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章

    我睡得不好，这是拜我的双胞胎姐姐所赐。至少我躺在床上的第一个小时并没有想着我有多想妈妈。相反，我一直在想孙晓美昨晚为什么对我那么生气。但我一直没想明白。

    新的一天，新的心情。整个早上，她都很开心。我们在学校里，她似乎已经把昨天对我的恼怒都忘光了。

    孙晓美比我先走一步，沿着走廊走向储物柜。

    &34;李一菲！&34; 孙晓美叫道。她转过身，抬起手，马尾辫左右摆动着。&34;再见，孙晓丽。&34;

    等等，我刚被抛弃了？

    她那该死的魅力。

    &34;再见，&34;我说，看着孙晓美蹦蹦跳跳去到我最好的朋友身边，我皱起了眉头。

    好吧。

    李一菲向我挥了挥手，但孙晓美刚走到她身边，她们的头就凑到了一起，聊得正起劲。

    我摇摇头，向右拐进通往游泳池的大厅。我需要下水去游会儿泳。

    我推开更衣室的门，走了进去，发现赵英冬身上围着一条浴巾。

    &34;嘿，&34;我说。

    她扭过头来，用力的攥着毛巾。&34;天啊，孙晓丽，你吓了我一跳。&34; 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紧紧的发髻。

    &34;对不起。&34;我笑着说。&34;你没事吧？

    &34;没事，我只是需要提升我的游泳时间。&34;

    &34;我建议要你把时间缩短。&34;

    她翻了个白眼，在浴巾下面穿上牛仔裤。&34;我没有游得更快。我没有进步。&34;

    &34;停滞不前很正常。我们都经历过&34;。

    &34;你的停滞期只持续了几周，从那以后你就游的快的像条鱼一样了。&34;

    应该是持续几个月，感觉像是几年。当时每个人都试着给我打气，但我知道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帮助。他们的鼓励听起来更像是，嘿，虽然你现在游的很烂，但你不会一直这样烂下去的。是啊，当时真是谢谢他们的鼓励，一点帮助都没有。 &34;赵英冬，你是个很棒的游泳运动员，别对自己太苛刻了。&34;

    &34;我会想办法的，教练说我也可以多训练来几个早上。&34;

    我不希望她为这事纠结。

    &34;这个周末你想去社区游泳池吗？或者我可以早点来，下周和你一起游。&34;

    她的黑眼睛看向我。&34;孙晓丽，我不需要你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34;

    &34;我没想给你解决这个问题。你之前帮了我，我也只是想帮你。&34;

    她放下浴巾，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胸罩，然后把一件 t 恤拽到头上。我皱着眉头看着她把毛巾塞进储物柜，从长凳上拿起书包。

    她深吸一口气，说：&34;别理我，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没事吧？&34;

    最近她的心情越来越不好了。&34;嗯，我很好。你真的没事吗？&34;

    她点点头。&34;嗯，回头见。&34;

    好吧，她很沮丧，但不是因为我。当她竭尽所能却毫无进展时，是很难熬的，她必须要坚持下去。

    我推开更衣室的门，绕过储物柜来到教练办公室附近。透过玻璃，我看到她坐在办公桌前咬着嘴唇。当她担心什么的时候就会这样。

    她是在担心和我聊天吗？不管她会跟我聊什么，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些什么。因为我最近游泳训练得更频繁，也游的更快了。

    我抬起手，敲了敲门。

    她在座位上转过了身子，点了点头请我进去。

    就这样，什么也没发生。

    &34;嗨，教练。你找我吗？&34;

    &34;过来坐吧，孙晓丽。&34;

    &34;好的。&34; 我走向她桌子对面的座位坐下， &34;一切都还好吗？&34;

    教练微笑着把她及肩的棕色长发从发带中披散出来。&34;是的，放松，孙晓丽。我听得出你很紧张。&34;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34;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34;

    &34;我只是想问候一下。你刚回来，而且第一次训练就要开始了。&34;

    &34;哦，我很好，已经准备好了。在泳池里游泳能让我感到放松。&34;

    &34;我很高兴你能在游泳池里得到你需要的减压，但你在游泳池之外得到有效的帮助了吗？&34;

    我们之前都是鼓励游泳的时候在下水之前把其他的问题都忘却在游泳池之外。我没有意识到这么做突然成了一件错误的事情。我皱着眉头，在座位上挪了挪，清了清嗓子。&34;是的，你同意我回来继续参加训练吗？&34;

    她摇摇头，把手掌放在桌子上。&34;我认为现在的问题是，你能接受训练吗，孙晓丽。你知道，如果你需要一些时间去调整，也没关系的。&34;

    &34;我在看心理医生了。&34;我告诉她。&34;听着，我不会假装我很好，因为我确实不好。我想念我的妈妈，我也不知道我心里的这些伤痛会不会愈合，但我正在面对它。现在我回到学校了，我不仅仅是想在泳池里专注训练，也想要专注于我需要在学校里做的一切事情 。&34;

    &34;有道理，&34;教练带着温暖的微笑说。&34;我想让你知道，这次谈话完全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34;

    &34;是啊，现在也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孙晓美回家住了，一切都不同了。但我知道，当我游泳时，我暂时会忘却生活中的困难。&34;

    &34;你姐姐会游泳吗？&34;

    我耸耸肩。&34;会一点。&34; 教练问这些干什么？

    她举起手掌，把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34;好吧，我明白了。这是你们的事情。&34;

    没错。

    我低下了头。

    &34;你眼神中的惶恐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事，孙晓丽。&34;

    &34;我喜欢能有我自己的爱好。这些天我已经和我姐姐分享了很多事物，但如果她确实是个游泳健将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向你推荐她的。&34;

    她拿起一个装满黑咖啡的杯子。&34;这正是你现在能表现那么出色的原因。&34;

    &34;跟我努力的训练毫无关系吗？&34;

    她笑着摇摇头， &34;你最好准备去上课了。&34;

    &34;好吧，下午见。&34; 我顿了顿。&34;既然我已经缺席了几周，我想我今天应该来加练一下。&34;

    她抬起眼睛看着我。&34;当然可以了。明早泳池也会再见的，孙晓丽。&34;

    - - -

    午餐时，我把托盘放在桌上。孙晓美、赵英冬和李一菲抬起头。她们面前都放着同样的烤鸡肉沙拉和水。李一菲大部分时间都吃得很健康，但我从没见她吃过沙拉。

    &34;嘿，&34;我拧开水瓶盖说。

    赵英冬向我挤出了一个微笑，她丰满的嘴唇因为用力而变得扁平。

    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我的气。我刚才并不是想说我有所有问题的答案，或者我是最好的游泳运动员。哎，我只是想帮她的忙而已。

    &34;你今天早上从教练那里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34; 李一菲问我。

    &34;嗯。她只是想看看我的情况。我们聊了聊我想重回泳池的事，明天早上我又增加了一次训练 &34;。

    赵英冬的眉毛都快挑到发际线了。

    她到底想怎样？

    &34;赵英冬，如果你明天早上想一个人游泳的话， 我可以隔天早上再来训练。&34; 我喝了一口水，尽量不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

    &34;教练会看你训练吗？&34;她问。

    &34;是的，怎么了？&34;

    她在训练时还会做什么？早上自己游泳是一回事，我们偶尔都会这么做，但如果我们进行游泳练习的话，教练就会在泳池边拿着秒表帮忙计时。再说，如果没有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在场的话，她也不能让我们去游泳。

    她耸耸肩。&34;没什么。是我太蠢了。&34;

    &34;怎么了？&34; 我问她。&34;是我做错了什么吗？&34;

    &34;也不全是你的问题，孙晓丽。&34;孙晓美调侃道。

    至少，我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我转向姐姐， &34;我从没说过这全是我的问题。&34;

    孙晓美举起双手，然后继续吃她的沙拉。

    赵英冬毒辣地捅了捅西红柿，抬起了眼睛。&34;你什么都没做错，孙晓丽。看到你在水里游得那么快，那么好，真是太棒了。但同时也让我觉得很难受，因为我觉得我失败了&34;

    &34;但你没有失败，&34;我告诉她。&34;卸下压力。相信我，你会惊讶于这对你的帮助的。&34;

    去年年初，当我遇到我的瓶颈期时，我感到压力超大。我越是担心自己无法进步，情况就越糟糕。我不得不清空头脑，忘掉游泳所用的时间，然后才逐渐变得更好了。

    &34;是的，&34;李一菲说。&34;但当我们要参加无数次比赛时，就更难做到这点了。&34;

    有点夸张。

    &34;你也在担心吗，李一菲？&34;

    &34;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是游泳明星，孙晓丽。&34;李一菲回答道。她的语气中没有嫉妒或恶意，但我没想到她们会有这种感觉。她们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

    我咬了一口鸡肉沙拉卷。我该怎么回答呢？我不会为自己拼命努力训练才有了今天的成绩而道歉。没有什么是唾手可得的，我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我理应游的好。

    &34;好吧，&34;孙晓美轻描淡写地说。&34;这话题让人很不舒服。&34; 她转向赵英冬和李一菲。&34;你们都和孙晓丽一样棒。我相信你们能打败她，逼自己一把，你们就能做到得。&34;

    &34;哎。&34;赵英冬说。&34;我现在不能游得再快了。我永远也赢不了她。&34;

    &34;伙计们，我们不需要互相竞争，&34;我说，试图提醒她们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李一菲和赵英冬都不想在高中毕业后继续游泳。她们都只想把游泳作为退路，以防上大学时需要游泳，但她们以前从未担心过自己是不是游的最快的。

    为什么她们现在开始担心起来了呢？

    &34;别这样，孙晓丽，&34;李一菲说。&34;我们都想成为最棒的。&34;

    &34;太对了！&34; 孙晓美感叹道。&34;你想要的，宝贝，你就要去争取。&34;

    我真想踢她一脚。她为什么要支持别人？当我意识到我的双胞胎姐姐希望我输给别人的时候，我的心沉了下去。