颤音的方法，向所有看客展露了最大的悲伤情绪。
祝明羽唱着唱着，隐隐瞧见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向大海走去。
他（她）们一脸麻木，眼中没有一丝对人间的留恋。
浪潮拒绝和他们相拥，拼尽全力想要将他们推回去。
也无法阻碍他们坚定的步伐。
祝明羽看得心塞难受，却无力改变一切。
“来不及来不及，无人将你打捞起。”
“来不及来不及，你明明讨厌窒息。”
如果有记忆观测仪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体育馆内近两百号人。
此刻脑海都莫名的同步，隐隐都看见了无数人走向深海。
浮在清透的海面上，在生命最后时刻，对着明月坦然露出了最温柔的笑脸。
演唱结束后没有一点儿的掌声，现场安静地连掉落根针都能听见。
包括祝明羽在内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歌声世界里没有走出。
观众席上的百位评委纷纷底下了脑袋，保护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尊严。
又过了数秒，终于有人压不住情绪，哭出了声音。
这哭泣声仿佛号角一般，唤来了无数哭声合奏。
祝明羽平复了内心，惊讶发现马斯纯双眼通红地紧紧盯着自己。
脸上的妆容被泪水侵染都未发觉。
祝明羽静悄悄地走回嘉宾队伍，没有打断听众和自己内心交流的时间。
在祝明羽的认知中，听歌听得是自己人生。
沉浸入内心世界后，何须在理会演唱者是谁呢？
祝明羽没有先去和白露汇合，而是率先走到了马斯纯身前。
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
“妆都要花了，赶紧擦擦。”
马斯纯机械地点点头，接过纸巾粗鲁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粗糙的手法反而让妆容迅速散开，将她脸弄得像个花猫子似的。
祝明羽立马提醒：“不是这样擦得，轻轻点一下泪珠子就行了。”
话说得有些急了，导致声音发尖有些刺耳。
马斯纯愣了一下，眼中回复了些神采。
“啊，很难看吗？”
问完不等祝明羽回答，尴尬又娇羞地捂着两边脸蛋朝后退去，唤来了化妆师现场补妆。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来。
没有粉丝般激动地大叫，有的只是包围整个体育馆的热烈掌声。
被上百个目光注视，饶是祝明羽脸皮小厚也有些遭不住。
“害羞”地尬笑躲闪着他们目光。
姚导见马斯纯在紧急补妆，连忙开口拖延时间。
“所有队伍都已经表演完毕，请我们的百位评审选出最喜爱的节目。
写在工作人员发放的白纸上，三分钟后我们将公布答案。”
紧接着话语一转对着祝明羽开口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