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不是传染病？还是发鸡瘟了？
梁保过了年没多久就给顾向恒回复了。
县里出钱, 那有点困难。
但要是他们村里自费，这就好办了。
这也是顾向恒一开始的想法。
这件事情要说起来花费的钱还不至于多到上庄村承受不起，毕竟从县城到上庄村的距离真不是太远。
不过这件事情从开始到成功的扯上线还需要时间, 不是说通电立刻就能通电的, 在这之前他们村里还是得要继续依靠沼气池发的那点电来使用碾米机、点灯。
大食堂那里也通上电了, 那边有了灯以后，很多人都爱在那里待着。
有的人在那里看书，有的人在那里闲聊, 有的人在那里上课。
这里亮堂，地方大，热闹。
在这个缺少娱乐的时代, 成了一个类似文娱中心的地方。
气温逐渐升高, 冬天结束了, 春天到来。
气温升高了以后, 鸡鸭们又来到了生蛋的高峰期，顾向恒江景瑜带着大家扩展鸡圈鸭圈，新的一批小鸡仔小鸭仔出世, 原来的地方不够它们活动了。
大家两边忙，一边忙春耕，一边给部分家禽搬新窝。
这才刚做好, 就听到细柳村那边出事了。
他们去年得到了顾向恒给的地址，过了一段时间带人去省城，陆陆续续的增加着他们养鸡的规模。
加起来大概有几百只。
他们养虫子喂鸡, 这也是一个法子，只是可能有些差异。
他们那边发展的没有当初顾向恒他们上庄村那么漂亮。
然后就是另一个紧挨着的王家坳，王家坳的人去了省城一趟，然后也折腾, 但他们的规模小一些，而且他们选择的主要养的是兔子。
他们是靠自己进山里面捕捉活兔，加上特意的从上庄大队里面买到的幼兔，这样子养成规模的，目前数量应该是小几百。
顾向恒和江景瑜觉得这两个村子中王家坳养兔子更方便。
因为兔子吃草、吃草根，不用吃粮食就能好好长大，它们生的也快，成长期不长，长成了以后除了肉能吃，还有兔毛。
不过也就是这样了，他们只能旁观。
只要他们不来赖上他们，他们自己怎么发展，现在也顾不上。
然后细柳村那边就出事了，方技术员被火急火燎的拉了过去。
一开始的时候是下了一场雨，有鸡被淋到了雨，生病了，死了一两只。
这没什么，数量多了以后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养鸡的人也没有太在意，第二天死的鸡变成了两只，然后多注意了，把看起来比较弱的鸡挑出来了，喂了一些药。
第三天，挑出来的六只鸡死的只剩下一只苟延残喘，而且其他昨天看的好好的也生病了，死了三只。
这数量一下子就吓到了他们，然后就把方技术员急急火燎地请了过去。
这些鸡都是成年的鸡了，正是勤快下蛋的时候，这样病死了太让人心疼了，养到现在多不容易啊。
方技术员也很重视，给它们喂了药，但是没用，第四天早上起来一看，又死了十多只。
并且还有十几只鸡没精打采，看着也不太行了。
这件事细柳村的人就都知道了，说什么的都有。
“是不是传染病？”
“还是发鸡瘟了？”
鸡瘟两个字一出，就让不少人一激灵。
还没有确定到底是什么，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上庄村。
顾向恒生怕传染，立刻就让人把一些到了体重的公鸡公鸭给杀了，卖掉。
那些原本按计划还得再长半个月的也杀了。
防止万一。
另外严格禁止其他不相干的人进出养殖区，给鸡、鸭、兔、猪喂养的人不能跟外人接触，进出要换上衣服，消毒处理，勤打扫卫生，杀菌消毒。
光是买石灰就花了不少钱。
然后还做了大蒜汁，掺合着给它们吃了。
大蒜可以提高抗病能力。
只是直接喂，它们不吃，只能掺合在食物里让它们吃。
而且还又分开了鸡群，防止有一只出现情况传染一大片，全军覆没。
这件事情顾向恒还专门敲响了铜锣，召了全村人开会，说了注意事项。
他平时没少强调家禽生病的问题，现在细柳村出现了情况，他们这边需要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
“有他们村的人进来，大家都拦着点，不要往养殖场的方向走，自家养的鸡也多注意，最好别接触他们村的鸡，真出事了后悔就没用了……”
大家都听得很认真，态度很坚决。
上年他们分到了前年一倍的钱。
这些都是哪来的？
大家心里有数。
都是这些活宝贝带来的。
今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比去年还要多。
他们不会答应这样的大好局面被人连累丧失。
除去村里的宝贝，家里养的那几只鸡也是家里的鸡屁股银行，宝贝的不得了。
不论哪里出问题，都是他们不想看见的。
现在知道细柳村那边出现了鸡大规模生病，大家第一时间就把鸡瘟两个字给联系上了。
有细柳村的人过来直接就给拦了，“你们村的鸡生病了吧，你先别来了，我怕你身上带了那什么菌、病菌。”
这话说的时候，来人还不以为然，“你这也太夸张了，不就是死了一些鸡嘛，也就是集体的鸡出事了，我们家的就没出事，又不一定是鸡瘟。”
“不行，你别来，出事了我们翻脸。”
后来细柳村那边真的扩散了，传染到了村民自家养的鸡，陆陆续续的出事。
宋大队长焦头烂额。
现在大家都在埋怨他，再又死了二三十只鸡之后他扛不住了，直接让人把那些活着的鸡给杀了，卖掉。
还活着的时候可以卖个好价格，但是死了的就不好说了。
至于说病死的鸡也敢吃，有什么不敢吃的，前几年闹灾的时候他们草根树皮泥土什么的都吃过。
这鸡病死了，那也是肉。
然后剩下的就是那些还活着的小鸡仔了，养大又要好一笔钱。
养了这么久，算一笔账，没赚还亏了。
他们去省城学习的路费餐费，还有为这些鸡修建场所的地方，各种全都是花销。
加上村民们还在闹，觉得自己被连累了，本来不该出事的。
他们村人还没有享受到集体养了这些鸡有多大的好处，现在这病都传染给他们家的鸡，没好处还有损失，谁受得了？
从小鸡仔养到可以生蛋的母鸡，要花多少时间，又要花多少的粮食？
这亏大了。
为了让大家减少怨言，宋大队长把还活着的小鸡仔弥补给家里出现了死鸡的人家。
爱要不要。
赔偿一只成年的母鸡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这半大的小鸡仔，你不要别人会要。
这样把集体的小鸡也送完了。
折腾一年，没赚，还小亏。
他们村本来就不富裕，这些损失让他们肉疼的紧。
细柳村的养殖业遭受了重大打击，如果还要养的话，那就相当于重头再来。
他们这情况上庄村的人看了，哪有不后怕的。
这要是把病带到了他们这里，按照他们养的那些数量，那就太可怕了。
像徐青松赵三石他们这些跟鸡鸭整日相处的，直接就在那里搭伙了，日日夜夜在那里，熬的黑眼圈跟连环画里的熊猫似的，生怕哪里出现问题。
因为这些事情江景瑜跟学校请假了，跟顾向恒整日泡在这里。
要是出现了禽流感之类的病毒，他们也会损失惨重，差不多得从头开始，而且经历过打击的村民们，下回不一定还有现在的积极和乐观，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现在事情发现的早，他们只要防的够紧，是有可能防住的。
要说起来还真的有人从细柳村带了病鸡过来求医问药，在村口就被拦下了，大爷把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个没良心的，不知道你们村的鸡病了！你还大咧咧的带着过来，你是想传染给我们村吗？你祖上没积德，你小子也不积德，你……”
喷的那个人带着鸡掉头就往回跑。
大爷还不解恨，在后面继续骂，他们村又没有什么专业的兽医，这来他们村看病，怎么想都是居心不良。
等到细柳村这一场病停歇，那边已经死了不少只鸡了，王家坳也染了几只，之后严防死守，也没再出事。
这才告一段落。
这一场无形的战役最后还是上庄村赢了。
后来有人问他们是怎么预防的，这个顾向恒没有藏私，特意写下了他们村的防疫办法。
谁来要都给。
他们参不参考就是他们的事儿了，反正他们是严格按照上面的来做的。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然后心疼起了被提前杀掉的那些鸭子，这白白亏了一笔，想想就肉疼。
这件事看起来是过去了，实际上没过去。
不提细柳村的现状，其他村的也引以为戒。
看着上庄村谁不羡慕呢，只是现在看看细柳村的惨样，他们要不要跟风，还要再斟酌。
叶平生看着他们村现在凋零的养殖业，心里庆幸。
大队长他在面对别人指责的时候，没少往上庄大队那边泼脏水，幸好知道事情的始末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把话给堵回来了。
地址可不仅仅只是他们村拿了，别的村也拿了，有的人拿到了之后什么都没做，在这种时候看来也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损失，这你要怪别人，怎么怪得起来？
反正有人这样说的时候，他就会跳出来，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他知道有些人未必不知道，只是想着要是真的能够推锅成功，可以减少损失或者得到补偿，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罢了。
叶平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幸好当初外甥女他们想出了这个主意，没有答应教给其他的生产大队，而是让他们自己去学，不然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是他门教的，叶平生觉得他再怎么说跟上庄村没关系其他人也是不会听的。
他庆幸不已。
他不知道其他村人怎么想的，他觉得现在出事了他并不怪任何人，因为他是有一直关注着鸡圈那边的情况。
他不知道大队长他们去省城到底学了些什么，但是养鸡的那些人偷偷的把鸡蛋带回家，这件事情他就撞见过两次了，而养鸡场的那个负责人就是大队长的亲小舅子。
其他在那里的人也是大队长的亲朋好友，叶平生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
现在出事了，他只有果然的想法。
黄桂花看到儿子这庆幸的样子拍了他一下，“幸好当初没答应，不然你得要被你大姐恨死。”
他理亏没说话，黄桂花：“你要跟你大姐一家认错。”
这件事情叶平生答应得很干脆，“好，回头我就给大姐道歉。”
道歉不花他的钱，又不亏他东西。
说几句好听的话，这不算什么。
叶红秀听到他这个道歉之后，没说什么，扭头走了，叶平生忐忑，大姐，这是什么意思，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扭头叶红秀去给江景瑜道歉了，“当初你小舅来找我的时候，我是有动摇的，幸好你们有自己的想法，不然就是我害了你们了。”
江景瑜，“妈，你跟我道什么歉，你也没有做什么，只是问了一下我，你根本没劝我答应。”
叶红秀：“是我当初想的简单了，以后你们继续这样，遇到什么事了，多想想。”她是真的后怕了。
事情过去了，有工程队的人过来了。
人不多，就几个。
顾向恒带着人上去帮忙，这线路规划是早就做好了的。
他们村地势平坦的地方基本上都建了房子，这也是人口密集的区域，现在他们村的宅基地还不是很紧缺，等过多几年，新开户人口要申请宅基地，没多少好地方了。
现在比较空旷的、面积大，地理位置好，又没有人家的地方，就是原来的大食堂还有门前的大场了，这个大场是每次开会的地方。
如果要建厂的话，这里的地方是不够大的啊，还得要往里深入。
这个地方顾向恒也找好了，山脚下的一片荒地，那块地的石头多，土层薄，在上面种的东西基本上没有什么收获，现在那里就种了一些不挑拣土地的豆子，乍一看跟荒地差不多。
现在这里还没建起来，可以先把电线铺到这里。
这样到时候这里要用电了，直接接上就可以了。
这几个工程队的人也惊奇，这里是乡下？
这路况真不像，但是再看看大家的房子院子，又确实是。
他们基本上都是城里人，别的还好，羡慕的就是他们的自留地。
顾向恒在他们临走的时候每人送了一些青菜。
这个在他们这里是真不值钱。
送走了欢欢喜喜的工程小队，顾向恒看了一下账上的钱，觉得是时候了。
他们有的养鸡场是移动的，把那快地清理的差不多了就会搬走，然后那块地再做别的用途，也有的地方是固定的，不换不动。
鲁师傅都在他们这里干了这么久了，还在为他们烧砖，烧的数量不少，除了一部分开通了权限，让大家都能够兑换以外，他们村自己的用砖量也是很大的，比如他现在要建立一个粗陋的加工厂和晾晒场。
原来的食堂不够用。
要是下雨了，只能在食堂里干活，相当一部分人就干不了活了。
今年冬季的时候准备推出腊鸭腊鸡腊鱼等作为过年大礼包。
这对他们来说是比较合适的，他们不需要其他的机器，他们这里的人本身做腊味也是常见的，腊肉做出来以后比鲜肉方便保存运输，做好了以后再用好看的油纸包装，再用他们村手艺人自己编织的竹篮包装，要是再放点什么比较福袋水果的，更吸人眼球。
好看，送礼也很体面，这样的东西顾向恒保证一流入市场，订单立刻就会蜂蛹过来，他们都不能够一下子满足这么多需要。
为了方便，一个可以容纳多人干活、准备的地方，是要修建的，他们要建一所大房子了。
鲁师傅烧的那些砖，也囤积着，随时准备派上用场。
鲁师傅在村里已经这么久了，看到大家这干劲满满的样子，自己好像要回到了当初年轻力壮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动力十足。
不过……有些东西鲁师傅发现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上庄大队通电了，晚上亮灯的人家并不多。
有些人家安装了，也很少舍得点灯，就是偶尔点一下，然后立刻关掉，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省电，电费不便宜。
鲁师傅还听到大家说起了沼气池发电的好处。
它的发电量虽然有限，但它免费，不要钱，这就是沼气池最大的优势了。
只要他们的粪便还有，就会源源不断的转换成气体，然后发电。
只可惜，想要自己造一个可以发电的沼气池太难了，而且粪便也不够。
大家心动过，跟大队长咨询过后，就放弃了。
老老实实的拉电线。
有的时候鲁师傅看着这里的情况也会有些恍惚，他居然已经来这里这么久了。
而且真的赚了不少钱，他也是看着这个村里一步一步的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的。
让他有一种看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长大的感觉。
看到他发展起来了，也为他高兴。
这就是他们的作坊了。
结构简单，人手足够，材料足够。
一块砖一块砖的往上码，很快就建好了。
建好以后，白天这里看起来特别亮堂。
而且很结实，在这里很有安全感，这作坊建好后，又有很多人来找顾向恒，问用工分兑换砖的具体操作。
他们迫不及待想要用砖起房子了。
只要鲁师傅烧出来的有，村里现在用不上，那就可以换。
这一下，一口气就来了十来户人家要建房子。
顾向恒：“建！”
能建得起的就建。
住的好一些。
然后他们村里的会计上门了，来找他说要请他帮忙出面做主婚人，他的女儿要结婚了。
顾向恒没少做主婚人，大家尊敬他，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拒绝。
“不知道是和哪家结亲？”
会计笑了：“大队长你也认识的，就是知青大院的宋同志。”
这个人顾向恒确实认识，打过交道，也是知青中的老资历了。
还曾经跟自己的媳妇示过好，没想到他现在和会计家的女儿在一起了。
顾向恒：“原来是他。”
会计：“对，大队长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顾向恒沉吟，会计家的女儿是他们村不少未婚小伙们中意的对象，人长得好，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在干活的时候没少听那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谈。
相应的，宋益在他们村里未婚姑娘中也有不小的人气。
他是大城市来的人，学历高，长得好，而且来这里久了，干活也不输多少，加上他还有一份给大家上扫盲课的工作，可以补贴工分，只要他不会突然回城的话，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会计对他直言相告，“我看宋同志也死心了，回不去了，我女儿年纪也大了，他们两个相中了，我也就不反对了。”
“不过真要是他想要做那抛妻弃子的陈世美的话，大队长，你帮忙留意一下。”他要是想回城，除非他就这么逃回去，不然他少不了要到大队这边办手续。
这样的话，真要是有什么不幸的情况，他这边也能卡住最后一道关卡。
顾向恒点头表示明白，“年轻人归年轻人，有些事最好还是和他父母谈一谈，你们是亲家，按理也是应该见个面的，也是知道男方的根底。”
在顾向恒看来，除非是撕破脸的，不然如果想要以后再允许回城之后无声无息的消失，只要知道他家的地址，知道他父母的单位，那人就跑不了。
这个时候工作调动、搬家是很难的。
会计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我回去问问，要是方便的话，我们见见。”
不行的话，他就抽出时间请个假过去看看。
车票贵，倒也不是出不起。
要是男方父母不同意，他们家不是要一定巴着不放。
嫁给其他本村的小伙子也不错。
如果继续下去，他们村以后未必不比城里人滋润。
顾向恒喜欢他的这个意思。
这说明他们付出的努力是有效的。
顾向恒和江景瑜喜欢一边说话，一边聊天，天马行空，什么都能聊，也有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就静静的吃饭。
今天中午顾向恒就说起了会计家的事来。
江景瑜：“我也听我妈说了，我大舅家不是还有个表妹，我大舅想要嫁到我们村来，请我妈做媒人。”
就是觉得嫁到这里以后的日子会更好一些。
顾向恒脸上满是笑意：“开心吗？”
江景瑜咳嗽了一声，板起脸：“什么开心不开心。”
然后自己下一秒破功了：“开心！”这就是大家对他们的肯定啊。
怎么会不开心，她听到妈这样说的时候，心里美得冒泡。
顾向恒懂，给她夹了一筷子鱼：“我就知道，今天的鱼很鲜甜，尝尝。”
江景瑜夹起来，还没入口，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这鱼好像没去腥，味道……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包子配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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