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两不相欠
马丁在火山爆发的最后一刻收敛住了自己的气息。
他强咽下一口恶气。
死死盯着卡尔，似乎想要把他深深刻印在自己脑海。
他心中自我安慰到他还有着大好前程呢，没必要毁在这个卑劣的私生子上。
在领地内击杀帝国领主，就算是他贵为皇亲国戚的姑姑也绝对保不住他。
他长吁一口气，用斗气将自己涨红的脸色逼退，恢复他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转身离去。
卡尔讥笑一声，他太了解这种华而不实的贵族了。
让他们亲自下场搏杀，他们有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
马丁眉头一皱，忍着刺耳的讥笑朝城堡外走去。
刚刚开会之前，车夫懂事地合上了大门。
现在他又懂事地为马丁拉开大门，目睹一切的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马丁表情，生怕一个不小心引火上身。
突然。
意外突生！
一开门。
一身污秽的虎克与马丁撞了个满怀。
马丁神圣洁白的制服瞬间被拉下神坛，变得和虎克一样狼狈不堪。
虎克看清衣着，大惊失色，赶忙鞠躬道歉：“大人，对不起！我很抱歉！”
他刚刚正准备推门，门就开了，鞋底全是人工河中污泥的他，脚下一滑。
马丁怒不可遏，猛然一挥手甩出一道斗气光刃。
光刃如切豆腐一般，轻松切下虎克双腿。
虎克惨叫着倒地，双腿仅剩大腿半截，断裂处血雾炸开，鲜血如喷泉般喷涌。
卡尔瞬间红了双眼，咬牙道：“杀了他！！！”
听到卡尔指令，奥德里奇和安德鲁毫不犹豫开始冲锋。
马丁被漫天鲜血吓坏，听到身后怒喝，他立马恢复清醒。
他的四阶实力不过是花架子，靠着修炼药剂堆积。
真刀真枪干起来，他不觉得自己能战胜两名三阶战士，而且城中还有着卫兵。
他惹祸了！
但也就是一个平民，仅仅只是断掉了双腿，还没有死，只要他不反抗，卡尔也没有权利将他击杀。
最多受几天牢狱之灾，出一笔罚款，等着姑姑派人将他救出而已。
他瞬间想通其中要素，斗气爆发先往外冲去拉开一段距离，转身高举双手，大喊道：“我自首！！！”
奥德里奇和安德鲁身形一滞，他们都知晓王国律法，贵族有罪不反抗就只能等贵族议会判决，他们此时动手，领地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不过他们还是保持着战斗姿态，等着卡尔的命令。
用不着卡尔吩咐，罗森就脱下衣衫去为虎克包扎。
伊丽莎白收到血腥场面的冲击，小脸煞白，在卡尔提醒下飞速跑去寻找医生。
卡尔死盯着马丁一步步上前，心中思索着杀了伪装现场的可能性。
可是帝国之中有专门审讯的药剂，喝下之后必定会口吐真言。
他还真杀不了此人。
在卡尔的犹豫中，场面陷入微妙的僵持。
马丁看着卡尔神情，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他知道他死不了。
他有理有据道：“我犯罪了，根据帝国律法，我作为男爵有权等待贵族议会的判决，你们可以关押我，但在此之间你们要保障我的人身安全和基本的生活权利！”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当此事没有发生，我通过你们的年度规划，我们两不相欠。”
卡尔一字一句反问道：“两？不？相？欠？”
马丁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在他看来500金币的罚款还有3支觉醒药剂的额度，可比这断了双腿在哀嚎的贱民值钱多了。
卡尔不置可否，提出了一个令马丁胆寒的建议：“这样吧，我切断你的双腿作为偿还，我以子爵的权利等待贵族议会判决好了。”
马丁斗气再次爆发，防备着卡尔话音落下后，开始慢慢上前的奥德里奇和安德鲁。
这时卫兵也匆匆赶来，常驻城堡周围巡逻的15人的队伍将城堡门口团团围住，长刀的锋刃全部对准了马丁。
“不要……卡尔大人……”
从巨痛中找回神智的虎克，在罗森的搀扶下虚弱出声。
正在大出血的他，脸色惨白，嘴唇青紫。
他继续说道：“卡尔大人……让他签协议……通过领地规划……我和他两不相欠……”
马丁大喜，喊道：“卡尔，你的子民已经做出了决定，赶紧让他们退下！”
卡尔皱眉看向虎克，虎克嘴唇颤抖中费力点了点头。
他只好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人退下。
安德鲁立马上前接替了罗森，用斗气封住了虎克血管。
马丁眼底闪过一丝鄙夷，装得爱护子民，到最后不也是计算得清清楚楚，还叹口气才不情不愿走下台阶，卑鄙！
接下来卡尔果然没有再为难他，只是要求他必须等到虎克脱离生命危险才能离开。
等到医生处理完贱民伤势后，已经到了下午。
马丁在已经无法忍受的一身狼狈中签下协议，头也不回的带着马夫驾车离去，连地毯都忘了收走。
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昏迷过去的虎克，双腿位置的被子塌陷一截，众人心中都不太痛快。
手术挽回了他的性命，只是因为双腿是被马丁战技所伤，断肢伤口全部被斗气破坏已经无法接续。
其实马丁贴身内袋里还藏着一支宝贵的生命之水，但是这昂贵到他自己都舍不得使用的药剂。
他就算喝下去过过嘴瘾，也不会用在这个弄得他浑身恶臭的贱民身上的。
众人在低落之时，只有罗森发现刚刚手术时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卡尔，脸色无比苍白，好像比虎克还要失血过多一样。
卡尔察觉到了罗森的注意，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手势。
……
……
马丁觉得这简直是他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
自己弄得一身狼狈不堪，饱受屈辱，薇恩夫人交代的事也办砸了。
最后灰溜溜夹着尾巴离开，马车还坏在了城门口。
他没脸下车，只能等着蠢货马夫一直敲敲打打忙碌到深夜才得以解脱离开。
在他的失魂落魄中，丝毫没有发现黑暗之中，有一个比黑暗更黑暗的魅影攀附上了车厢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