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变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在了秦羽脸上，他轻嗯了一声，缓缓睁眼。
晨曦温暖，茅屋的恶臭少了几分，其余人早已出门。
起床后，秦羽跟随人群前往工具房领取了背篓与矿工镐，来到了队伍的集合处。
早餐并不存在，巳时才会安排饭食，如此才能让所有人坚持到傍晚。
来到集合处，他再次见到了大壮。
许是悲伤早已过去，又或是压抑在心底，大壮朝他微微颔首，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似在表达谢意。
见大壮恢复如常，秦羽也是一笑，微微颔首。
不多时，七人齐聚。
昨日那满脸横肉的守卫悠哉行来，口中咀嚼着什么，手上依旧拎着那根老旧皮鞭。
此人姓程名虎，专门负责秦羽此队。
程虎颐指气使的扫视一圈，懒洋洋道：“既然齐了，那便出发。今日都给老子注意着些，昨日那蠢物害老子饭都没吃好，还背了责罚。若不是老子心善，你们一个个都讨不得好！清楚了没？”
无人回应，秦羽却瞧见大壮攥紧了拳头。
程虎哼哼两声，补充道：“此外，打今日起，你等的任务要加重了，人手没补齐前，多出的那份只得你等自行承担，都懂的吧？这可怪不得老子，老子一向心善的紧。”
依旧无人做声，队伍里除了大壮与秦羽，其余几人都有二三十岁，在矿场至少待了一年以上，早已麻木不堪，无生气可言。
程虎毫不在意，挥舞着皮鞭道：“得了，话不多说，哥几个出发。”
一行人进入矿洞，顺着蜿蜒的洞穴足足行进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抵达地方。
矿洞宛如蚂蚁巢穴，七弯八绕，四通八达，整座矿洞早已千疮百孔。
秦羽等人深入地底，负责矿洞中心处一条幽深矿道。
无人浪费力气闲聊，各自操起矿工镐开始劳作，霎时间，‘丁零当啷’之声不绝于耳，矿壁时而冒出火花。
早早动手，也好尽早驱散体内的寒气，否则定要冻毙于此。
程虎满意的点着头，扭动了一下脖子，叮嘱道：“今日任务重，尔等可别偷懒，完不成任务我吃挂落，尔等也得不到好，都努力着些。”
训诫完毕，他立马跑去隔壁通道找人闲聊。
见他远去，秦羽挺了挺腰，自腰间取下葫芦抿了口水，又将葫芦递给了一旁的大壮。
大壮笑着摇摇头，“还不渴，谢谢秦哥。”
秦羽默默将葫芦拴回腰间，抬头注视着眼前矿壁。
据他了解，他们所开采的矿石被称之为寒煞铁精，乃修仙者炼器所需之物。
此地阴煞之气浓郁，使得矿藏丰富，已是挖了百年有余，也不知何时才能挖尽。
秦羽只期望此矿能早早枯竭，说不得还能活下命来。
寒煞铁精很不好挖，矿壁坚实，每一镐都震得手掌发麻。
挥舞着矿工镐奋力开采，闷头挖了近一个时辰，几人这才堪堪将背篓全部填满。
就在秦羽采下最后一块矿石之际，矿壁之上突然滑落下一块巴掌大的漆黑矿石，矿石方一落地便碎成两瓣。
一道无形的光芒一闪而逝，瞬间没入了他的脑海。
秦羽愣了一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并无异样，只以为是太过劳累，出现了错觉。
他俯下身子看了眼那碎成两瓣的矿石，却愕然发现那竟是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
铜镜也不知埋藏了多久，早已腐朽。
拿起铜镜刚要仔细端详，却发现铜镜碎成了无数残渣，自指缝散落。
秦羽很是失落，心里叹道：‘还以为是啥宝贝呢……看来传说中的金手指并未青睐于我，小说都是骗人的！’
至于那道无形的光芒，兴许是铜镜的回光返照。
轻叹一声，他俯下身去继续装填矿石，把矿石堆放在背篓后，程虎恰好返回。
见几人都已填满背篓，程虎嚷嚷道：“紧着点时间，恁的磨叽，都特娘的一个时辰了，才刚填满。走走走，今个儿还要多跑一趟呢，加快些速度。”
在程虎的催促下，众人扛着背篓，吃力的朝矿洞口行去。
然而，异变正在悄然发生。
在铜镜掉落的石壁后方寸许处，有着一方独立空间，其内藏有一个古朴的箱子，箱子上贴了一张符箓。
符箓看上去古老而又玄妙，此时却化为点点灵光，逐渐消散。
当符箓彻底消失之时，被符箓镇压的箱子瞬间腐朽，浓郁的黑烟自箱子内渗透而出，数息后弥漫出石壁，蔓延向整座矿洞。
……
一路太平无事，秦羽一行人回到矿点卸下矿石，正准备折回矿洞。
恰在此时，整座矿山猛然一颤，似有地龙翻身。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瞅着地面的石子欢快蹦跳，身形开始站立不稳，众人顿时慌神。
“这，这究竟是怎的了？！”
“颤得厉害，这是地龙翻身！”
“不好啦，矿洞那边要塌了！”
嘈杂声顿时此起彼伏，矿场之上乱作一团。
一名守者不顾身形摇晃，大声喝道：“莫要慌，先去空地待着，远离矿洞！”
秦羽以矿工镐抵着地面，极力的稳住身形，惊愕道：“地震了？”
他暗道侥幸，好在离开了矿洞，否则定要埋里面。
地面的震颤愈发猛烈，碎石蹦得足有寸许高，许多人摔得七荤八素，惊叫声不绝于耳。
矿洞入口处，无数人蜂拥而出，不顾一切的朝外狂奔。
有人跌倒，发生踩踏，却无人理会。
有人侥幸逃出，慌乱呼喊。
“不好了，矿洞要塌啦！”
“死人了，里面的通道断了一截，好些人都给堵里面了！”
“我大哥，我大哥还在里面，来人啊！帮我去救人啊！”喊出此话的是一名守卫，看样子良心未泯。
率先逃出的多是守卫，他们惊慌失措的大声吼叫，却无人去提救人事宜。
无论被困之人是不是守卫，根本无人搭理，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天灾之下，众生平等。
整座矿场早已大乱，有人趴伏在地低声祈祷，口中念念叨叨，更多则是乱糟糟的四下乱跑，惊声尖叫。
就在此时，两名身着统一华服之人身形一闪，转瞬出现在了矿场上空。
两人的出现很快吸引了秦羽的目光。
他们的登场方式惊世骇俗，着装更与此地格格不入，此刻正注视着矿洞入口，神情十分凝重。
为首之人看上去三十许岁，他低头环顾后，开口喝道：“该死！全部离开洞口，去空旷处集合。”
此人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
他身后之人赶忙取出武器，凝视着矿洞入口，赫然是那名杀人少年。
杀人少年的表情很是紧张，脸色微微发白。
他凑上前去，对为首之人轻声询问，“叔父，矿洞方向阴气冲天，定有强大的邪物作祟，是否通知长老前来？”
为首之人摇了摇头，“不急，且先看看。若我等能够自行处理，便无需叨扰族中长老静修。”
“可……可动静如此之大，那邪祟定然不凡，我等怕也无法控制吧？”杀人少年很是紧张，横卧住手中长剑，忧虑道。
为首之人回首瞥了他一眼，训斥道：“平时怎不见你这般怯懦？击杀凡人时的风轻云淡哪去了？给我镇定些，莫要丢了我慕家的威势。”
“叔父训斥的是。”杀人少年不敢辩解，只得唯唯诺诺的点了下头。
话虽如此，可却紧张的握着手中长剑，退了半步，缩在其叔父身后，持剑之手竟有些颤抖。
眼见他如此不堪，为首之人冷哼一声，没做理会，目光重新落在矿洞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